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留连光景惜朱颜,黄昏独倚阑
PS:今天秦兮家里停电更晚了不好意思哦~! 好吧~~~我脑袋停机了,居然忘记了点发布~~~ 请各位多多包涵,今天加更补上 夏青筠那日听了孙纤淳说话,第二日便借故说曾在诸佛菩萨面前许下了心愿,要酬神还愿去。 梁氏最信佛法的,听夏青筠这般说。又想起夏庆松说夏青筠前程似锦,便忙道“的确该去的,不然得罪了菩萨可不好。” 夏青筠便如此如此的说了一番,又说听闻那城郊的保安寺香火旺盛,是最灵验不过的。便定下了保安寺。 到了林晋安还愿打醮那日,夏青筠早早的妆扮好了,禀过梁氏,带了丫头婆子,在夏子岐与众家丁的护送下,往保安寺来。 这保安寺是个香火鼎盛的寺院,平日里许多达官贵人也都往这里捐钱布施香油钱的。 夏子岐与林晋安虽说认识,但两家向来不多走动,林晋安又不入他们本家子弟的眼,便不知林晋安这日在这里打醮。 林晋安那会子正在寺里后院看着小厮们分发东西,又看着那和尚长老将那经文都准备好,又将佛堂都布置齐整,正乱着,就见前边闯进一个小厮来,急道“来了个要还愿的,叫方丈长老出去接待哩!” 这保安寺其实是林家的香火庙,此回林家来打醮,早谢绝了外间香客来访的,现在见还有人来,林晋安便皱眉道“甚么道理?!人家这里打醮。方丈你因何还放人进来?” 那方丈慌忙拜了几拜,道“小可实已对弟子说了。一概不许放人进来的。许是有那香客不知道,误闯了进来了。” 林晋安沉了脸。望着那小厮道“就说这里打醮,今儿不接待香客了。请他们回罢!” 小厮答应了,扬长去了半日,方才捂着头进来,哭道“小的方才已经对那位爷说了,这里打醮,不接待人的。谁知那人就说不回去,我说了他几句,他二话不说。就令跟着的人打的我满头包,小的见他们人多,只好一径往后边来了。” 这香火庙本来就是林家的,现在见居然有人敢在自家门口打人,林晋安禁不住心头火起,怒道“走!随我出去看看,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家的人这般胆大,敢在人家门口上行凶!青天白日的。难道没王法了不成?” 那小厮便径直领了他出去,一路行到了寺庙门口,便见一顶绡金走水骄衣的锦轿停在台阶前不远处,周围围着许多家丁。并许多丫头婆子,黑压压的。 另有一匹高头大马,被一个小厮牵着。 便有领头的一人。着了蟒锻衣服,别着大红汗巾。被许多家丁随从簇拥着。 林晋安便心知是有来头的人,但他自恃这是他自家寺庙。便怒道“谁人如此无理?青天白日的,打断人家家里打醮,又纵奴行凶,打伤我家小厮的?” 那锦衣华服的人转过头来,却是一个极清秀的少年人。腰上带着一枚绿莹莹的玉佩,衬得整个人越发的清貴起来。 林晋安却吃了一惊,慌忙把手里拿着的马鞭扔在地上,一边又喝令小厮们都将家伙扔了,便走上前去拱手行礼道“不知是哥哥在此,小弟莽撞了!” 夏子岐初时不知道是林家在这里打醮,还以为是个一般粗野富贵人家纵奴欺压香客的,这才气不忿,打了那多嘴多舌的小厮一顿。现在见林晋安白衣冠服在此,才知道是林家在这里还愿打醮,忙欠身施礼道“不知是贤弟在此打醮,恕罪,恕罪。” 林晋安慌忙止住了,一边又道“哥哥今日是为何来此?” 夏子岐便笑笑,将手里拿着的鞭子扔还给小厮,道“舍妹往年曾许下一个愿,我如今带她来还的。” 林晋安便心内暗忖,林家这日打醮,只有本家得知,便是亲朋好友,也一个没请。想必这也是误打误撞上了,于是便道“不知是哪位小姐?” “便是筠丫头罢了。”夏子岐知道林晋安和梁府关系紧密的,也早和夏青筠见过面,因而也就实说了。 林晋安听闻是夏青筠前来还愿,禁不住一阵激动。忙道“如何不就请进来见礼?” 夏子岐便真着了个小厮去寻夏青筠进来。 夏青筠旁边跟着的老嬷嬷初时不肯,说现在在外间,又没个长辈近亲在旁,不好见外男的。被夏青筠道“怕怎的?现今哥哥在上,且也不是外男,是自家亲戚。哥哥既然请了,哪里好意思不去的?” 那老嬷嬷方才闭口不言语了。 