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粉色若干天

    一片的幽暗中，我独**索着前行，在我的胸口发出的森绿色幽光照亮身边不足盈尺的地方，那是一块古玉所发出的淡光，它仿佛受着某种召唤，牵引着我走向黑暗深处…。

    每当这时我都会被惊醒，不光是对黑暗未知的恐惧，还有不远处发出的嚎叫和模糊的召唤：吃～掉…～我。

    醒来后总是情不自禁地搂抱被子或是一旁的甄佳佳，恐惧的，忧伤的哭泣，紧紧地抱着生怕她离去一般。

    这时我比任何时候都要忧郁，悲伤地思念杨妃，绝望地躺在另外一个女人的床上或怀里哭泣。不知什么时候，我把内心那种如碾般的疼楚变成了对身边之物的撕咬。

    而我身边除了没有生命的被褥就是一直无声的甄佳佳。她默默忍受着，用手轻抚着我的背脊，直到我品出腥甜的味道，松开嘴痴痴地望着她哭泣。

    我忧郁悲伤，她亲切地微笑安慰：不行就吸口吧！

    我看她满臂膀的伤口，和递过来的吸管，哆嗦着唇想要叼起，可耻忧伤的泪流了满面，抽搐着一口，一口咽着吐沫，挣扎着瞪着发绿的眼睛，凑近凑近…。

    最初的戒断期，我陷入大脑和身体的困顿中与对食物的贪婪里。

    第二天，雨曦和老秃，八哥，被甄佳佳邀请来坐客，我说了两句，就在甄佳佳和老八的吞云吐雾中哈欠连连，留恋渴望地瞥瞅着他俩手里的壶具。

    我打岔似的问起杨懿，甄佳佳哼了声没有说话，低头继续享受着老八殷勤周到的服务。

    雨曦表情怪异地瞄了眼老秃，笑笑说：“不见了。”

    “他老子来了。”老秃脸上出现种看戏般的笑容，仿佛发现了很有趣的事情或节目，他意犹未尽地笑说：“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我们似乎有意无意间入戏了。”

    我打着哈欠说：“小心啊～！”

    老秃冷哼说了声：“有数！”就点了烟眯着眼睛不在吱声。

    雨曦得知我戒毒时，脸上出现欣喜与担忧的表情，她看着我笑说：“真高兴听见这消息，不然别人想帮你，都无从入手，这下好了，你戒了把身体巩固好，我们心连心帮你找回杨家妹子，找个地方过逍遥日子去，是吧？老秃子。”说着满脸幸福地依偎在老秃身旁。

    甄佳佳白眼赤脸嗔斥：“切切切，别没事不道德的在我们光混前秀恩爱，引起共愤了，集体诅咒你们！”

    “哼，我这是要你们加油努力呢！别不识好歹，看着吧，气死你！臭佳佳。”说着越发的依赖进老秃的怀里。

    老秃配合着使劲嘬着雨曦的秀发与额头，笑的相当的舒畅得意。

    老八一旁阴笑道：“嘿嘿，老狗日快活着呢！…”

    老秃接上句：“那是必须地，嘿嘿！”

    雨曦似乎品出了味，起身在老秃身上一起乱拧死掐娇怨道：“什么呀，说什么呐？别以为我痴傻的听不懂你们白话，快活！我让你快活！”

    老秃被扭的“畅快”，抖了嗓子叫唤“哎～哟”，更使雨曦美颜憔红，虚眼蹙眉，手越加使力拧掐老秃。

    老秃在我们几个嘻笑中，抖身大叫：“快活！”一把将雨曦搂在怀里。

    望着雨曦和老秃拥着一团的恩爱模样，我吞咽口水，有意无意地瞥了眼甄佳佳，不想正和甄佳佳打了个眼对，又都慌慌地避开。

    雨曦望望满屋缭绕的烟雾，问了我痴僧给的药丸吃的情况，我兴奋地告诉她正是因为服食后效果奇好才想起要戒毒的。

    雨曦听了先喜后担忧地对我说：“我看你还是跟我们走，脱离这环境，说戒才现实些，就你那毅力…,嘿嘿，”说着对我和甄佳佳一阵冷笑。

    甄佳佳白眼翻裹，口鼻冒烟说：“别以为jiejie你一人盼他好的，我们都是躇心害他似的，我叫他留在下，是让耳习目染地真戒，跟我秃哥一样，避开见了止不住又吸，一次二次的来回折腾，瘾头越来越大，有什么意思！放心吧，姐！只要他想戒，克服最难的几天就过了。”

    雨曦被说的无语，看看身边的老秃笑笑低头不语。

    老秃笑拍拍我说：“兄弟，就看你自己了，指望别人都是假的。”

