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油尽灯枯

    天色已明，旭日东升，一束金色的阳光从东方洒落，将黑暗的最后一丝残留彻底赶走。远处，高速公路上，川流不息，鸣笛声声入耳，各式各样的车辆自由的奔驰，在温暖的阳光里是如此的富有生活意趣。

    我胸部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而张裂开来，红色的鲜血源源不断的流落下虚空。每次在与光交汇处，总能形成绚烂的白光。

    我感到自己的体力开始下降，眼睛困涉的厉害，下方的人影忽明忽暗，魏巍雄峰摇摇晃晃，太阳也遥遥欲坠，秦瑶变得更加飘渺，慕容羽也给人一种幻觉了。

    “嗖”一杆长枪于我的脸颊划过去，在我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伤口。一抹nongnong的鲜血出来，疼得我身体一阵痉挛。嘴角抽搐着，目光比先前更冷栗，杀心汹涌澎湃，充斥十方天地。

    “哼！所谓的帝体吗？徒有虚名罢了，不过如此而已。”一个肤色黝黑的彪悍大汉跃上半空，接过飞出的长枪，轻蔑地说道。

    微风吹过他的黑发，好比一尊战神从天而降，霸气外露，盛气凌人。

    “你是何人？口出狂言，你要对你的话负责！”我擦去脸上的血液，振作精神，大袖挥动，升上半空中，站在了他的对面。面无惧色。心中更是无有丁点波动的呵斥道。

    “作为我们曾经的附庸者，我想你没有资格知道！对于你来说，只需要俯首称臣，做我的奴隶即可。”他名为野蛮人，性格暴躁，力拔山兮气盖世，以前曾在叶凡回归的时候，曾与叶凡的弟子交过手，两者战力相当。一战成名，自傲的姿态毫不加以收敛。

    “野蛮人……”我心里闪过一丝惊讶，同时也有不好的预感。今儿个好戏不断登场，我岂不是举世皆敌了吗？万一有些居心叵测的也借机庸作，我一个人，能够对付得了吗？

    “把皇储墓的确切地址说出来，我或许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野蛮人黑发蓬乱，眉宇间透出丝丝缕缕的杀意。壮实的身姿，傲气凛然。

    “那是我人族的瑰宝，你们有什么资格拥有。”我踏步行虚空里，衣袖随风掠动，俊朗的容貌胜过仙人。自然与天地融为一体。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他沉下脸，抡动长枪，刺破空间，杀到我的眼前。

    这一切发生的过于惊骇，仅仅电光石火之间，一杆乌黑光亮的长枪就与我近在咫尺。

    “逐风，烛龙剑！”王欣然面容冷漠，关键时刻拿出了她的剑给我。

    烛龙剑，上古神剑，来历惊人，据传是上古时期的大贤为后人所留，威力无穷，霸道无边。

    我险而又险的从枪头下穿过，握住飞空而来的烛龙剑，迈到了野蛮人的身后。快速出招，奋力击杀敌人。

    “挑衅吾人族的威望，你是活腻了吗？”烛龙剑出鞘，仙光如炬，威力绝伦，方圆百里之内，万物蛰伏，狂风怒吼，山岗颤动，平静的大海也开始翻涌起来，下方的人群都吓得面色苍白。肝胆欲裂。

    “小小人族，不足为惧。今日我便让你知道，谁是这片土地的主人。”野蛮人侧身翻转，一下子就飞到了我头顶十多米的地方，俯视着大地上的一切，嘴角露出令人作呕的冷笑，手握长枪欲霸世界。唯我独尊。

    我没有多说什么，对于这种心高气傲的人，何必跟他浪费唇舌呢？死亡才是他们最后的惩罚和救赎。

    烛龙剑铮铮作响，射出数百道紫色和黄色的光束。笼罩在我的周围。整个世界似乎跳出了大道的范畴，铸成了自己仅有绝无的系统和空间秩序。

    下方的人们看到这一幕，脸上写满了惊悚和惊奇。纵然自己的眼睛被这种强大炽烈的光芒刺得泪水长流，眼珠子还是一眨不眨，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在天空自由交汇的光芒。心里头生出无尽的仰慕。

    一个瘦骨如柴的老者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一双沧桑遍布的手在自己的胸前反反复复的划着“十”字。做完了这个动作，又双手合十，对着交织成为一条巨龙之外象的光芒深深地鞠躬。

    “野蛮人，送你去西天面见我佛如来。好好的悔过自新吧！”我大喝一声，天地摇动，四面八方的山风因此狂烈起来，就像大海卷起了千层巨浪，拍击着，怒吼着，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与破败。

    我剑指苍穹，跃空直上，狠狠的刺碎了虚空的阻碍，直逼野蛮人的首级。

    “小小的人族，踩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野蛮人老辣的眼睛凶煞起来，冷冷的看着我，龇牙咧嘴，挥动长枪，横扫千军之力发出，挡住了我的攻击。

    两把兵器相互碰撞，冒出来许多灿烂的火花。两个持兵之人都被震飞到几百米开外。下方的人们更是深受其害。

    经过一番周折，我总算是稳定下来。但是，我万万没想到是，慕容羽和李玉儿向我杀了过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心头免不了的恼怒交加。心里的平静也被打破了。整个人变得烦乱了。

    “杀你……”慕容羽从自己的身后抽出来一把利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非常刺眼。

    “那我没说话。”我厉声回应，舞动烛龙剑，杀过去。

    “哈哈哈哈。”慕容羽飘逸的容颜笑起来是那么让人发毛。他心随意动，剑随手动，变化万千，亦真亦幻，使我顿时间感到危机四伏。

    “挑战我人族的威严，那么你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慕容羽笑容不变，衣袂飘飘，转身以后，毫不保留的攻向野蛮人。

    “艾玛，原来不是攻击我呀！”我吃了一惊，心里的紧张感少了大半。没想到慕容羽在最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不顾危险的来助我人物。这是何等英雄气概！

    李玉儿没有跟我多说一句话，直接冲向了野蛮人。只留下一道落寞的背影。

    我握着烛龙剑，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涩。虽然说我不是杀害她家人的凶手，但是我依然感到自己罪不可赦。仔细想想，很多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如果当初我们没有相遇，如果我们只是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是否会有今天的种种呢？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把烛龙剑还给王欣然。然后看了看秦瑶，便冲天而去。

    我穿过万里晴空，跨越千山万壑。飞过无边大漠，来到了一个旱无人迹的地方。坐在一块被风雨侵蚀了菱角的石块上，看着夕阳慢慢落下地平线的尽头。等待着夜色的来临。

    我揭开自己的衣服，看着其中一条变得发黑的经脉，当时僵硬了。我终于明白慕容羽为什么没有对我出手了。原来，我的生命这么快就走到了终点。原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良久，天空繁星点点，调皮地向我眨眼。我从石头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浩瀚无垠的大漠。

    善万物之得失，感吾身之行修。人固有一死，死没什么可怕的。我只是有点遗憾。还没有解开我爹惨死的谜底我就要赴黄泉了。

    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去什么地方。漫无目的的走在荒凉枯寂的大漠里，死寂无声。没有飞禽走兽，没有花草树木。满目是黄沙。秋风送悲凉。

    不知什么时候，我迷失了方向。嘴角溢血。脚步踉跄。没有多久，我就倒在了地上。很想起来。却发现，自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