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隐情
空降师师部二楼师长办公室里。师长陈炎山双手撑着窗台,他凝视着七百米远处的军队长龙,眼神里充满了血丝。 陈雨菡的母亲,那个善良的藏族女人,脸上带着浑浊的泪,对于眼前这个一身威武军装的中年男人,她有万千说不完的苦楚。 陈师长扬了扬手,虽然是个汉民,但是他的藏语说的不错:“阿卓你不要哭嘛,英卓她不会有事的,那个狗东西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就是军事法庭公正严审,他也会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这时候你倒是出来了,你不管我们,你还管不住你的兵吗?族里边的‘迷琉’说我的孩子有大灾祸,卜卦的时候鸡肝都是鲜红的,又不是黑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天神是不会原谅你们这些男人的。” 母亲阿卓说的“迷琉”,是藏区的一种信仰传统,就好比苗家的大巫师,用活鸡杀死后挖出来的鸡肝鲜亮的程度来预测人的命运,这其实带着浓重的迷信色彩,可是老一辈的古老民族流传下来的信仰,很难在短时间里得到放逐。 陈师长是不相信这一套的,可是这个妇人是自己的女人,二十多年里他只顾着自己的部队,根本没有好好的疼惜自己的爱人和宝贝女儿。但是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整个中国有多少是这样不思劳苦为国效力的忠诚将士。 谁也不会替他们分担这一切,承受并接受这一切的无辜,男人的心思只有男人懂,女人懂的只不过是一少部分的爱慕。 “你现在就住在这里,警卫连的人会给你准时一日三餐,有其他需要,后勤小五会给你安排的,我要去看看我的战士们,他们为了我这个师长的脸面,已经搜山整整一上午了。” 师长说完就开始朝着门外走,母亲阿卓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紧紧的抓住了陈师长的手臂:“炎山,我现在很害怕,英卓可是你的女儿啊,我们的英卓,我们的雨菡!”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他抚摸了一下阿卓的头发,拨开她的双手走了出去。 门外的警卫打着军礼,师长陈炎山回礼后接过了警卫递给他的武装带,一边朝楼下走一边收拾行装,警卫上前伸手动作很小的拦了师长一下:“首长,万万不可私刑啊!” 陈师长鄙夷的斜了他一眼:“小蹦豆子,你也知道我是首长啊,我有必要对那种家伙动用私刑吗?你们这些年轻孩子,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不正之风。” 师长走了,这名警卫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那个女孩子可是师长唯一的女儿,他这辈子就这一个孩子了,那个荆人海居然用了硫酸,这要是搁在任何一个做父亲的身上,都要恨不得扒了那家伙的皮不可。 秦虎在门外想要从卫生员堂弟的口中问出有关军队搜山的一些端倪,这名少尉指着鼻子的警告哥哥:“改改你的恶心毛病,不该问的不问,知道太多你也就快完蛋了,别看你是个警察!” 堂弟的不屑一顾,秦虎站在原地有些茫然,这怎么能叫不该问的不问呢? 不久前的时候,秦虎在一次回日KA则家里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妻子正和楼下的一个陌生男人聊的正欢,自己也不过是被降职,又不是和老婆离婚,分居也是妻子决定留在日KA则的,因为五六岁的儿子刚刚入学,所以不想办理转学手续,就由妻子一个人在市里边,自己被下调到了萨嘎做民警。 他装作没看见的上了楼,当时陈雨菡正在给自己的儿子洗澡,因为之前妻子事先告诉过自己,为儿子请了一个家教,可是秦虎就想不明白了,又不是艺术课的老师,就是每天教一些算数或者识字,现在儿子这么小,有这个请家教的必要吗? “你好,我是秦虎,小老虎的爸爸。”秦虎看着这个美丽而又善良的姑娘,一名家教老师,居然会像母亲一样的给自己的儿子洗澡,这让秦虎觉得很不合适,心中埋怨妻子,把家教当成什么了,你给人家开多少钱了。 雨菡呵呵的笑着也做了自我介绍,秦虎说:“以后这种事情还是让他娘给他洗吧,麻烦您来做,这不合适。” “娘?”雨菡觉得有些好笑,在藏区,要么是学着藏民那样的喊“阿妈”,或者现代人的口吻声称“mama”,怎么眼前这个大警官说话的语气这么的冷硬呢。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雨菡要准备离开,妻子给雨菡结了一天的教课费,但是秦虎执意要她留下来吃一顿饭。 