当下丫头们伺候着夏青筠往后边厢房去换了一身衣裳,才又折过前边来,望着林晋安拜了一拜,唤他哥哥。 林晋安慌忙答应了,一边使个丫头扶她起来,便道“许久不见meimei了,meimei一向可好?” 夏青筠闻听这话,心内顿时酸涩不已,欲回话,又不知道要回些什么。只好转过头去,淡淡道“还如往常一般。” 当下林晋安便着了人去安排素宴,便安放好了桌椅,林晋安主位,夏子岐在旁。林晋安怕夏青筠一人在此,不好意思的。便又使小厮家去,请了林大妗子前来相陪。 这林大妗子便在上,夏青心在她之下,二人又是一桌。 饭罢,夏子岐带着夏青筠往前边听方丈讲经说法去了,要替她还愿。 林晋安便说要作陪,跟着往前边来,一块儿在前边蒲团上坐地,听那方丈讲经。 讲了半日,说完那五祖得道,方丈才住。 林晋安早备好了细茶果点,见方丈长老讲经完毕,便着了个伶俐的丫头送夏青筠过后边厢房更衣净手。自己才领了方丈和几个小厮将佛堂整理齐整,备下香茶祭礼,供夏青筠酬神还愿。 夏子岐是个实诚的人,并不知林晋安别有居心,还当他好客知礼,自己心内反而过意不去。 夏青筠当下在后面厢房内更衣净手已毕,见林晋安派来的丫头服侍周到,礼数备至,便将她唤过旁边来,与了她一方锦帕,又与了她二钱银子买零嘴儿。这才问道“你替我去瞧瞧儿外边整理好了没有,再进来答应回话罢!我这里好先做准备。” 那丫头答应了,径自往前边佛堂来,使了个小厮将林晋安悄悄唤出来。将夏青筠与的手帕和银子都交付给他看了。
林晋安只要了那方锦帕,将那二钱银子给了她,自己另又封了三钱与她,那丫头便又进里边答应去了。 见那丫头去了,林晋安才展开那锦帕来看。见是一幅鸳鸯戏水图样,下边一行小诗“**纱窗下,待君君不知。” 林晋安是知晓风月之人,如何不懂其中意思?一时间心内又惊又喜,恨不得立时化作飞鸟飞进了后边厢房去,奈何夏子岐在前边坐地,又碍于礼数,才不敢放肆,心内急的要不得。 夏子岐见他一回抓耳挠腮,脚不沾地的只顾转圈儿,还打量他是有什么要紧之事要办,便问道“你怎么只顾心不在焉?莫不是家中有事?” 林晋安便笑道“并不是,只是见招待不周,甚是简陋。怕唐突了哥哥和meimei。” 夏子岐大笑,道“咱们小辈儿之间,还讲究这么些虚礼做什么?怪道人家都说你和我们这些不知上进的不同,今日一见,果然如同别人嘴里说的那般知礼。” 林晋安陪他笑了一回,托词往后边来更衣,却折到了夏青筠所在的东厢房那边。见丫头婆子将那厢房围的严严实实的,恰似铁桶一般,不由得有些失望,只好又转身往西厢房更衣。这才往前边去,问过了夏子岐,便到了时辰,才着人往后边叫夏青筠去。 良久,才见一堆丫头婆子簇拥着夏青筠缓缓进了佛堂。庙里四处都生了火炉,那碳烧的红红的,堂里暖烘烘的如同春日,自与外边的严寒不同,夏青筠便换了一身白丝滚边对襟藕缎衣裳,下着玉色挑线纱裙儿,轻移莲步往这边来。先朝着夏子岐行过礼,才又含羞带笑的给林晋安也施了礼。谁知抬头时,那鬓边上的一支九甸九凤含珠钗摇摇晃晃的便摔了下来。林晋安眼疾手快,赶忙着上前接住,眼睛在夏青筠脸上一滚,立马便又低垂了头,将那凤钗交给夏青筠身边跟着的丫头,又退至夏子岐身后去了。 夏青筠便重新抿了头,才在方丈指引下重新又上香祝祷。礼罢,转身带着丫头婆子往后边去了。 夏子岐便抱拳施礼谢道“此番多谢静季兄成全,否则,又要特特的找别的庙去!我们家的香火院原还在整修,不然,也不消麻烦。” 林晋安慌忙道“岂敢,分内之事。”一边又引着夏子岐往堂上去,给他指看许多云游到此的僧侣,便道“只因家父发愿要斋僧,便引来了这许多云游的僧人。” 因为夏母和梁氏都是好信神佛之人,夏子岐耳濡目染,对神佛也长存敬畏之心,如今见这一个大堂内许多僧侣敲木鱼念佛号,便夸赞道“这也是好功德一件。” 二人彼此又絮了一回话,夏子岐便告辞说要带夏青筠家去。 林晋安款留不住,只好领着众人直送出门外下了台阶,望着他们的车马去得远了,才带着众人又回庙里打醮还愿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