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弹 乃木坂事件
晚饭的准备终于结束了,亚里亚和佩特拉一起到阳台。这两个原本是敌人的家伙正在聊天,看样子也许是聊战役的裁决也说不定。 取下围裙的佩特拉,做出将胸部托在略高的护栏上这一迷之行为——亚里亚虽然也试图模仿,但由于没有可以托住的东西,因此滑了下来,喀的一下把下巴撞了上去,情况惨烈到几乎可以将她包包里的东西四处飞散的地步了。人这种生物,还真是没办法不在乎虚荣啊。 就在此时—— 门开了,老哥此时回来了。 「哥。」 在回过头的我的面前,将防弹外套和夹克挂在衣架上的老哥…… 「金次,你也来了啊。好久不见了。」 用完全没有变化过的自己的方式,把似乎是重新拿到的武侦守则从背心中拿出放在了桌子上。 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恐怕是佩特拉为其戴上的戒指。 「哥,戒指在射击的时候会很碍事的哦。最近又忘记卸下加奈的装束了吗?」 在我试图进行这样类似的日常对话的时候—— 瞬间,忽!!有一种脸被分解的感觉向我袭来。 「——加奈的名字!」 糟糕了……嘴滑了……! 「我!我听到了!在这里!不要给我乱说啊!」 于是乎,我被狂暴的老哥骑在身上,然后被咚咚一顿痛殴。 话说因为好久都没有见面所以我忘记了!老哥为了进入爆发模式而变成加奈的时候,真心是超羞耻的诶,然后我又不小心把加奈的事情说出去惹得他发火了……! 对着已经变成胡萝卜的我还在拳脚相加的老哥,完全就是个赤鬼嘛!阎的3倍,亚里亚的10倍疼啊!老哥,麻烦你变回加奈吧!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这辈子都不要变回来了啊! 而将我的性命拯救出来的, 「欢迎回来金一!」 忽地,从老哥的旁边冲过去抱住他的,佩特拉。 恩恩,我趁此机会从从桌子底下闪人了。 「妾身也是很喜欢加奈的哦。再变一次嘛」 佩特拉黏在老哥身上,像惹人怜爱的小猫咪一样用脸颊蹭着老哥。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十分讨厌男人的佩特拉,将加奈这种中间过渡状态放在一边,然后对老哥这种男性完全没有抵抗力还不忌讳和他接触啊! 但老哥对这样的佩特拉完全没看一眼,只是—— 「金次你这混蛋!你好像对梵蒂冈说了些什么对吧!」 在布鲁塞尔从凯撒他们那里逃出来的时候,我完全和盘托出。老哥对‘加奈是男的’这一事件感到异常愤怒到将左轮手枪拔了出来。欸……! 「上周,从修道女那里送来了询问的书信。那个与其说是对我关心什么的……喂!金次你这家伙!」 对着在我面前准备向我「发动进攻」的老哥,我不得不使用在亚里亚那里修炼的回避技巧进行躲避。 ——在这样一通胡闹快要结束的时候…… 爷爷和奶奶,来到了门口。 将子弹打光后回过头的老哥,被完全没想到会满屋子硝烟味道就一头冲进来的爷爷……一手抓住胸口前的背心—— ——砰,老哥的脸和爷爷的铁拳亲密接触。 「你这个,笨蛋孙子!去年的今天,听过你因为海难死掉了……可是让我担心得要死啊!像你这种的不孝子,真是应该死了比较好。」 对着放开背心,抱着双臂转过去的爷爷…… 「……爷爷,真是对不起了。」 老哥将鼻血用手背擦了擦,然后谢罪道。 「爷,爷爷,这么说不好吧。」 在好不容易才与老哥相遇却说出很过分话的爷爷面前,我如此回应道……而爷爷却……哭了起来。 那增多皱纹的脸,不断地抽搐着。看得出来,这是喜极而泣。 这个样子,亚里亚也好,佩特拉也好,奶奶也好,都注意到了……然后都默默地苦笑。 「……」 本来就应该这样嘛。本来以为死掉的孙子却死里逃生,不可能不高兴的说。 发现自己的哭相被我看到而转向一边的爷爷…… 「那么,重大的报告是怎么回事?我今天可是特地没有去看中央竞马的哦。」 像大发雷霆一样地,爷爷询问道。 然后, 「……婚,婚约的事。国际婚约的事。」 ——! 「什么!?」 我震惊得跳了起来。 「诶?你早就发现了吗!?」 亚里亚如是对我说道, 「什,什么呀!?」 「我是说,你早就发现了吗?」 回过头来的爷爷和奶奶,也在一起交流着什么。 看见用手整理了一下刘海黑发,在老哥旁边笑得灿烂的佩特拉……爷爷,有一次,流下了开心的眼泪。 「金一。你……不仅仅是活着回来了,还把这样的一个美人给娶了回来……!