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人证
“瑜柔，去端些稀粥来。”尹若雪看那婢女精神已经有所好转，脖子上的勒痕也被瑜柔用蘸了酒精的纱布细细裹好之后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那婢女挣扎着坐起身，有些茫然的看了这屋子一眼，最后眼睛慢慢聚焦在尹若雪脸上：“若嫔娘娘？咳咳……” 她的声音还沙哑的厉害，因为长时间的压迫让她的喉管和声带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此刻说起话来，听起来似乎还有些漏风。 但尹若雪没时间管这个，她现在只关心她想知道的几个问题，便开门见山道：“你是什么人？” 那婢女轻咳两声，有些警惕的看着尹若雪，似乎是有些打不定主意说与不说。 尹若雪见状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搬了条长凳坐在那侍婢的床头，手中端着一杯温润的花茶：“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本宫也不是什么大善人。救你，自然有本宫的道理。如若从你身上得不到本宫想要的东西，本宫随时都可以将你重新挂到那橡树底下。” 尹若雪这话说的不徐不缓，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情绪，但那婢女一听，脸色立刻就白了。她手指紧紧抓住杜鹃花图案的传单，咬了咬嘴唇：“娘娘，奴婢名唤彩儿，原来是在长乐宫伺候的。丽妃娘娘死的时候，奴婢因为看见了不该看见的，后来被贵妃娘娘暗中带走了。” 尹若雪脸色一变，发作道：“看来你真的是想回去那个小竹林是吗？本宫与长乐宫的丽妃娘娘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丽妃生前，我们姐妹俩来往频繁，你说你是她宫里的，怎的本宫一点也没有印象？”尹若雪说到后面，声音已经越来越高亢，面上也有着不容忽视的怒气，“你这是看本宫良善，存心说谎欺瞒本宫是吧！” 她方才早就已经观察过了，她对这个婢女毫无印象，如果说是长乐宫的人，她怎么可能连见都没有见过？。 彩儿见尹若雪发怒，不敢怠慢，立刻下床跪在尹若雪跟前：“娘娘，奴婢没有说慌！彩儿是长乐宫厨房里的杂役，平时就负责帮厨，偶尔也给丽妃娘娘烧水。根本就不曾走到过正厅。哪怕丽妃娘娘在这，可能都喊不出奴婢的名字。” 尹若雪狐疑道：“如此说来，你说的话根本就无处取证了？那本宫如何相信你不是有心人故意派到本宫身边来的细作呢？” 彩儿咬着嘴唇想了想，她突然看见放在床边，原先挣扎的时候丢了一只的鞋子，顿时眼睛一亮：“安茜jiejie！安茜jiejie知道奴婢！这双鞋子，也是安茜jiejie拿来给奴婢的，当时说是娘娘赏赐之物。” 尹若雪双眉一挑，她倒是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当时安茜在长乐宫算是个大丫鬟，长乐宫里的丫头都是归她调配，当时给丫鬟们做鞋子的时候，的确是让安茜统计过名单，至于最后做了多少双，尹若雪自己的确没有什么印象。 “这好办，安茜如今就在本宫这永安宫内，本宫唤她来对质即可，希望你没有说谎，否则……” 安茜很快被瑜柔带来了，瑜柔有些好奇，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但是没有尹若雪的吩咐又不敢进来。 “瑜柔，你去一趟洛嫔那里，将本宫预留出来的东西送过去，就说本宫改日得空就去她那里拜访。”尹若雪还不能确定这瑜柔就是个可靠的，所以这些敏感的内幕还不敢公开在她面前。此刻只能找个由头将她打发了，“记住，宫里来了什么人，一律不准说出去。” 瑜柔自来也是个心大的，闻言只是吐了吐舌头：“娘娘放心，您看奴婢的舌头又不长！”说完就拔腿跑了。 尹若雪拿她没办法，只让安茜进来，并好生将门带上。 安茜进门的时候还颇为疑惑，不明白尹若雪这神神秘秘的是要作甚，直到看见跪在地上的彩儿，顿时大惊失色：“彩儿！你怎的在这？” 彩儿也是眼眶泛红，好像看到亲人一般，原本沙哑的嗓音更是带上了哭腔：“安茜jiejie……” 到这里，尹若雪基本能够确定彩儿并没有说谎，终于安下心来，但是该做的表面功夫一点也不能少，于是问道：“这奴婢果真是长乐宫里的？本宫怎的从没见过。” 安茜看到彩儿的模样是又惊讶又心痛，闻言一边替彩儿抹眼泪一边回答道：“启禀若嫔娘娘。彩儿是长乐宫帮厨，不曾上过正厅。丽妃娘娘都未曾见过几面。娘娘不认识实属平常。只是，奴婢斗胆问一句，彩儿怎会在此处……又……又怎的搞成这番模样？” 尹若雪叹了口气，将如何遇上雅贵人和彩儿，又如何将她从竹林中救出来的事情一一说了。 安茜听完之后，立刻愤愤道：“这贵妃娘娘，实在是太狠心了！” 尹若雪冷哼一声：“她更狠的地方，你们都还不曾见过呢。彩儿，快把当日的情形仔细同本宫说一说。月璃meimei的死，是不是同那承乾宫的贱女人有关系？” 其实有没有关系尹若雪心中早已经有数了，只是如若彩儿的确看到听到了那些话，那么她也就不失为一个人证，到时候在陛下面前揭开的时候，可信度就越发高了。 彩儿听后，自是知无不言，将那天的情形一一道来。 当日，尹月璃流产昏迷的时候，彩儿正在给尹月璃准备热水，产房里面很乱，人来人往。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房内到底多了什么人，又少了什么人。 彩儿放完热水正准备退下，却在门口碰上了几个闲聊的丫鬟。其中一个彩儿认识，是如贵妃身边的王嬷嬷，彩儿当时还有些纳闷。这丽妃娘娘生产和如贵妃宫里有什么关系？ 但是当时她没有多想，只是留了个心眼站在人群里竖起了耳朵，将那几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入耳中。 “这么说，你看见那个说这件事是如贵妃做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