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撞船之险

    山川迤逦，原野山丘的温柔曲线到了江边陡然变得险峻，险峻之下是大江东去的澎湃。

    任你轻功超凡，任你千军万马，过不去就是过不去，一苇渡江不过是神话，投鞭断江不过是妄想。

    此时江上架不得桥，全凭渡船。伍天生和司空关山虽然轻功都不俗，但要渡河时还是不能免俗，得老老实实地找到渡船，规规矩矩地按照艄公的叮嘱在船上坐好。

    伍天生他们的渡船是横江而渡，对面渡口在下游三里处。司空关山一上了船，脸色就发青，牙关紧咬，一只手隐蔽地紧紧抓住身下的船板。伍天生想取笑他，但见他如此不适，怕他晕船一开口吐了出来，只好忍住不去看他的窘态，望向江上风景。

    突然，司空关山怪叫了起来，伍天生回头嗔道：“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熊？”

    司空关山手指颤抖地指着上游江心。伍天生定睛望去，竟见三艘快船顺流而疾下，一艘在前，两艘在后，似在追赶，如果不变方向，照此速度，极可能将伍天生他的渡船撞翻。

    渡船的艄公已经发现，他连忙将船头摆正，与江平行，最大限度避免被直下的那三艘快船撞上。渡船时不时能相遇顺流而下的船，但此时的那三艘快船航行之速，却是艄公从未见过的。

    伍天生站了起来，艄公见状着急，大喊让他坐下，伍天生转头喝道：“你把好舵，我在船尾看着！”

    艄公见伍天生身子如青松牢牢定在船上，较他更胜一筹，手上一支云纹棍，杵在船板上，更助稳定，便不再执意要伍天生坐下。此时确需一人在船尾观望。

    伍天生的手轻轻搭在云纹棍上，一直盯着向他们渡船冲来的快船，远远眺见那三船似有争斗，竟有暗器和箭矢朝着前头的那船上一人射去。前头的那艘快船上只有一个中年大汉，那中年大汉身材高大，出手不凡，拿一柄宽面大刀，刀光如瓢泼之水，刀劲密不透风，把刀当扫帚一般，不断扫落那些朝他射来的暗器和箭矢。

    那中年大汉听到渡船的呼喊声，回头一看，眼看要撞上渡船，也不禁心惊。只见他用脚抵住船身，在暗器箭矢的间歇中猛然一挥大刀，斩向水面。待刀身接触到水面时，刀身放平，原来竟是将大刀当做船桨，他这一划，脚下的船身稍稍偏开，险险让过伍天生他们的渡船。

    就在两船错过的时候，伍天生看见了那中年大汉的脸，那中年大汉也看见了伍天生，两人在电光火石之间，不约而同地喊道：“是你？！”

    不等反应过来，那中年大汉的船已经急速超过伍天生他们的渡船，伍天生没有时间去再看一眼，因为后面的两艘船也已经冲到了跟前。

    其中一艘就要撞了上来。伍天生紧握云纹棍，向艄公喝道：“向右！”

    艄公当即急忙将船向右摆，但时间已经有些来不及。只能指望来船能正确地判断，但很遗憾，那船不但没有改变方向的意思，甚至船上有人取来一柄偃月大刀，已经摆了姿势，看样子要在接触之前将伍天生他们的船从中斩上一刀，以便直接撞断，以减少冲撞时对他们的船的冲击。

    渡船上的艄公回首看见这情景，吓得魂飞魄散。伍天生冷笑了一声，一道棍影掠起，“虹龙饮涧！”，那道棍影快得拉开了残影，残影如一道弧形彩虹，落向来船。

    来船上那拿着偃月大刀的人没想到伍天生会胆敢先下手攻击他们，但他原本就已经准备好斩上一刀，他的那一刀，气势甚大，有几分关二爷青龙偃月刀的模样。

    就在两船即将相撞的刹那间，两支武器先接触了。

    另一艘船上的同伙原本幸灾乐祸地看热闹，想看见自己同伙那艘船的狼狈，但只是水花溅起的狼狈而已，因为伍天生的船必然是要被一斩一撞而断成两截。但他们目瞪口呆地看见那威力慑人的偃月大刀与对方的棍子对上之后，竟被砸落，一刀斩在偃月大刀自己的船身上，而伴随着那道棍影一同砸下，偃月大刀那艘船发出轰然一声，船头重重压下水中，船尾高高翘起，船身被刀斩到的地方更是开始断裂。

    伍天生他们的渡船却借着这对冲之力，向前冲了十几丈。旁边那船的人惊愕之下，几息之后才反应过来，有人暴跳如雷，有人赶紧将船划过去搭救落水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