然后,我,居然只穿了这件破旧的夹克来。」 一脸笑意,再一次对着像落雷一般。 ※ 像奶油一样柔软的豆子汤,加了一些植物油然后蒸烧出来的鱼,加入了通心粉的炒饭—— 佩特拉的埃及式料理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我也对第一次吃到的东西倍感新鲜。 爷爷似乎是喝了一些埃及枣酒,然后便心情大好地喝了起来。 临时增加了1人的一家人,亚里亚好像也很高兴地绕着桌子……我嘛,不管怎么说也是很高兴的。 吃完饭之后,叫了开车代行服务的爷爷奶奶回去了…… 亚里亚似乎是在帮佩特拉洗着碟子——而我则对老哥说了一句‘有点话想对你说’然后便一起来到了阳台。 想要说的事,以及想要相当了解的东西,可以说多得像山一样。 我和老哥两个人都披上了夹克,许久阳台上只有我们兄弟二人。 「……婚约,恭喜你了。相信她肯定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太太的。」 「谢了。嘛,那也是从伊幽以后便时不时碰到或是见面的啦。」 有点难为情似的,老哥松缓了一下那张演员似的脸庞。 去年的夏天也是,在台场也很微妙地说了些情话。和佩特拉的。(注:我看不懂了呀) 「在台场的时候,那艘太阳船——那个时候,兄长是觉醒了吗?」 虽说与加奈的话题稍微擦了一下边就会发生很恐怖的事,但老哥只是冷静地点了一下头。 「那时兄长说过了,‘绯弹的亚里亚’——这句话的含义,但现在我仍旧怎么想都想不通。嘛,有相当一部分已经向金三问过了。」 「……我也只是大概地从夏洛克的‘绯色研究’那里学了一点点。绯弹的亚里亚,并不是她被绯绯神夺取心智,相反,是指亚里亚可以将绯绯色金——绯弹的力量自由使用。」 老哥—— 将我作为一个武侦认定的表情,如是对我说道。 「‘绯弹的亚里亚’是超极能力者。是完全凌驾于普通超能力之上,拥有可以改变世界力量的人。可以打败任何人不说,自身也是不老不死,可以穿越时间与空间,甚至可以让死去的人死而复生。而让这种力量得到不完全体现的人,正是夏洛克福尔摩斯。那个男人并没有被绯绯色金夺取心智,而且从绯弹中还得到了不老不死的力量。」 针对老哥所说的话,我对爆发模式的自己这一说法有了新的想法。 「说起其他的例子,应该就是香港的孙吧。如意棒与筋斗云都是绯绯色金的其中一种力量,而孙的心智只被夺去了一半。在他人的干涉下才会成为绯绯神这一点上,兄长所说的超越者也是不完全的吧。」 兄长似乎对孙的事也有所耳闻的样子,点了一下头—— 「当神明想到展现自己存在的时候,一定就会出现能够cao控它的人。蓝帮所使用的佩特拉的钥匙,便是将绯绯色金适合者的心智强制夺取然后交与绯绯神的道具。其原本的心智复原能力便是不完全的。」 「白雪的色金杀女,也是制御绯绯神的道具之一吗?」 「是的。那个拥有能够停止绯绯色金全部机能,如同制御棒一般的力量。在台场佩特拉向亚里亚攻击的咒弹,也是将和色金杀女由来一样的金属镀上去的。那个时候并不是由于诅咒使得亚里亚陷入了假死状态,而是将色金的力量全部停止之后造成的效果。」 「但是……那个力量重新回来了。那个时候在安培林号上醒过来的亚里亚所使用的能力,也是绯绯神能力的一种吗?佩特拉将在船上将建造的金字塔的上部轰飞,然后将我们送回到过去……这种事,应该不是普通的超能力者能够做到的吧。那个时候亚里亚的样子,与镜高组本家屋顶上的——那个,猴体内的绯绯神在佩特拉的钥匙作用下就像是‘起床’一样站起来的样子,几乎如出一辙。」 「嗯。那个时候——由于你触碰到了亚里亚,绯绯神得到了非常强大的力量。然后由于没有色金杀女的力量,壳金的力量被一时压制住了。」 「我……?」 虽说这是相当出乎意料的解释了‘绯弹的亚里亚’的谜团,但似乎对我还有什么不可理解的地方。 「王子的吻令公主醒了过了,这还需要什么说明吗?」 唔,老哥一脸帅气地对我说道。 「不要开玩笑啊。其实,那个……与武侦宪章第六条相悖,很丢人的话什么的……希望那个,你能告诉我。那种程度就算用爆发模式思考,也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我,会卷入亚里亚的绯绯色金中去?」 「……真是太年轻了啊。」 老哥微微一笑,没给出啥靠谱的回答。 我和亚里亚的关系,为什么似乎能够左右绯绯色金的动向……大家在关系者这件事情上面都只是含含糊糊地。