厨房里妻子阴呼呼的揪着秦虎的耳朵:“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小狐狸精了!” 秦虎冷眼瞪着妻子,什么也没有说。 妻子有些害怕了,他这种眼神都是用来看罪犯的,怎么突然回来就这样的冷漠起来了。 “干嘛啦~~我用没真的掐耳朵,不能逗你开心啊?” 妻子献媚撒娇,可是秦虎冷漠的回敬一句:“别扯远了,我留她吃饭,你也不想想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叫她给我儿子洗澡?换衣裳,你疯了吗?这个姑娘要不是心地善良,就你给人家这点钱儿,换做别人大可以去劳动ju举报你!不是人家的工作凭什么叫人家做,家教可不是保姆!这么小的孩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没有工作,我又不是养不起你,请家教,那孩子要你这个当妈的有什么用?就拿来叫的吗?” 丈夫的唠叨个没完,本身妻子是有些不耐烦的,可是她却一把在身后搂住秦虎,撒娇的摇晃着身体:“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下个月,下个月我就辞退她,不请家教了还不行吗。” 饭桌上不知道为什么妻子特别的殷勤起来,平时都是陈雨菡给小老虎弄点饭吃,她都是到外边去吃的,可是今天怎么就这么殷勤起来了,真的是因为丈夫回家的原因吗? “好了,今天没办法陪你们了,我还要赶回萨嘎,今夜有大风,月亮也不作美,县城里的电线电网出了故障,那些抓住时机的家伙又该出来偷老百姓东西了。”秦虎推辞了妻子的挽留,顺道带上陈雨菡,把她送回住所去。 秦虎开着警车来到城北的“岗多”附近,雨菡说到了,还有几个过道车子不好走,几百米,自己走过去就行了。 因为不放心,目送陈雨菡下车之后,他执意要远远的送一段,因为那几个过道都黑的要命,路灯也都是坏,陈雨菡回头冲秦虎招招手:“谢谢啦大警官,你可真是好人呢。” 就当陈雨菡走出过道,来到有光的位置时,突然在她向左拐弯之后,陈雨菡被灯光照射斜长的身影发生了一阵扭动!
秦虎大惊不好,一摸腰带,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刑警了,所以没带枪,于是他奋力朝前跑了过去! “住手!”秦虎大喝一声,冲着那个正在撕扯陈雨菡的男人飞起一脚,谁知那家伙敏捷的将陈雨菡推开,双手招架这一拖,抱着秦虎的脚踝往前一带,抬脚一下踢中了秦虎的裤裆! “呃……” 那个家伙穿着军裤军靴,上身却是一件雪花纹理防风的夹克,他怒目圆睁的瞪着陈雨菡。 ”这个野男人是谁?“ 尽管秦虎疼的在地上打滚,可是陈雨菡并没有急着去管,而是摇了摇头的,似乎对这个年轻男子很失望的说:“你怀疑我?你都不要我了,三年了,你又来找我干嘛?” “我问你他是谁?!”年轻男子大吼着。 陈雨菡一巴掌打过去,年轻男子抬手挡开,雨菡捂着被挡回来的手腕,那男子的力道很重,震得陈雨菡手腕生疼,只听她甩着长发一脸痛苦的冲那年轻男子:“荆人海你够了!你滚,我绝对不会再原谅你。” “别告诉我说他就是个普通的破警察,我跟你们一路了,他老婆自己勾搭男人,你就借着当家教的名义勾搭这种货色……”荆人海摇头苦笑一声,突然指着倒地的秦虎大吼:“他都三十好几的老家伙了!一个成不了大事儿的破警察!” “啪”这一下子,似乎是荆人海故意没有躲开,雨菡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荆人海东张西望着没人的街道,他感到无比的痛苦,想要爆发,可是对这个和自己有过三年之亲的女孩儿,他舍不得,又难以释怀,指了指地上的秦虎,又指了指陈雨菡:“最毒妇人心,你狠,你狠、啊!牛B你们就搞一块儿去我看看!” 说完这一通之后,荆人海发了疯的朝着远处跑了。 回想起那个晚上,荆人海说出的一些话,还有当晚雨菡非要拽着自己去看伤,秦虎现在想想,自己是挺多余的,要是自己不回去,也许雨菡的善良,继续受自己妻子的各种指使;也许不送雨菡回住所,雨菡就不会被那个小伙子误解,甚至自己也不会对自己的妻子开始更加严重的怀疑,当然没有证据一切皆非。 那天我确实看到了她和一个陌生男人有说有笑。秦虎开着车离开了空降部队,准备回日KA则一趟,事情虽然过去了快一个月,但是当时荆人海的话的确值得推敲,如果真是这样,我会怎么做?离婚?陈雨菡是个好姑娘,虽然那天自己被踢之后她……算了,再继续下去,我就真的害了她了。 秦虎开着车子胡思乱想着,但他并不知道,他已经把这个姑娘给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