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时光荏苒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即便是万般宠爱和不舍，但年幼的小孟起必须离开这个生育他的土地，去跟随南毛，毛四海去学艺。 再三拖拉之下，那架熟悉的直升机不得不再次升起，远远的离开了东城村，朝着远处的南方驾驶而去。 在这一个月中，东城村没有在发生什么大事，一切都趋于安稳的方向发展。唯独两件特别的事情较为引人注目，一件就是土生土长的王婆不知去向，从此消失无踪。 另一件就是毛四海将剩个村子的格局风水都重新规划了一番，这也正是日后东城土特产远近闻名，发家致富的重要原因。 而关于王婆失踪的事情，孟虎可是怨恨不已。因为他在家里的不远处发觉了一滩已经被雪地淹没的鲜血。 在他心中所想，这王婆当日从家离开，定是着了那黄皮子的道儿，被活活害死了。 虽然毛四海也卜了一卦，但却没算出王婆已死，反倒是什么都没有推算出来，这件事情也是让他惊诧不已。但一个月来都没有什么眉目，便也不了了之。 不过孟虎可和这黄皮子结下了仇，发誓定要为王婆报仇，不死不休。但他可曾想到，这王婆的威胁，甚至远超过那黄皮子。 …… 就在毛四海带着孟起离开的那天，在远处的后山出现了一道佝偻的身影。那人一身黑袍，袍子下面隐藏着一张阴暗无比的面庞，狰狞的褶皱凝视着飞机起飞之处，而这人正是被孟虎觉得已经死了的王婆。 “毛四海，老妪就不信这小子你能保他一世！” 沙哑的声音满是怒意与不甘，看来这王婆对孟起完全没有死心，看来这孟起真是命运坎坷，还没长大，便惹上了一个麻烦的存在。 紧接着王婆将头转到了东城村，阴险的凝视着孟虎的宅子。发出一阵阵不寒而栗的笑声，在这笑声之下，整个冰天雪地好似又冷了几分。 “老家伙，毛四海未必能保他一世，那我呢？” 一道美妙的声音让王婆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惶恐和不安，究竟是什么人，在她都发觉不到的情况下，出现在她的附近。 想到这里，王婆的头皮都有些发毛起来。 僵硬的转过头之后，王婆看到了身后的来人。 来人身姿曼妙，一身黑色轻纱挡不住让人发指的曼妙胴体，与这雪景相融合起来，别有一番韵味，产生了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脱俗。 就连年老色衰的王婆也被眼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震撼，可谓惊为天人。 看不透，她真的看不透，王婆自诩她看不透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也不知道是出于自己的自信，还是见识的太少。但这个女人太过神秘。如同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般。 “你是谁？” 苍老沙哑的声音有些畏惧的问道，面对这样的未知，她不能不警惕起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中所想和你想去犯下的错。” 少女边说着边向前挪动脚步，轻纱挥舞，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排纤细的足迹，几个呼吸的刹那，她已经到了王婆的面前，俯视的看着眼前阴桀的老太太。 没错，正是俯视，居高临下的俯视。 此刻骄傲跋扈的王婆都忘记了呼吸，顷刻间她觉得自己如同蝼蚁一般，如此渺小。 一道黑纱飘过，王婆虽年迈，但伸手了得，在少女出手的霎时间，她便向后跳出了两步。但就在她刚刚稳住身形之刻，那双手不偏不倚的搭在了她的肩头。 “老太太，记得本姑娘的话，万万不要再出现在东城村！” 咔嚓，一声碎裂，王婆的手臂应声而断。如同她前些日子面对黄皮子的时候如出一辙，就是如此的干脆，果断。 应了老话，现世现报，何等来生。 “是！老朽不敢再出现东城村！” 王婆冷汗直流，同时暗自庆幸，看来这丫头并没有打算取自己性命，但这也足够成为她一生的梦魇了。 “你可以离开了。” 女孩似笑非笑的眯缝着一副月牙般的眼睛，和之前的狠厉之色截然相反，反倒是多了一丝的俏皮。 王婆拾起断臂，点头称是，狼狈的朝着山下奔去。但没等走了两步，便被女孩叫了回去。王婆心中一惊，难道这小丫头改变主意了？ 但无可奈何的是技不如人，王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回去：“您，还有什么吩咐。” 少女有些狡黠的笑了笑：“有件东西你落下了，我想它应该属于你，不是吗。”