夏洛克也说过‘为了你们今后的关系就不说那么多了’,玉藻也是把这样那样的内容说得模凌两可的。 「……白雪现在在做什么」 没有告诉我结果的老哥,忽然很唐突地问起了这件事—— 「嗯?啊,她回星伽了。」 我这么回答完,老哥不知道为什么眉头似乎紧锁了起来。 然后在这个没有别人的阳台,悄悄对我说道。 「对于你刚才的问题,我也只能回答一半。我们会被卷入绯绯色金这件事,与星伽巫女可以说是密切相关。星伽自远古以来便在研究和制御绯绯色金。你可能不知道,将从古代中国引渡过来的猴进行外科手术制造出孙的,便是星伽巫女中的一人。教科书上有所记载的卑弥呼(注:3世纪左右的邪马台国的女王),也是能够高水平使用色金力量的人。」 「星伽是……」 「3年前,有很多星伽巫女得到了‘托’——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获得了预感。‘为了救母亲于危机之中,有人,带着可能会对造成巨大灾难的绯绯色金的适合者会来到日本’。‘托’是巫女们再三进行的具有高度准确性的预测,而东京武侦高也最终找到了这个适合者所在的地方。」 「……!」 「星伽预见了亚里亚会来到日本的时间。不用多说,星伽神社和宫内厅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然后便在一开始就使用行政机关的手段,以非常自然的入学形式向武侦高派遣来进行监视的巫女。那个人,就是白雪。作为星伽长女的白雪,虽然没有执行危险任务的惯例——但为了给meimei们以身作则,便自愿参加的。」 星伽的守护巫女,‘笼中鸟’的白雪是…… 和别的星伽巫女不一样来到东京,然后还是为了执行这样的任务吗? 「由于对亚里亚是适合者这件事有所疑虑,因此在确认之前还要点时间。不过,星伽神社和与其有镇守关系的远山家的人——从你和白雪再会的时候起,你的命运就已经不可能和亚里亚毫无关系。」 命运—— 虽然老哥比较意外好像是命运论者,但他所说的这些也没法不引起我的注意。 「关于‘绯弹的亚里亚’——我所知道的事情,所告诉你的事情,也就这么多了。」 「谢了……非常感谢。帮大忙了。」 「还有,金次。我这里还有不得不对你说的事情。我从现在开始,就要慢慢隐退了。远山的义士,那个关键人物——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了。」 「隐退……?」 「我们远山一族的HSS,是以性兴奋为触发点,伴随着人格变化的全神经性的强化。而且这虽然只是主张,但不得不说,恋爱是和性怎么也没法分开的。」 恋爱……性…… 我那开始说着这类不擅长的话语的老哥,应该不可能会说出隐退这种话。 「所谓的恋爱结婚,夫妇都会是先恋爱。最开始虽然是十分甜蜜的恋爱,但那个感情会将柠檬水一样慢慢变得甜和苦,最终会向如同水一样重要而无法欠缺的恋爱发展。爱是平稳安详的东西,而爆发模式的触发点却是别的东西。」 柠檬水……郑重其事说着这些的兄长,感觉好像变得十分伟大了。 「结婚,是向着HSS隐退里程碑一样的东西。作为一个男人,是十分害怕对别的女性产生性的兴奋的。虽说我发明了能够自由地进行性兴奋的方法,但那也是处于灰色地带。」 「加……那个,还真是不错啊。虽说只是兄长和佩特拉决定的事情……」 「并不只是那样。男性性兴奋的能力,会随着人生经验的不断积累而不断减弱。而年龄的增加,也是阻碍性兴奋的要素。也就是说岁数越大,我们就会变得越弱。」(译:意思就是说,弟弟,你这辈子就一个人吧,为了远山家的振兴) 老哥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虽然表情不错,不过内容嘛,就有点那个了。什么性兴奋啦,还有性兴奋啦什么的。 但是……那是,道理也好,从感觉上讲,都不是些我听不懂的话。甚至是我在很小的时候看到电影中的接吻场面都会慌张地背过脸去,不过现在倒是能够很冷静地对待这些事了。 确实,我们是结了婚之后就开始走下坡路衰弱下去的战士。 老哥所说的,由于性兴奋而‘渐渐隐退’—— 我没有问这是因为他喜欢还是使自己喜欢这样做,总归我还是会再来拜访他的。 「我知道了。但是兄长,没有办法放弃吧。像爷爷和父亲一样的变化方法我倒是想过了,像金三也可以利用音乐和美术品进入爆发模式哦。」 