    老八停下吸烟哼了声说：“他能和老屁儿比？”

    “为啥不能比？不都是人。”甄佳佳踢踹了老八，愤愤地说。

    “可老比养地不是人！”

    “滚你的。”

    “去死！”

    他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众怒，连雨曦一起对他怒斥起来。

    说笑间，老秃的电话响起，他接了，只淡淡的应了句：“就来。”

    挂了电话，他对我们说：“老杨要走，说是在一起吃顿告别宴，你们自己看，想去应酬的就随我去，不想的就找地方睡觉。”

    雨曦虽然不想掺合进去，但又舍不得一时不见老秃，就拉着老秃胳膊撒娇道：“你就不能不去吗？秃子，那么多人，又要装样子…，唔嗯，不想去。”

    “乖，没办法，撑着脸应酬会行吧？亲爱的。”老秃温柔地亲了雨曦。

    雨曦乖巧幸福地应道：“好吧！”

    老八见吃必去，毒瘾为常的他，吃喝睡都如常人。

    我浑身乏力，哈欠连连，没有精神去见什么杨叔叔，甄伯伯，看看甄佳佳，她也正好看向我，我打了个哈欠说：“不～想去，你～给弄点吃的呗～”

    甄佳佳应了，并把老秃等人送出门。

    临别前，雨曦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摩挲了半天，带着哭音说：“牧然、实在熬不住就给我电话…”

    我忍住泪水，抚摸着肩上她那只热热的手连颤了音说：“嗯，嗯，好～，谢谢！”

    我知道雨曦知晓我性格中柔弱的一面，在困惑迷茫时总是需要温暖柔和的怀抱。而此时作为似母似姐的她，所能给予我的只剩下这个拥抱了。

    饭菜很快就被送来，甄佳佳吃的很少，只稍许吃了点鱼喝了几口鸡汤，我却鸡汤泡饭，鱼也没放过，红烧rou，八珍鸭，蒸湖雁，米阿咪啊地扫掉一半，最后一抹嘴，腆着肚子瘫倒在沙发上，点了烟发呆。

    甄佳佳笑骂着：畜生，那有这样吃的？简直…。摇头说不下去，收拾起碟碗，溜溜在放在门口。

    烟吸到一半时，我的手机响，信息，是杨懿的。

    你在哪？

    好意思问么！我肚子里憋的虚气，一股脑儿发在她身上，岑岑地回道：你好意思问？你这个混进革命内部的jian细，你的目的达到了，还出现干吗？不怕人民群众找你清算！

    一会杨懿回：

    一个委屈的表情，不是的了，见面我和你解释，你出来好吗？

    我怒不可遏回了字：滚！

    很快她就回：我知道你和那鬼丫头一起吸毒，好，你不出来是吧？别后悔！别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抓狂，怒骂的表情。

    日尼玛哟！我自己现在正在火里蒸烤，心焦如焚般地受着折磨。你还来给我添堵增烦，去尼玛的！

    于是我回：随你！

    一会我的电话就响起，杨懿的，我按掉，可执着的杨懿一个劲的拨打过来。

    我真心无力与她解释和纠缠，打了静音认由着她。

    好一会儿后，电话终于消停，只跟上一条信息，三个字：别后悔！

    看着这三个带铿锵咬牙声的字，我心里一阵抽搐，任性刁蛮的杨懿什么事做不出，我可不想看见一个酷似杨妃的女人在我面前叼着吸管吸毒。

    我想回，想去电话解释，可刚才自己做的太过决绝，没了回头路，一时急的冷汗直流，瞥眼看到甄佳佳瞄眼看我，一时间没处泄的焦躁又都发在她身上。

    “看什么看！跟鬼似的，看人都偷偷的，你真丑，丑女人。”

    甄佳佳被我突然而至的怒骂，弄的莫明，委屈地扁扁嘴欲哭，可要强的个性似乎不允许她如此轻易地表现出软弱，拿起桌上的水果，一股脑地砸向我，嘴里嘟囔着：“又犯病了，犯病了是吧！谁丑？谁丑？”最后抑制不住巨大的委屈所带来的悲伤：“哇”的声大哭起来。

    我想扑过去安抚，可又不知如何是好！想起信息里透着死气的杨懿，看看面前哭的死去活来的甄佳佳，我狂抓着脑袋，悲哀地想：也许我死，你们都好过些了。

    想着想着恶狠狠一头磕在粉色茶几的木框上。“铛”的声，惊的哭闭眼的甄佳佳惊悚地睁大双眼，见我不管不顾地又“铛”的声磕在几沿上，忙扑过来搂着我哭喊：“牧然，牧然，别这样，我知道你心焦的难过，可是你自己要戒的啊！你不能把躁气发在你身边人和自己身上，想吸就吸一口解解燥性，别这样！我怕，我怕…！”