少女有些狡诈的朝着王婆的额头点了一下，便蹦蹦跳跳的转身离开了此地。 王婆摇晃了两下，眼神空洞的回忆着什么，一段段思绪不停的涌入自己的脑海，一个个画面如同在发生着一般，不断的冲击着她的心灵。 前世的记忆！果真有前世的记忆。 前世恶，今世报！前世果，今世尝！ 一声声绝望的笑声从王婆的口中发出，这不断的冲击让人老成精的她都有些难以自抑。就如李屠夫一样，无数被她害死的人，都来寻仇了。只要这一生她不死，便永远品尝着苦痛的折磨。 “她究竟是谁！” 王婆想起了整个东城村的梦魇，想起了死去的李屠夫，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带来的，太过恐怖。 而此时还哪有少女的身影，唯独一个口中喃喃有些疯魔的王婆，朝着山下跑去。 山顶上，少女一步一回头，好奇的看着自己在雪地上踩出的脚印，时而发出银铃般咯咯的笑声，时而团起一个洁白的雪球，嘴中发出‘喝’的声音砸向了树干。整个寒冷的冬季在她的陪伴之下都要春机盎然了一般。 “灵儿今天好开心哦。” 银铃般的声音伴随着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东城村的后山当中。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在未来的十几年内，东城村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整个村子四通八达，一进村子都是琳琅满目的二三层小楼。现在的村民更为骄傲的称自己来自东城。 毛四海也不负当初的承诺，这十几年中，没有丝毫耽搁孟起与家人的情感，同时也没有耽搁他的学业，即便是平时再过艰难修炼，也会让孟起融入平凡人的生活，享受那个与生俱来应该感受到的快乐。 孟虎八十岁高龄，但仍是老当益壮，甚至一年要跑几次南方，就连孟起说要回来他也要亲自去，然后一同前往。 值得一提的是，在日渐的发达后，东城村再也没有接生婆这一行当，全部都去正规的大医院…… 当初那个给全村带来梦魇的小孟起，如今也变成了十八岁的大小伙子，正在毛四海所在的炎庆市读高三，这几天正是他高考的日子。 炎庆市，一栋宏伟的别墅顶层，正停着一架比当年还豪华的直升机，两个人正惬意的在上面品着茶，聊着天。 一头发刚有些花白的老者拿起茶杯：“伯祁老小子，怎么来我这一亩三分地了？”说话的人正是日渐年迈的毛四海。 而被称作老小子的人则是满脸不屑，而他也没有毛四海所说的那么老，只是一个三十左右的中年人，而这人来头非凡，名为伯祁。 就连被称作南毛的毛四海也曾经说过，论卜算，若有十指区分的话，他不急眼前的中年人一指。 而且是十八年前，那时候被称作老家伙的伯祁也仅仅有十几岁的少年，这究竟是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 “我不是听说你要毁掉往生经，特意来观摩一下。”伯祁大大咧咧的笑道：“万一你这老家伙私藏了怎么办。” “成精可谓老！你这成精的人，称为老家伙一点也不为过，毁没毁掉，你掐掐手指不就得了？” 说着二人开怀笑了起来，紧接着毛四海将往生经掏了出来，毫不犹豫的点燃起来，这一本旷世之物，就在二人的谈笑间灰飞烟灭。 “孟起这小子天资不俗，这往生经落在世间也是个祸害，难免落在心怀不轨之徒手中，还是毁了为好。” 毛四海正色的看着火盆中的飞灰，长舒了一口气。 “那坏人抓你徒弟，不更是麻烦。” 毛四海一怔，一时语塞，许久过后，喃喃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不知道这话被孟起听到会作何感想，看来老家伙的一时决定，说不定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伯祁啊，什么时候出发？”毛四海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回首都要好好休息一阵子，这小子眼看成年了，老子可是累的够呛。” “放心你那好徒弟了？你这老家伙在这炎庆可是安稳啊。”伯祁打趣着，看来这次来正是和毛四海一起同行回首都的。 “这小子自己该自己闯荡了，我在身边反倒是累赘，有了麻烦自然会打招呼的，这些年他学到的东西可是不少啊。” 伯祁站起身来，走上了飞机，一本正经的背影伫立背后：“早就算到你小子要走了。” 毛四海也站起身来，阴险的笑了笑：“对，算命算得好，吐血吐到老。” 这句话让后者满脸黑线，一说到这里伯祁可谓是阴沟里翻船，算了一辈子命，卜了一辈子卦，在给孟起卜算的时候竟然算到吐血，这也成了几人日后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