对着苦笑着说着这些事的我,老哥只是微笑着—— 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返回了屋子里。 而阳台上仅留下我,在那里静静地反复思考老哥的话语…… 咔嚓……凋谢的叶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虽然从高约1米的地方听上去很弱,但确实是在这个阳台的下方。 「……?」 由于刚在由于像做梦一样沉浸交流中,因此不管是我还是老哥都没有发现,好像是有一只猫在下面吧。 这样想着,于是我便从阳台处直接翻了出去去看个究竟—— ※ ——! ※ 粉色双马尾——我看见了。 「……亚,亚里亚吗……!?」 对我的声音瞬间起了反应的那个人影,从阳台下冲了出来。 在一片黑暗之中,我看见了那个逃向庭院的背影……我的血液凝固了。 是亚里亚。 亚里亚,全都听到了。 刚才,我们的所有谈话。 (……!) 亚里亚刚才,从这样阳台上不小心把包包里的东西散到了外面。在洗完餐具之后,来这里找掉落的东西。 但是逃走了这种事……糟糕了……! 如今,亚里亚,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这个爆发模式的全部! ※ 于是我慌慌张张地,从这个阳台上直接跳入了公寓的院子中——去找亚里亚。 怎么办啊? 该怎么做才对啊!? 亚里亚,已经全部都知道了。我是以爆发模式,换句话说就是以性兴奋为触发的特异体质战斗到今天。 然后不知道多少次,以亚里亚,来将其实现的事情…… 我的脑中一片混乱,全身也都难受得直冒冷汗。 就好像看到世界正在扭曲一般,好想吐。 「……额……!」 似乎是不久前才降下的雪,还已经变得阴凉的庭院中还有少许—— 亚里亚逃跑的路线,从上面的足迹就可以立刻判断出来。 老哥的公寓旁边是,乃木神社…… ……在神社中,有一个水盘窖。(注:水盘就是插画或者是盆景用的浅盘,但不是花盘) 流着给参拜者洗涤口腔和手的水,用石头建造的巨大水盘的里面。 往那里斜视过去,藏在里面的,应该是亚里亚。 (亚里亚……!) 对着喘着粗气追过来的我,从水盘的里面少许探了一下脸—— 看到了,果然是亚里亚。 那双眼睛,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好害羞……」什么的。 平时一副英姿飒爽、异常勇敢的亚里亚的脸……如今则是比平时的脸红还要脸红,还很困惑的样子。 啊,怎么办啊! 我该怎么说明比较好啊! 在这些还都不明了的时候,我, 「……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用已经被清空的没有任何东西的大脑,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出来了。 「……在想些什么事情吗?在跳箱里面。」 我…… 第一次利用亚里亚进入爆发模式,那个时候的事吗? 被理子的自走UZI追得走投无路的我,在被亚里亚救助的时候——由于很不讲道理地紧抱住我的亚里亚的胸部而进入了爆发模式。 然后我直接就向UZI的枪口射击,全自动的,7连击。 见识了我这等超人技术的亚里亚,预感到了我体内潜伏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力量’……然后将我选为自己一直在寻找的搭档。 但是想不到的是,其实那是由于对自己产生了性兴奋才能发动的力量——这点直到刚才以前,她都完全没有想到过。 「……」 「……」 一时半会儿,我们两个保持沉默。然后…… 我用舀子从水盘里取了冷水洗了手,也漱了一下口。 这种事什么的,还是先把身上弄干净才说吧。 「……」 好不容易亚里亚也站了起来,和我一样洗了手漱了口。果然不愧是贵族出身,对于在神社应该表现了礼仪也很有心得的样子。 隔着水盘,垂头丧气的我……重新抬起了头。 「……一起走吧?」 「……嗯,嗯。」 不管怎么样都无法做到有视线上的交互,那么,还是用语言吧。 就这样,一边十分慌乱地…… 两人一边在夜里的神社走着。 但是,我还是十分焦躁,冷静不下来。 「不管怎么说你这家伙,还真是变态啊。对如此幼儿体型的我都……」 额…… 还真是全都听到了啊。 虽然刚才就已经做好觉悟了,但现实如此残酷还是让我脸色苍白。 那么,就只好将错就错了。只能这样了。 「……和体型什么的完全没有关系。」 「诶?那么,和什么有关系!」 