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章 理想与现实（下）
小男孩所在的小镇叫做天元镇，位置处于郊区地段，偏离城市，若是从这里走到最近的城市中也要三十分钟，所以小男孩眷恋于那里才会天黑后回来，而因此也是让这小镇变得不太平，虽然失踪时间并不是太长，但是那个拐卖小孩的传言，却是让无数人担心起来他。 对此，美妇人只能一个个报喜，令得他人不要继续担心这件事，但此时，再次担心起了山上的丈夫，因为一时急，所以并没有考虑丈夫上山的举动，只是此时回想起来，才是一阵懊悔自己并没有阻止他，当然，此刻她可没有脸面再让全镇人帮她寻找丈夫了，对此她也只能期盼着那所谓的师傅或者丈夫自己回来，只是心中那种焦虑却是隐隐暗动..好似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不要出什么事啊..”美妇人不信什么主、佛、教之类的，她没有什么遇难时候的寄托，只能默默的祈祷着，让山天眷属她一次。 同时，那何琳儿此时此刻也是笃诚的合并了双手，学着那电视上出家人超度别人时的样子，只是口中不停的念道：“郑远哥哥..你不会出事的，琳儿相信你。”这一句话说出来，何琳儿心中那股心情宣泄出后，只能不停地念叨着... 盛夏七月！正直温热的夜晚，黑漆漆一大片的山林中，浮现出一些细微的声音，“沙”“沙”的动静告诉了他人这里有什么东西在移动着，隐隐约约间草丛闪现出的枪头又是预示了这一点，伴随着男人沉重的呼吸声，脚步也是传遍了整座大山。 这座山处于天元镇的后方，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而镇中的老人也是警戒了不少故事来教育后代，甚至有的传言中更是指出了山上有妖怪！当然这种有些幼稚的话，可能只有一些人小时候会相信..只是每当月圆之夜，山上便会若有若无的出现低低的怨声..而且自家的畜生也会怪叫起来，甚至有的则是离奇怪死..而且每到这个时候，第二天便会有一些人浑身无力，情绪异常..这些事情被誉为风水不好。 迷信归迷信，但每到这个时候，各家人便会告诫自己的孩子不要随便出去，而孩子也因为流言而信服了这一切，不过也有一些大胆的人..成群结队的往山上跑，或者是带上神棍一起上山，但无一不是被吓成了傻子或者什么..而这也就是为什么美妇人担心她丈夫的理由。 如果单单是有野兽，那不怕，凭借自己丈夫多年经验自然可以应付过来..但若是那种东西呢？祖祖辈辈并不是没有人说过那山上真的有妖怪，但自从有了山上人变傻的事情，自然也就被人信服了，甚至有的人准备离开这个小镇，只是被暴怒的长辈给拦了下来，这是他们历代人居住的地方..那些老一辈的人自然不会离开，更不希望自己的后辈们离开，训斥了一顿，那些人也是忍受了下来，月圆之夜..被子是要往下拉扯一些的。 这座山并没有名字，就连那些长辈也是不清楚，只知道山上高处有一些珍贵的药材、稀奇的奇灵异果，珍花木草，但伴随着其中，自然少不了一些威胁..就如同那狼群吧，谁能招惹的起？至于国家，也一直没有把这里当做成什么保护区来对待，所以也不算太过太平。 但这其中好像有什么牵引着似的，人们没有去上面冒犯它们，这群畜生也不下来，井水不犯河水一样，居民也可以稍微松上一口气。 不过有些人却是感觉到了耻辱，认为这是被压迫着的，苟延残喘的活着！他们渴望着“起义”，共同讨伐着上山的“恶魔”。 有些人希望请动警·察来帮忙，是的，**来了，但是只是“光顾”了一下便是走了，这些让他们都束手无策东西，村民只能放弃。 有些老人倒是开朗，因为他们不知活了多久，阅历自然比这群年轻人要高，生活了几十年都没有嫌弃这里，甚至培养了几分感情，除了月圆之夜，他们都会走到山脚下朝着大山一拜，颇有几分佩服、仰慕的味道。 再说这山中人，好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一样，看出他那成熟刚毅的面貌，和之前的小男孩有几分相似，此刻也不得不说他身上很是狼狈，不知衣服上有多少布条被树枝挂坏，甚至有的皮肤都是被触出鲜血，这些枝条似乎成为了尖刀一样，那含着锋芒的尖刺扎入皮肤之中，一时之间倒是让人感觉不出任何疼痛..