    我抱住甄佳佳柔若无骨的身体，看着极少表现出悲伤表情，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贴着她的脸不住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们牵扯着难过，原谅我，佳佳！”

    甄佳佳不住地抽泣道：“咱不戒了，不戒了，就我们俩过一天算一天吧，好不好？就我们俩…，不行吗？！”

    我无言以对，我想着远在那处桃花源里的杨妃，想着她是因我而遭受到家族的隔离，所受的孤独伤痛都是因我而起，我不应该放弃，更不应该背弃。

    哭泣中我无力地低下了头，泪湿了甄佳佳肩上的纱衣。

    rou体的疼痛，和心里的释放，使我心中焦躁忧虑和缓了许多，抱着甄佳佳哭了会，累的闭上眼睛，甄佳佳也少有的闭上挂着泪水的双眼，依偎在我的怀中似睡了去，我微睁开疲累的眼睛，怜惜地挂掉她莹莹俏脸的滴滴泪珠，抱着她一齐倒在那道粉色幕帘后的粉嫩的大床上睡去。

    醒来时不知何时，迷蒙地睁开眼却见甄佳佳瞪着大眼盯视着我，见我醒来看她，忙羞涩地拉起被襟遮住了脸，嘤的声娇嗔：“醒了也不…说？”

    我囫囵地笑笑，伸手摸进被搔她说：“没，那醒了？做梦呢！”

    她咯咯地笑打开我的手说：“起了，都睡多久了？起来洗洗，吃点东西。”

    “嗷。”我懒懒洋洋地应道。

    摇摇晃晃地进了卫生间，看见浴镜中出现一张沧桑憔悴的面孔，脸色在灯光映照下惨白而透着凄凉，唇上腮边颚下长出一层短短的胡茬，眉宇间伸展不去的川字深深烙下愁的意味，额上更是显出丝丝皱仄凭添了些许沧桑，近似光头的短发中银光闪动，我知道那是早出的华发代表我不时泛起的心殇。

    这是张颓废悲苍的脸，一张自己垂弃，而又引人生怜的脸。我自己都迷茫，踉跄着不知如何去活，却硬生生地承载着一个美丽女人慕与我爱情，沉重而又幸福，更是惶恐的不知所措，逃避了很多次，都被她揪回，如同一个偷了爱而又不知如何处置的贼。懦弱与逃避已深入骨髓，而今需要坚强面对时，又是这般不堪的颓废！对，对得起谁！

    沐浴在冰冷的湖风中，甄佳佳牵着我的手，我宛如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瑟缩着身体，怯弱在寒风中。

    又是几日没心没肺的睡梦，梦中总是出现那在幽光中行走的梦魇，惊醒时已是汗湿漉漉，更有内心燃起的对精神充沛的渴望，撕扯着抓揪甄佳佳的衣衫，撕咬她的粉嫩的rou体，之后又愧疚连连偎着她哭泣。

    甄佳佳这个为我付出的女人，无怨无悔地承受着一切，她用身心让我放松，放纵着我，使我的生活变的随意轻松，而我是否要放弃那段让我沉重，梦想，执着追逐的爱情呢？

    我又茫然了！

    一个不知何日的夜晚，我被内心烧灼的渴望燃起了身，浑噩地下床，混顿地走到放有壶具的茶几旁，昏沉沉地伸手拿起，茫然地叼起吸管，习惯性打着火机…。

    “你在干嘛？！”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惊的我“啪嚓”一声丢了手中的火机，睁大眼看着手中似望我狞笑的壶具，我在干嘛？

    “啪嗒”嘴里的吸管落下，连着一溜的口水，滴滴洒洒在茶几上，我在干嘛？

    我呆呆地注视着手中的壶具不忍放下。甄佳佳从床上跳下，怒目而来，一掌扇在我的脸上，呵斥道：“你在干嘛？这么多天抗下来了，白吃，白睡，白咬了！吸，吸是吧？来，来，吸，吸，我给你吸！臭不要脸的！”说完拿起吸管就往我嘴里塞。

    我没有避过大力捅进我嘴里的的吸管，却使劲地摇头，流下了泪，“不，不！”我无力诺诺望她，似在拒诉似在悲悯。

    又是一巴掌打在我脸，甄佳佳脸色狰狞绝望地叫骂道：“超尼玛，想吸就吸吧！”说完放声大哭地打着火机，燃着在壶斗下。

    我挣扎着起身“扑通”声跪在她的脚下，一把抓住guntang的壶具，“不，不！”地叫喊着发声大哭起来。

    （很难写的一章，有自身感悟，又怕落下骄作的痕迹，怕写又必须写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