「那是因为,那个,因为是你啦!」 「……!」 与其说是两个人一起并排走着,不如说,是一起在往哪里走。 彼此,脸都朝下挪了挪……为了不看见对方。果然还是很难为情啊。 「你果然很可爱嘛!」 「……诶……」 「啊,不是,那个,只是从一般论的角度上讲……」 我在不知不觉之间说出这种谎言之后—— 我改变主意了。 不,不对。应该说我想把自己真正所想的事情说出来了。 「我,也正在想哦。最初相遇的,那天。」 本来十分寒冷的天气,现在一点也不冷了。 十分难为情的话,人是会感到自己在发热的。亚里亚现在也是像一个电热器一样全身发烫。 在没有多少路灯的神社中,天空的星辰映照着我们脚下的路面。 相当地,安静。 「……冷吗?」 「……还好。」 「回去了吗?」 「再逛一会儿吧。你哥现在肯定也很希望享受和佩特拉的二人时间。」 如此,亚里亚说着很担心他人的话。 那种担心,1000分之1也好,也分点给他弟弟啊。 不,这是……对亚里亚来说,这也许是给予她和我说话的时间吧。 这件事,可是非两人之间不能谈到的事情。 就好像是逃避现实一样,想到了我和亚里亚可能会回去的老哥和佩特拉这个时候在做什么……一瞬间稍微想了一下,但因为现在奇妙的紧张感而变成各种奇思妙想。对我来说,没啥可逃避的吧。 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在这里被亚里亚断绝了关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性兴奋什么的已经是事实了。 「亚里亚」 「……」 我停住了脚步,旁边迈出了一步的亚里亚回过头来。 虽说是原来一直都是很冷静说话的亚里亚,表情也还是流露了出来——其实她现在内心,还在处于咚咚跳个不停的状态。小小地握住并放在自己胸前的右手,那肯定是为了拼命抑制住这种状态的行为。 「你从哪里开始听的?」 「从你哥说要隐退开始。因为要去找掉落的东西,所以就去那边……绝不是,故意想要去偷听才去的说……」 爆发模式的事,被全部听到了吗? 「暑假,的那个最后一天——在侦探科的屋顶上,我想过要向你坦白爆发模式的事。但由于蕾姬将其打断,于是我就决定向后拖一拖。不过我也确实没有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你知道……所以我在这里想向你再一次谢罪。真的对不起。」 对着诚心诚意,深深低下头的我,亚里亚, 「……我没有在意哦,一直都是。对我来说,这种事情是没什么的。」(译:你确定是没什么的?) 没有对我攻击,只是像表示什么似的把手往后摆了摆。 「……没有觉得心情很糟糕吗?」 「刚才暂时有那么一点。」 对着抬起头的我,亚里亚—— 摆出好像完全接受了一样的样子。 「我对于男生这样那样的事情,虽然不是很了解。但那不是什么糟糕的感情对吧?」 然后不知道怎么地,感觉亚里亚的表情不像是她自己的表情。 但好像,没有啥值得高兴的事情吧…… 注意到我的表情稍稍松缓了下来的时候,亚里亚则扬起了粉色的眉毛—— 「但、但是!利用什么的然后做出这种事是没有办法的。只是出现意外的场合下,。」 「……‘开枪’没有什么轻不轻重不重的问题吧……」 「然后从现在开始,你一旦变成了那个你,那个,想一想之前那些良心有愧的事就该明白了。但如果是不合适的场合,就要毫不留情地打过去。」 总之就是要攻击对吧。 「还是不要那样比较好。我也是……很苦恼的诶。」 我摆出一副悲惨的表情说道。 「对,对不起哦。也是诶。你好像也不是想变就可以变成那样子的体质诶。」 为了正视这个重要的变故,亚里亚也比较老实地采取了顺从的态度。 「那么,从现在开始——作为搭档的关系,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拥有这样体质的我,这种武侦身上的危险性可不小哦。」 「已经解决了哦金次。你也觉得很头痛也好,战斗的对方是常识以外也好,笨蛋也好,绝世的女装也好,最终说到底都是这个对吧?果然是最烂的武侦啊。」 「那,那个刚才那句还是不说为好吧。」 「——将那样的金次作为搭档来选择的,这个世界上已经不会有人这么干了哦。那个……除了我以外。所以……感谢我吧。现在开始也会让你用的啦。」 在武侦高只有2人出发的时候,我说过的话的感觉…… 亚里亚如此说道。 「你,就是我的华生哦。