幸亏这些枝条比较低矮，中年人的脸并没有被划到。 此刻他内心是有几分畏惧这座大山了，没想到只是上去寻找一下儿子，竟能引来两头野猪来围攻他，幸亏以前到这里记下了许些近路，这才摆脱了身后跟随的野猪..但毕竟没有找到儿子，他此刻心里还是有一些不甘的。 划！~ 又是一道树枝划在了腿上，中年人咬了咬牙坚挺住了，抛开想法奋力的跑，若是连命都没了，何谈找回儿子？后面跟着的东西犹如附骨之蛆，怎么也无法甩掉，甚至有几下险些遭遇毒手，此刻又不敢回头看，当真是有些窝囊。 一想到此刻不是意气用事，况且这些年早已冲刷了他那少年冲动，挺了一下便是将枪仍掉，摆脱负担继续前进；至于那枪，自然不可能带在身上，不然就真的愚蠢，钱财和性命，两个价值可不同..这点他是深知的。 只是当他越跑越奇怪，这野猪虽然速度不赖，但他们都有一个特性..追人追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不会继续追了啊？怎么这回好似是要追到家一样..眼看小镇上的房屋都能清晰而见，反倒是身后的野猪竟有冲进去的感觉。 “怎么回事？”中年人一个跳跃，跑出了阴森如同裂缝一般的森林，只见后面那野猪依旧跟来，只能回头望上一眼。 但如他所见的却不是那狂横的野猪..而是那一轮圆盘一样的月！无限圣洁照耀，温柔中却带着一丝残酷，这是附属，这是无情的证明..从这里便可以看出如今所发生的事情..不仅震惊的小镇人、大人男孩.. 那满月就可以证明这一切了！今天这晚上..注定不会再安宁，不..本就是雪上加霜了啊。 满月横空出世，不同的是其它人是在赏月，而此时他却是在躲避着..他不知道这是否从中有什么真实的、虚幻的事情发生..但是那从心中涌现出来的恐惧，却是挂在了他的脸上，他不能肯定着世界上那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但他此刻忘记了科学、朋友、亲人..甚至生命，只是沉沦在那如同生命轮盘的满月之上，他不记得了那些所谓的东西，只知道那群来到这里被吓成了傻子的人。 当月光真正的照耀在了那全身布满着黑谐色的皮肤上，那因为岁月而被扭曲的面颊狰狞着混沌的双眼，长抓勾动着泥土，那仇恨的目光时刻盯着他那面前的人，满月与此同时对应着他..只是光芒汇聚成了阴暗。 那九转恶轮不断的转换着..汇聚成了深入地面的獠牙足以毁坏钢铁，因为肌rou粗壮而被撑破的皮毛上面粘着几层拘泥，偶尔有几只虫子在上面钻动着，可能是朽坏了，那骨头上的筋也是映入眼帘.. 驱动的..犹如是蛆虫，腐烂的气味传进了中年人的鼻子中，臭味震醒了他，颤动着身子向后退了几步..惊愕的神情遍布在脸上，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他无从而知，远看枪械已经掉在了树林之中，此刻是手无缚鸡之力，甚至有枪，他都有点怀疑能不能击杀对方。 “呃...”獠牙抖动了一下，那张腐烂的已经掉落下几块rou孜的嘴大张开，偏绿色的舌头上粘着粘的液体，顺着嘴边划过落到地上，那眼神仿佛在盯着一个即将成为晚餐的猎物，可能已经断开的肢体支持着身子缓缓行动。 甚至每走一步！那妖怪的身子都倾斜半分，泥土抛开落在了大地上被另外的脚印覆盖，那身上腐烂后出现的蛆虫仿佛随时都能跳出来落在人的身上吸噬着美味的精华，砸了砸嘴巴..那声音如同千年古尸苏醒一般。 这不似牛、马、猪等天下间万动物，更似地狱之中牛头马面一样，只是这份悠游长久的、古老不化的气势让得中年人无法动弹，如同一只被捕获，正在地上**着的动物。 踏着步子走来..犹如地狱中的死神一般，用着那老化腐败的脸朝着做出惊心动魄的微笑，手中的黑色镰刀不知何时举起，夹在你那脖子上随时的挥动下去，此刻你无法躲闪，犹如耶稣被刻在十字架上准备享受着最后的刑法.. 