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洛阳疑冢（12）
在惊慌过后静下心来的我，仔细打量着这间墓室。发现这间墓室很是奇怪，靠着墙跟的四边，地上摆放着各种不同形状不同大小的陶罐。而这些陶罐全部都雕刻着图案，罐口还都是密封的。 我好奇的蹲下身凑近那些陶罐，仔细观察着上面的图案。越看那些图案越觉得眼熟，这图案我好像在哪儿见到过。是在哪儿见过呢？我闭着眼睛回想着。 突然，我脑海里一个灵光闪过，不由得失声叫道：“不会吧？怎么可能？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我这么吃惊，是因为我想起来这图案我是在哪儿看到了。楚星云。楚星云左手腕处的图腾纹身正是这些陶罐上雕刻的图案。 我不得已又要自动脑补了。为什么楚星云手腕上的图腾纹身会和这些陶罐上的雕刻图案一致？难道这墓并不是什么皇亲贵族的墓，而是他楚星云家的祖坟？不对啊，要是他家的祖坟，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再说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去盗自己的祖坟呢？这个想法不成立。再换个想法。 这些陶罐上的图腾和楚星云的图腾纹身是不是有什么关联？也许什么关联都没有，也许只是种巧合。一个纹身而已，你纹我纹，大家都能纹。能有什么关联？唉！算了，不想了，浪费我的脑细胞。 这陶罐被黄泥密封的这么好，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会不会装着什么金银珠宝？还是会装着酒？据说古代人不都喜欢用陶罐酿美酒，密封。然后，若干年后取出招待贵客或者自饮吗？哎呀！真是的，与其在这猜来猜去，我不如打开这罐子看看。 我的好奇心使之然，促使我揭开了一个密封的陶罐。 我伸头往陶罐里看去，不看则罢，这一看倒是吓得我尖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陶罐里有小半罐浑浊的液体，在那浑浊的液体里却浸泡着一只人类的左手，我隐约的看到那手腕处赫然是那种图腾，也就是楚星云手腕上和陶罐上的那种奇怪的图腾。 我坐在地上，头皮发麻，全身不自主的恶寒颤抖，胃里直翻酸水。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吐了。 “这他么到底是什么墓？这墓里都他么是什么鬼东西？楚星云！你个王八蛋，你他么出来跟我解释一下，这他么到底是什么？你大爷的，快要吓死、坑死小爷了！@#%&......”我情绪失控的叫骂着。 直到我把楚星云的十八代祖宗变着法的各种问候个遍时，已经口干舌燥，再骂不动了。 后来，我只是安静的坐在地上发着呆。真的只是发呆，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想任何事情。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吓傻了。也不知道我就那样傻傻的呆呆的在地上坐了多久。这时的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时间感，饥饿感，疲倦感，就连害怕恐惧之类的感觉都没有。 “莫宇，莫宇？你怎么了？莫宇......”是唐晓的声音。 “他，大概是被陶罐里的东西给吓着了。”这是楚星云的声音。 “啊？这小子不会是被吓傻了吧？莫宇，你清醒一点，看着我，我是唐晓，他是楚星云。莫宇？......” 其实，我能够清楚的听到唐晓和楚星云的对话，也能够看得到他们，包括唐晓在叫我名字问我怎么了，然后还用手轻拍着我的脸；这些听觉、视觉、触觉，都和平时一样真实清晰。但是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就是感觉无力去回应他们，感觉全身僵硬也无力去动弹一下。甚至连眼珠子我都无力去转动。也许，我真的是被吓坏了，吓到已经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感到木然的地步了吧，我无力又无可奈何的暗暗自嘲着。 楚星云给我把了把脉，又翻了翻我的眼皮，就听到他说：“他没事，只是突然受到过度惊吓，导致他临时的轻微自闭。过一会儿他就会自行缓解的。” 唐晓道：“哦，是这样啊。只要没事就行。唉！也真是为难这小子了。第一次下墓就遇到了这么多事，如今又被这罐子里的东西吓成了这样。不过，星云，这罐子里的跟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 好一会才听楚星云淡淡的说道：“我也是一头雾水。”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唐晓问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楚星云回答道。 “星云，那我们的事，你就真的不再考虑了吗？”唐晓问道。 “事已做绝，无从考虑。”楚星云缓缓的说道。 唐晓长长的叹了口气，接下来俩人一直沉默着。 在沉默了好一会之后，他俩才把坐在地上的我扶了起来，离开了那间墓室。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道墓室的暗门，也不知道他们触动了什么机关又让墓室的暗门再次开打。 我就那样类似于有魂无魄般的被他俩搀扶着，在这古怪曲折狭长而又找不到尽头的墓道中来回穿梭着。 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只是感觉现在的精神要比之前好了很多。