虽然那个华生也在因此觉得很麻烦……但我们是,21世纪的福尔摩斯和华生。我已经那样决定了,而决定的事情是一生都不会反悔的。所以,那个,不要摆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揪住我的鼻子骨碌骨碌转着命令我的,一副主人模样的亚里亚—— 虽然身体很娇小,但却是度量很大的女孩子。 「……顺便,有一个问题可以说给你听听吗?」 「什么事?」 「你觉得……那个我,和这个我,哪个比较好?」 「哪边都很好哦,金次就是金次。」 将之前在巢鸭我说过的话返还给我了。 果然是,被说过的事就一定要原模原样返还的孩子呢,亚里亚这家伙。 「那么来拉钩吧,这是重新签订的搭档契约哦。金次,不管亚里亚怎样,都是亚里亚的伙伴。亚里亚,不管金次怎样,都是金次的伙伴。怎么样?」 这样,向我伸出小指的亚里亚—— 我十分安心且十分高兴。为了藏住快要溢出的泪水,我把视线挪了开去。 「这样啊,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呢。用络指什么的来开始有点那个吧。」 一边说着,一边小小地吸了一下鼻子……喜极而泣似乎是暴露了诶。 「不过,嘛,和小孩子交流的时候这么干吧。我已经是大人了。」 就这样,亚里亚的小指和我的扣在了一起。 「我在没有你的欧洲,也会与同伴之间互相帮助。但,我会100%放心将自己的后背托付的人——是亚里亚,只有你。」 「我也是一样。你不在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很不安。我会100%放心将自己的后背托付的人——是金次,也只有你。」
这样说完,感觉只有几秒,也感觉好像是永远一样的扣指结束了—— 亚里亚把那只手,忽然伸入了包包中。 「那么,为了证明搭档之情,送你个礼物吧。」 对着已经结束扣指却依然浮在空中没有收回来的手。 被很女孩子化的包装包裹着的,像点心一样的物品送了过来。 「今天,是情人节嘛。给你巧克力桃馒啦。才没有为了做这个而通宵了然后才导致睡眠不足什么的呢。」 亚里亚一个人在那里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全自白出来了…… 一定,因为她是留学生所以不知道。这个在武侦高是违反校规的。 「……你亲手做的吗?」 「什么嘛,一副不情愿的表情」 「啊,没。没有不情愿哦。我很高兴哦,谢谢」 「嗯,嗯。直率的金次才是好金次」 亚里亚仰头朝我微笑道…… 没想到居然会收到亚里亚的礼物。真意外啊 但是要吃这个的话可是关乎性命的。亚里亚,完全不会料理—— 「尝尝看」 「…………」 「为什么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啊。不想吃的话我就吃了哦?」 ——不能把同伴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我……以拆除爆炸物的手法,慎重地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这就是,巧克力桃馒……!) 把巧克力搅拌好加上去,棕褐色的,有点桃馒形状又不太像,是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物质—— 用颤抖的手将它送到嘴边……外层脆脆的,里面感觉有点黏……里面的馅也是加了巧克力的。 原材料就是巧克力板啊。但是仔细看,调理过程中混入了包装的铝纸了吧。 ——麻烦了! 「好吃吗?」 「只……只能说是普普通通的味道」 随口就说了些敷衍的话,看起来不够充分—— 奇怪,亚里亚保持着笑容,但我的下颚却被抓住了。 「好吃吗?顺带一提,我可以把台球给捏碎哦」 「超级好吃!我刚刚突然觉得超好吃!」 「那为什么一副想哭的表情呢」 「至今都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想起自己的过去就感到无比悲伤……啊……!」 「诶嘿嘿」 应该是很满意我这拼了老命的回答,啪,亚里亚松开了我的下颚——露出一副害羞的表情 然后只好抱着『吃这么多铝箔没问题吧』的心态把巧克力桃馒吃完了 「太好了。其实这是违反校规的,我还以为你不会收下呢。