擞！ 当那一抹微金色的月光照耀到那份生物的眼睛时，浑浊的双眼不再是那么无味...仿佛带上几丝噬幽暗淡，如此可见这是有了灵智。 森白的骨头再次侧漏出来，仿佛是极其用力的做着什么，那看似面无表情的面目已经挂上了能够形容它这种生物的阴笑，阴邪之笑..宛如恶魔降世，夺取苍生之间的命运.. 咔嚓.. 骨头的碎裂声，伴随着那道身影旋即飞出，中年人只觉得头部一阵眩晕，眼睛也是在那时候轻度失明了一下..似乎是因为劲风？ “桀...”令人胆寒的声音从那口中传出，蓦然间如同那幽灵一般，或者说是地狱中的群魔，伸着那勾人若死的舌头，颇为浓重的气味随即传出，令得中年人连出声的时间都没有，蜥蜴般的长舌已经落在他的脖子前..下一秒，生死断！ 砰！~ 腐蚀无化，不知名生物的舌头落在了一把长剑上，月晖之下闪现一道绮丽高贵的光芒，照亮了那身后的黑雾，旋即一片强如割刀的劲风遽然而出，击退了本要暴动的生物，同时那中年人也是因此而被“吹飞”，但随后则被一道大力所止住身子，惊魂未定的中年人看了一眼那人，潦草的样子刻画了他这有着许些平淡但有着凌人气势的脸，一身灰色道袍在月光下格外的壮严，只是那凌人的脸此刻挂上了一些凝重还有忌惮。 此人正是柳毅！ “额..多谢小兄弟相救。”中年人稳住身子，抱拳一谢，其实他并不是什么侠客，自然不用行此礼，只是看着对方那一束打扮，正巧自己儿子也是崇拜这种人，不知不觉间居然学习上他们所说的话，若是平时，中年人可能以为自己疯魔了，只是此刻他觉得自己没说错什么，劫后重生的感觉自然孕育出了高兴的心情。 “你是郑远的父亲吧？”年轻人只是摆了摆手，目光依旧看着被击飞的生物，没有看着中年人出声道。 “呃？”中年人愣住了，但时间容不得他多想，那生物再一次的狂啸而至，如同毒蛇一般迅速的移动，在黑夜中留下一道深不可测的影子。 中年人来不及反应，只是觉得身子又是一轻，随后飘了出去，柳毅则是躲开那一记，反身去拔剑了。 趁着这个机会，中年人也是转身逃走，他不是傻子..明白自己在这里只能拖累那柳毅，逃跑到山下找救兵才是主要目的。 柳毅还好，拿起剑便是有了击败对方底气，这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何种材料锻造而成，竟有劈山裂地之力！ “果然是出世了。”拿起剑，目光闪耀着寒芒，一股无形的杀气也是从他身体中出现，微风拂过，但那长袍却没有一丝吹起的迹象。 “吼！~”那生物见逃脱了一个猎物，恼火的叫了声，旋即盯住了柳毅，那目光似乎因为扭曲的性格而不断的变换，但在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独特的气味，口水居然又一次的落下，更为人性化的居然伸出那舌头将口水舔了下去，而因为露出一条缝的嘴，再一次的落下，而后又是吃掉..仿佛玩的不亦乐乎。 “恶心的东西..”柳毅厌恶的看了一眼，长剑举起，剑锋直逼着那生物，刺穿了空气..划破了周围的乱石，使得横沙飞起，碰撞声不断。 及时是持剑状态下的柳毅对碰着那生物，也是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形，就算他长剑用这把重量无法估算的长剑，培养出的力气对抗着那生物，也是无济于事.. “果然是师傅所说的..我现在的实力也无法对抗它啊，只能用那招了..”剑，插在身旁，有些无奈的看着那生物，这是一个真正的杂乱，但此刻，剑..将劈开这一切！ “万剑归一！归元剑！”刹那间，空气凝固于此.整个空间中，这座大山上..仿佛都凝固了..天地间突然变相，风云突然涌起，只是飘荡着这一句话，突破于此！ 月光浩浩，微荡空空..这天地间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快化作虚无的空气吹着，扬起了树干枝条.. “给我死！”涌现着...还是在涌现着，声音一出...天地间再次变了颜色，黑夜挂上了灿烂的明亮之光，染成了金色的大地不断的颤动着，虚无之中..