至少由之前被他们搀扶着走到现在可以独自行走了。我除了机械式的跟着他们行走之外，依旧是不想说话也不想去思考任何问题。 “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走。”楚星云说着就放下了装备包，从里面拿出了压缩饼干和水，递给了唐晓一份儿，接着递给了我一份儿。我默默地撕开包装袋吃着压缩饼干，而楚星云和唐晓在这期间也很少说话，或者说几乎是不说话。 我在补充完体力后，明显感觉大脑正在恢复运作。即便这样，我不知为什么还是不怎么想说话。 “莫宇，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接受的。你明白吗？”楚星云看着我说道。 我语气有些激动，道：“我忘不了，接受不了，也明白不了。” 楚星云淡淡道：“曰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遇事不钻牛角尖，人也舒坦，心也舒坦。” “可是，我无法舒坦。楚星云，你他么的，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鬼墓？那陶罐里的人手是怎么回事？”我依旧言辞激动的说道。 楚星云摇摇头：“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会相信吗？” 我剜了他一眼，道：“不相信。” 楚星云叹了口气：“你相信，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你不相信，我更加没有必要告诉你。” “楚星云！你......！”我有些词穷。 “莫宇，请相信楚星云的话；如果他真的知道，又何必走了那么久都没有走出去？他真的没有必要骗你。”唐晓在一旁说道。 我对唐晓维护楚星云的言辞，不置可否。 “休息的差不多了，该走了。”楚星云说完背上装备包。我站起来，道：“是要去找猴子他们吗？” 楚星云回头看着我，道：“无论是否能找到他们，我们最终必须要想办法离开。” 我语气坚定，道：“找不到猴子，我是不会离开的。”“理由？”楚星云冷冷道。 我说：“理由就是猴子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丢下我的好朋友不管不顾。” 楚星云冷笑一声，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道：“好朋友？”随后，他扭过头不再看我，语气平淡道：“食物和水都不多了，如果再不赶快想办法走出去，恐怕人还没找到，我们就都要饿死在这儿。”说完，他带头走进一条墓道，唐晓紧跟其后。我则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的跟在后面。 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楚星云停下脚步戒备的举起了枪。脚步声将至，就听前方有人大喊：“楚老大，别开枪，是我刘知非。”刘知非很快跑到了楚星云的对面，喘着粗气。 楚星云这才放下了枪，没说话只是看着刘知非。刘知非调节了一下呼吸，断断续续道：“前面......前面有......蝎子。” 楚星云问：“蝎子？什么蝎子？”刘知非道：“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蝎子，我只知道那种蝎子体型比一般的蝎子大，身上有金色条纹，头是绿色的。蝎尾大约三四十公分的长度。侯少斌就被那种蝎子给蜇了，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闻言，大惊：“什么？你是说猴子被那种蝎子给蛰了？”刘知非点头：“嗯，是的。”我问：“那猴子现在怎么样了？”刘知非回答道：“他人已经中蝎毒昏迷了。我是拼死跑来想找楚老大救人的。” 我急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去救人呐。”说着就往刘知非来的那条墓道冲去。刚冲了几步，我发觉他们站在原地都没有动，似乎谁都没有想往这边走的意思。我又跑回去对他们说道：“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不是说要去救人的吗？”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没有任何表情，不说话也不动。 我感觉他们可能不想去救人，但是我还是试图努力的说服他们去救猴子。“楚老大，我们六个都是跟你一起下墓的，你是我们的老大，你的手下你的合作伙伴，侯少斌他出了危险，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中蝎毒身亡吗？你身为我们的老大是不是应该以身作则，带好你的合作队员们，让他们一个都不能少，安全的离开这里呢？” 我说完这番话后，不明白为什么唐晓和刘知非都无比惊愕的看着我。难道是我说错话了？没错啊，我们一起来的是一个都不能少嘛。我感觉他们有些莫名其妙。 楚星云看着我冷冷的说道：“你没有资格来教训我该怎么做，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应不应该；只有，有没有立场。”说完便走进了刘知非说的那条墓道。 刘知非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直摇头，然后也走进了墓道。 唐晓叹了口气，表情复杂的对我说道：“莫宇，你的确是很单纯；不过，我要提醒你，单纯过了度，不仅会害了自己，同时也可能会害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