金次你好好地收下了呢」 ……原来你知道啊,武侦高禁止情人节的事 「违反……下个月我也违反一次,好好等一个月哦」 我边擦着嘴边说道,亚里亚她,表情变得像星星一样明亮了,混蛋,好可爱啊。不管怎么样都会原谅她的啊。 「……那,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哥哥家里应该有胃药吧,我若无其事地向亚里亚催到。 「嗯。什么都没说就跑出来了呢。呐,说起来金次你,昨天跟我说英语了呢。虽然有很严重的南美口音」 亚里亚边说着边往回走了 「啊,啊啊。在欧洲学的」 是靠爆发模式的作弊技学会的,我一边诚实地回答一边跟她一起走。 「那下一次来英国吧。毕竟我都来你家了,下次就换你来伦敦好了」 「福尔摩斯家,让我去你家吗?」 「……因为,你不是送了我戒指吗,我生日的时候」 为什么?现在提起这事? 「嘛……也稍微对欧洲习惯了点,行啊,我去」 「那就这么决定了。呐,我……有给金次你家人留下好印象吗」 「我觉得挺好的哦。倒是反过来,我家给你的印象挺差的吧」 「嗯。很让人放松哦」 办不到啊我。亚里亚看到我被哥哥打了以后,哥哥又被爷爷打了这种场景,居然还会觉得我们家不错。真奇妙 「亚里亚在自己家里没有轻松的感觉吗」 「……在我家的时候,心情不太好啊。之前没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叫梅努艾特的meimei。她是纯血的英国人,跟我不一样……」(Aria是咏叹调,Menuet就是小步舞曲了) 有meimei这件事,以前偷听华生和亚里亚的对话时听到过…… 同父异母啊。 「不仅是血统的关系,梅努艾特还有曾祖父的推理能力。连女王陛下也找她咨询过事情,就是天才少女哦……性格虽然有点较真,但很可爱哦」 亚里亚看起来很喜欢她meimei,里面也夹杂着她对meimei的羡慕,表情看上去很复杂 「先说清楚了,福尔摩斯家下一任继承者应该是梅努艾特。即使这样我的贵族身份也没被剥夺,只是一生被家族当做『不需要的东西』。抱歉啊,这种事情……还瞒着你」 「没关系,我也有瞒着你的事情。你就不要在意了,我也不去在意了」 老实说,我对亚里亚在家族里的立场都不在乎。所以很平静地回答她, 「……谢谢你,金次。但是,这些事不直接体会一下是不会清楚的。所以,来英国吧。在那里,我想让金次了解,我的全部……」 亚里亚带着稍稍的不安说到,即使这样—— 将至今为止一直不敢说的事情说出来了,现在感觉轻松了很多。 然后,嗒嗒。 亚里亚往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 「今天真是开心啊。见到了金次的家人,真开心啊。知道了金次的秘密,真开心啊、跟金次勾手指了,真开心啊。金次吃了我的巧克力,真开心啊。今天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啊」 背对着我,像是在讲童话一样的亚里亚—— 保持着背对我的姿势,然后望向了星空。 就好像,要对我做什么……就像要把这时间交给我一样。 但是我—— 这种时候,不知道该对亚里亚做些什么好。 「……」 「……」 寂静包围了我们 冬天的夜空划下一道流星。 就好像信号一样,亚里亚看了下手表—— 「回去吧」 我们再次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行走 亚里亚。 我—— 因为这个体质,一直都是避着女生的……准确的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 但是,我现在后悔了。 现在,不向前进的话 现在,不对你这么做的话…… 这份感情已经无法抑制了,我从后面追上了亚里亚—— ——紧紧地抱住了她 「亚里亚」 「等等。让我先说吧」 因为28cm的身高差,我就像是从后面把亚里亚整个包了起来一样…… 「虽然一直都对你这么暴力。你也没背叛我。信任你哦」 ……亚里亚低着头说到…… 「我,一直对你」 在我的怀中转身面向我 「最喜欢了」 ……不对 ……不对……! 「…………哦,远山」 不是亚里亚。这家伙是。 亚里亚的眼睛失去了光泽,变得像人偶一样—— 我有印象,这种感觉。 「——哈哈哈哈哈哈!这家伙还真是意外啊!本来以为会在战斗中觉醒,没想到是在恋爱中觉醒了啊!」 明明刚刚还是亚里亚啊。 你这家伙是—— 「——绯绯神……!」 