第一百零七章 不一样的夜
“学院?”听到男子的话语,浩永脸色微沉,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他是学院的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不过,鬼市与学院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只要规矩还在,学院便不会做的太过。所以那少年的意思,未必就是学院的意思。”王座上的男子慢慢的伸手,摩挲着身下少女翠色的长发,笑了笑道,“不过,从你刚才说的那些来看,他应该是一个目的性极强的人……” 浩永皱了皱眉:“怎么说?” 男子低头轻嗅着发丝的香味,露出一丝厌恶与满足的表情,慢慢地抬起头,望着阶下的浩永轻声道:“他想要见我,一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所以从一开始他进入鬼市的时候,目的便是我手中的某样东西……” “那应该是很有趣的一种感觉吧,一点一点接近自己的猎物,然后费劲心机把她攥在手里……不过,既然想从我这里得到东西,那么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是。只是不知道,他究竟会带来怎样的诚意。” 浩永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他说过,他想要您的一个承诺。” “承诺?浩永,你不会真的以为,他只是要一个承诺的吧,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男子笑了笑,“那是一个只在乎利益的家伙,为了达到目的,特克斯的命,章彻的命,扎烈的命,他都不会有一丁点儿的在乎,或者说,那些人都是他的棋子而已,你说,这样的家伙,最后想要的只是一个承诺?” “承诺,呵,连我自己都不信自己的承诺……不过浩永你却说对了一点。” “嗯?”浩永微微抬头。 “我的确是一个……很难满足的家伙,而且,我感兴趣的东西是什么呢?他会知道?”男子慢慢站起,露出了一丝温柔至极的笑意,低头轻声道,“芙蕾雅,躺下。” 少女轻轻****干净男子脚趾的口水,有些艰难地直起身子,顺从地平躺而下,深色的眼眸空洞而无神地注视着大厅的穹顶。而男子的脚,却慢慢攀上了少女的胸口。 “浩永。” “嗯?”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领主府修建在如此偏远的原野之上吗?” “您终究有着自己的想法,而我等只需要遵从您的想法便是,至于原因,并不清楚,也不需要知道。” “那是因为……在这片地域中,都是一群肮脏的贱民,就像蛆虫一样……我的城殿,怎么能够被那些渣滓们所污染呢?”他低下头,看着少女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与厌恶。 “芙蕾雅,你是如此的美丽,温顺,听话……可惜,你和你的那些姐妹一样,都是肮脏的贱种,我……已经允许了你的美丽,也允许了你卑微的服侍……所以……” 他像自说自话一样,露出了一丝诚挚的笑意:“所以你会原谅我,对吗?” 他踩在少女胸口的脚,开始慢慢加重,少女似乎觉察到了什么,那无神的双眼闪过一丝深深的绝望,她努力地伸出手去,想要推开那压在胸口的脚,然而在男子温和的目光中,那双手如同被钉在了地面,不能动一丝一毫。 “你应该听话的……芙蕾雅……” 少女的胸口开始慢慢凹陷,肋骨发出了咯吱的、有些森然的声响,她涨红的脸发出了一声凄然的惨叫,一丝鲜血从口鼻中溢出,显得如此惶然无措…… “呀呀呀……弄脏了我的地毯呢……”男子的脸上闪过深深的厌恶与一丝兴奋,抬起头望着阶下的浩永,“你听一听这胸腔被渐渐碾碎的声音,多么动听,就像精灵用丝木演奏的乐曲一样……” 浩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淡淡开口:“是的。” “嗯,真的一样。” 男子的脚触到了松软的地板,有些黏滑。 那惨叫声已经停歇。 烛光下,他的脚下是鲜血盛开的花朵。 “可惜,太过短暂了……” …… …… “天阶夜色凉如水……” 锐雯坐在院子里,盯着那个圆圆月亮半晌,轻轻嘟囔了一句,低头默默饮酒。 其实锐雯并不是那么热衷于喝酒,而且就算喝酒,也不会喝老因半枚银币能打来十斤的劣酒,因为实在是……太他妈难喝了。 可他还是喝了。 至少穿越到这个世界上,喝酒总是有股江湖侠客的味道。而且对月独酌,总让他想起上一世历史上一个叫李白的蠢蛋。 那家伙对月饮酒的时候,酒一定是很好的酒吧……
“好诗好诗!”脚步声渐进,胡子拉碴的中年铁匠呱唧着手掌走了过来,“虽然我是个铁匠,但是我个人的文学素养还是蛮高的——天阶夜色凉如水,不错不错……下一句是什么?” “下一句?”锐雯翻了翻白眼,“不如自挂东南枝。” “不如自挂东南枝?”因铁匠走到锐雯身边坐下,微微点了点头,却又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了起来,“天阶夜色凉如水,不如……自挂东南枝?好像不是很通啊……那个东南枝,又作何解释?” “不通,不通……”他正在皱着眉头想着的时候,锐雯却颇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连东南枝都不知道,还说自己有文学素养?东南枝乃是超越了饮血与贪欲的上古神器,它的器灵甚至可以蛊惑圣者阶位的绝世强者,在它面前上吊自杀,因此才有了自挂东南枝这句流传下来的魔咒,来自那远古器灵的呓语。” “圣者?还……上吊自杀???”老因怔了怔,看着锐雯不似作伪的神情,努力回忆着那些已逝的圣者,他们的死法中究竟有没有上吊自杀那一项。 锐雯再次不屑地瞥了老因一眼,痛饮一口酒,豁然站起,眼中已有迷离之色,望着天边月,良久方才一声长叹—— “举杯邀明月,自挂东南枝。” “北方有佳人,自挂东南枝。” “空山新雨后,自挂东南枝。” “欲穷千里目,自挂东南枝。” “国破山河在,自挂东南枝。” “爷娘闻女来,自挂东南枝。” “阿姊闻妹来,自挂东南枝。” “小弟闻姊来,不如自挂东南枝。” “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 “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磨成绣花针;仰天大笑出门去,无人知是荔枝来!荔!枝!来!” 锐雯轻轻拂了拂衣袖,慢慢坐下,侧过头来望着老因,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