好像多了些什么，由天地在养育着..逐渐的扩大，越来越亮.. “喝！”喝声一出，这少了一些的光明之处如今竟有变为实体的迹象！那古老的，但却不朽，那沧桑历练过的，千疮百孔.. 空气也被凝聚进去，这一片全然化为了真空之态，甚至那最后的安宁也是被落下了帷幕.. 轰！.... 这好似是一种撞击，又好似是什么爆炸了..但是那群剑之舞却是告诉其他人，这场争斗..好像有了结果。 各式各样、变换无极，它快..且又有力，当消失那一刻，它脸上落下了一道伤痕。 是血，但不是“血”，是伤，无处不在。 唰！~ 当最后一把剑化为虚无，闪现之中将要破开那道裂缝，大地裂变！虚幻..也是真实。 “这还真是..有点累人。”短暂的眩晕，声音传出，证明了这争斗..最后是柳毅赢了，他的剑握在手上，并没有折断..唯一站起来的，就是他。 “咔..”那一片狼藉的深坑，被土掩盖住的身体下，蕴藏着那为止的生物，此刻它已经不再是那么凶恶恐怖了，反倒是有些可怜..本就是烂掉的嘴，已经不成摸样，不堪入目的身子却没有让其真正的倒下，甚至那肠子也是断了一截.. “真是难缠。”见到对方还没有被解决，柳毅提了提精神..此刻这上风无疑是被他占据。 只见那妖怪抖动了下双腿，断开的骨头被支离破碎的rou摩擦着.. “沙”“沙”...声音传了出来。 柳毅脸色瞬间一变！ “咳...”但那生物不同，一双被石子打破的眼睛流露出了贪婪..以及狡诈.. “不好！”柳毅脸色大变，但手中的剑却是没有停下，依旧将它挥舞起来，但心却没有刚才那么平静..这仿佛要发生什么异变！ “啊！”惨叫声划过，小男孩一个铿锵倒在了地上，目光惊恐的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东西，而在那另一头..自己的师傅也在。 “师傅！救我..”小男孩大声的求救，只希望自己不能死在这东西手中。 来不及多想，那生物已经扑了上去..整个世界仿佛不动了..而此之后会是什么？ 咔！ 柳毅赫然的扔出了剑！在高速移动之下，准确的镶进了那妖怪的前爪。 “吼！~”再一声怒吼，那东西居然完全不顾疼痛，将那手臂撕扯下来，转身朝着柳毅前进，和它的身体完全不符的速度..惊人移动下不断变换身形..居然有形成虚影的迹象，只是刹那间..便闪现到了柳毅的面前。 “师傅！..” 噗通.. 这是心脏的跳动..时间被凝固了。 眼眶是要被裂开..那时间缓慢的走着，泪水是要洒出来..但看到的..会是血么？ 奋不顾身..小男孩忘乎所以，那一句话却是出现在耳边。 拔出剑，就就是你的了.. 拔出剑..剑就是你的了.. 拔出剑...... 剑在手..！ “啊！”那长剑握在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拔出来的，但..它将劈开那存在，永垂不朽！ “小心..” 巨兽爪子在飞舞着，好像所有人都陷入了它的诡计一般.. “不！” 唰.... 剑已落下..落点红红..如同爆开的血浆一样，鲜血流下.. “师傅..”他喃喃自语了一声，整个世界好像如同虚幻一般的存在着.. “我要当一个大侠..”“师傅，我厉害吧。”“师傅，那个东西好好看..” “师傅...这把剑我一定会拔出来的。” “不！！！！！！！”撕心裂肺，那被巨兽爪子在胸口上穿开了一个大洞，柳毅的眼神却已经低落了下去..那一定晶莹也不再带有。 那不明生物死了..是的，他被小男孩劈开了，那恶心的头掉落了下去，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身躯。 三日后.... 天元镇的后山上，最后面是一片河流.. 在刻着“恩师柳毅”四个字的墓碑也是在那里.. 反复的看了看，郑远不知不觉眼眶变得红彤彤的。 “那个理想..” “那个梦..” “无法忘记的，人和理想...” “化为泡沫吧..” 长剑掉落山崖，落尽无尽的河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