在孙那里寄生的,那个灵魂——现在,转移到亚里亚身上了。 亚里亚的表情,和挣脱我的动作,已经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被取代了啊。亚里亚的,心,被绯绯神! 为什么,怎么会……! 按玉藻说的,不是还有时间吗? 唰啦唰啦地甩着双马尾的亚里亚——不对,绯绯神——再次获得了rou体,心情很好地望向了天空。 「好久不见了啊,远山。不,之前也入侵过好几次了,侵入的时候还为了不弄坏这心脏,还真是难啊。亚里亚好几次发作,你也看到了吧?那是恋爱心给我造成机会,结果却试行失败了,是我努力的体现哦。」 喵……做出了猫的动作,那是纯粹的——纯粹邪恶的,笑容。 住手……住手!亚里亚不是这样笑的……! 「真好啊。真好。恋爱真好啊。高昂的恋心,把我唤醒了。特别是,失去心爱的人的时候……虽然当初在安培林号上,亚里亚以为你死了的时候侵入也不错,但在心爱的人告白的时候,那个瞬间才是最棒的啊!来赞美我吧,远山!」 在愤怒地颤抖的我的面前,绯绯神——砰! 从地面跳了起来,砰!在什么都没有的空中又跳了一次,跳的更高了。 然后——用蹲下的姿势,在石造的鸟居上降落了。 背对着新月,亚里亚姿态的绯绯神…… 「哈哈哈哈——。这个女的,已经完全变成我的化身了。正好合适啊。喂远山,现在趴下庆祝吧。现在我的全部,全部技能都可以用哦!不管是如意棒还是历镜,什么都行,多少发都行!」 为了行动方便,把裙子都撕裂了的绯绯神,她的声音——虽然是亚里亚的动画声,但那种说话方式跟孙从我这抢走我的东西一样。已经疯狂了。 色金是,魔力的核燃料。 现在绯绯神的宣言是,能无限使用各种各样超能力的意思吧。 「啊啊。还有因为你是笨蛋所以我就好好说清楚吧。亚里亚她,喜欢你啊。爱上你了啊」 这种形式…… 完全没听说过啊 但是,这些事绯绯神说的,不是亚里亚亲口说出来的。 「绯绯色金,一就是全部。全部就是一。然后,这就是最理想的一……!」 就像是唱歌一样,绯绯神的周围—— 树枝延展到鸟居左右的树,开始变得喧嚣了。 乒!乒!连碰都没碰到的枝叶开始裂开了。 呼啦……亚里亚被撕裂的裙子开始摇晃了。 简直就是,无重力空间一样。 以鸟居为中心,脚下的沙地开始嘎吱嘎吱地响。沙子开始浮了起来。能将大地剥离的微震开始了。因为绯绯神她满满的斗气,就连星星看起来都在震动。 「开始了哦,战争。恋爱和战争——另一场战争哦。现在的世界太无聊了。无聊就是,恶。战争就是一场要把恶给毁灭的,正义的神事。正义的伙伴,远山啊。跟我来吧。引发吧,现在开始这场波及全世界的大战——!我可是最擅长挑起战争了。在外交性上,就从日本对全世界开始吧。首先先把那些能让我变弱的人一个一个杀掉,像中国的三国时代,日本的战国时代,暗黑时代的欧洲一样——然后在全世界,把那些超人级别的家伙引出来。让那些像是闪烁的繁星一般的超人们,跟我,还有你,战斗吧!一定超燃的哦!很开心的哦!给这个无聊的世界,开一个战争的洞吧!哈哈哈哈哈哈!」 绯绯神一边放出绯色的光环一边露出虎牙笑道—— 粉色的双马尾,向左右展开着。 就像,翅膀一样。 那个姿态,已经不是人类了。 孙那时就已经有这种感觉了,虽然很可怕,但却有有种令人目不转睛的美…… 不负神之名,很有一副神的样子。 相对的我—— ——咚—— 身体的中心,中央,静静地,但却能感觉到一股很强烈的血流。 然后,我转变了。 变成了另一个,我。 「——女孩子有着各种各样的表情,那是很普通的事」 这么切开话题,爆发模式的我——抬头望向绯绯神。 「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啊。战争这种大话。然后——还有一点误解的地方啊。我不是正义的伙伴」 「嚯,那你是站在哪方的呢」 这次……难得的直接说出来了。 「亚里亚那一边的啊」 成为那个了。我的,爆发模式。这是—— 因为亚里亚这个存在——被绯绯神夺去了,爆发模式狂战士。然后因为亚里亚的人格也被夺走而觉醒的爆发模式王者——王者的爆发模式。这两个合到一起。这血流,很强哦。 那边是神,而这边是王。 神对王——作为对手完全没有不足之处吧。绯绯神。 「把我的亚里亚,还回来」 然后——今晚的战斗即将爆发。 GoForTheNex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