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世界的终结者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异象，整个幻想乡都艳阳高照，只有镜泽镇暴雨倾盆。 就像是上苍在她最后一刻所赐予的怜悯，以这场百年难遇的大雨作为她生命中响起的最后乐章。这雨是如此的磅礴，以至于连吞噬一切的灰烬都无法承载庞大的降水量，雨水在镜泽镇的低洼处汇聚成湖，将整个城市映入彼岸的画卷，一如自己所见过的玄武泽的景象，天水一线。 只是相比玄武泽明镜般的湖面，这里的每一寸水域都奋力的跃动着，剧烈的波浪与无尽的涟漪伴随着磅礴的雨声在灰色的大地上震荡着，就如同她的心境一般。痛苦、愤怒、恐惧而又绝望，但依然充满了不屈和无畏的奋斗之魂，百味陈杂。 只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此时的她想到了那个笑着死去的大天狗，当时的自己除了疑惑之外却没有丝毫的震惊。她本以为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可以做到面带笑容地走向生命的尽头，但此时此刻她明白了，这种幼稚的想法就如同小时候自己幻想着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一般，不过是无知者无畏罢了。 倾盆的暴雨之中，终末之子将镰刀微微往上一提。 毫无阻碍的，镰刀往上提高了二十公分，轻松的仿佛切过空气一般。在没有结界和妖力的保护之下，哪怕是大妖怪的躯体在吸收大量终末之力的镰刀之下也不堪一击，只要轻轻划过，就足以将整个人一刀两断。 “是时候继续完成约定了。”她自言自语着，缓缓转身离去。 但她的动作停在了半路上。 仅是余光的一瞥，她赫然发现原本应该在地上的天铭坊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节形状怪异的石头。这让她微一皱眉，但没等她想到原因，很快就又感受到了一阵来自右边的异常，似乎比天铭坊的失踪更加急迫。 青绿色的终末结界上出现了一个大到几乎撕裂小半个天穹的破洞，这终于让她的心中有了一丝惊异，足以在特地建立的隔离结界上造成这么大的破坏，如此强大的力量，难道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强者到来了吗。 “往哪看呢。” 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不是刚才的那个女人，而是一个陌生男子。终末之子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短袍的年轻人负手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破败屋顶上，雨水将他黑色的短发淋湿紧贴在额头上，身上的衣服也早已湿透，而他就这样在暴雨中静静地立着，面色平静，就像这雨根本不存在一般。 任何一个强者都有能力用结界将雨水阻挡在身体周围，他狼狈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一个不折不扣的弱者。但从天铭坊消失和结界上的洞看来这又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此时面对自己的冷静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让她感到了一丝疑惑。 “你是谁。” “这话该我问你，最好快点，”他缓缓说道，“在我让你说不出来之前。” “我是终末之子，这个世……” 空气中的电气在一瞬间膨胀到极限，无数闪电顺着飞驰的雨滴互相传导，形成了夏日正午般耀眼的脉冲，而就在这一瞬间，空气中陡然出现了一个直径百米的水球。这是雨水被巨大的力量挤压开来形成的水膜，无数电火花混杂其中，如同一个巨型的静电水晶球。 而刹那之后，终末之子整个人已经像块破布一样飞出百米之遥，在她飞出去的路上，十几座房屋正在缓缓倒塌，发出震耳欲聋的碎裂声。 “这就够了，多嘴。” 男子从楼顶上走下，泥泞的地面上荡开了一圈涟漪，却没出现半个脚印。 “令人惊讶。” 终末之子缓缓站起，刚才那一击没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但就力道来说完全不亚于之前那个女人极限状态的斩击，虽然尚未达到最后那一刀的程度，但看起来不过是这个人随手之作。 也就说，面前这个男子的实力可能很接近自己，甚至和自己不相上下。 随意扯掉手腕上的锁链，黑衣男子将头上的眼镜取下收入衣服中，目光往左边扫了一眼，又再度望向远处的身影。 见男子没什么进攻的欲望，终末之子开始怀疑之前他的攻击可能已经是极限了，由于怕露出马脚所以没有主动进攻。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一定会给对方留下一些深刻的印象再送他去死。 “你根本没有看起来那么强的实力，我说的没错吧。”她颇带嘲讽地说道，“连自己名字都不敢报上的无名小卒，也来英雄救美吗。” 男子皱了皱眉头，这人的日语口音听起来很别扭，又说这个世界什么的，难道她不是幻想乡的人？不过也不令人意外，这种强度的存在幻想乡也没几个，几千年来不应该一次都没见过。 “那你听好了，”云极令天的身形忽然出现在终末之子的身旁，一手抚住她的侧脑，在耳旁轻轻说道，“在下云极令天，顺便，这片地我罩着。” 说罢，他手上骤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将终末之子的脑袋连同半个身子直接按进了地里，接着抓住头发猛地扯出来朝着天上奋力一丢。 呯的一声巨响，一跃而起的云极令天在空中猛然发力的一拳将终末之子再度远远砸飞，而他迅速地追了上去，在她落地之前就又补上了一拳。这次后者干脆被直接打上了天，直到穿过那道厚重的结界才渐渐失去速度，渐渐落向地面。 “你们这个世界的人都喜欢这么……无力的攻击吗。” 终末之子在空中稳住了身形，她有些无趣地望着云极令天，本以为他能表现出多强的力量，想不到也就是刚才那个人的加强版罢了。仅仅是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量对自己是毫无威胁的，这种看似高速持续却没有什么伤害的攻击，也许作用就是让他们产生自己很强的错觉吧。 毕竟比起那个世界来说，这里的一切都还太过落后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一两个能和自己纠缠的对手。毕竟越过先进的技术，往往个人力量就会越薄弱。 伴随着刹那的音爆，终末之子冲到了云极令天的面前，一手前擒抓住云极令天朝自己挥舞而来的拳头，接着用力一拧。望着被自己转的翻了一个圈的男人，她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又有人要为自己的无知而死。 无论是哪个世界，都不乏这样的人。 朝下随手一掷，云极令天像流星一样从天空坠落，在砸塌了一座楼房之后消失在了弥漫的烟尘之中。 终末之子落回地面，这一击的力量比当初将那个女人击溃的力道还大了几倍，恐怕对方此刻已经四分五裂了。不过也有点可惜，之前抱着试探的心态和那个人战斗了那么久，如果这次自己放放水的话说不定能让自己有点玩头，看来还是自己下手太重了啊。 “你不也没什么力气吗。” 烟尘散尽，云极令天坐在地上擦着手中的保温壶，然后拧开盖喝了一口。夹杂着雨水的茶喝起来味道有些怪怪的，不过条件就这样，忍忍吧，反正很快就要结束了。 天空中传来了隐隐的雷声，他抬头望向那片黑压压的乌云，狂风拂过面庞，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 这本应该是她最希望来临的时刻吧。 “看来你还有点能耐。” 终末之子表情微微一变，刚才那一击看来不但没有干掉他，而且甚至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单论抗击打能力他几乎和自己不相上下，不过攻击能力好像就差多了。 这么想着，她一个寸步来到云极令天身前，手中骤然幻化出一把巨镰，一刀向他斩去。 云极令天咽下有些苦涩的茶水，将保温壶往天上一扔，向后一步避开镰刀的锋芒，然后伸手一握顺手接住壶，随手收进了怀中。但还没等他站稳，很快又是两刀斩来，他一个后仰躲过第一下，然后伸手捏住镰尖，将第二刀硬生生的停在了半路，无论终末之子如何用力都难以前进半分。 “看来无知无畏的不是别人。”云极令天抬手就是一巴掌削过去，这一掌直接把终末之子打的一个酿跄，一道细微的裂纹也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终末之子的心境开始不平静了，这一巴掌与其说打在她的脸上，倒不如直接砸在了她的心上。这直接对她极为自信的防御造成rou眼可见破坏的一掌，竟然是这个男人连蓄力都没有就能随手做出的攻击…… 看来自己有必要拿出真正的实力了。尽管实在不想在这种小地方动用那种力量，但如果折在这里的话，为了一个约定让终末界损失一个终末之子也是很不划算的。 当云极令天第二掌切上的时候，终末之子的神情看起来比之前严肃了许多，而这一击也被她的手腕拦了下来。 这样吗，之前甚至没有拿出实力。 云极令天注意到她的反应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不再是站着让他打了。看来之前她是过度自信于自己的力量碾压，所以对敌人都是让对方先手攻击，当对方发现自己的攻击没有造成一丝损伤之时，就会受到压倒性力量的反击，直到在彻底绝望中死亡。 该怎么说，不愧是所谓的终末。 但那又怎样呢。 迅速与终末之子过了几招，云极令天飞起一脚将她踢飞，空气中的闪电在这一刻骤然拧成两道脉冲电弧，他一把握在手中，随后跳起来就是一个重锤。灵力在电脉撞击地面的一刹那炸开，雨中爆出一阵密集的白色烟雾，那是雨水在高压下迅速沸腾汽化然后重新凝结产生的高温水雾，只是片刻间整片区域就被弥漫的白烟所笼罩。 终末之子硬扛住第一下捶击，手中的巨镰一个回旋斩断了接踵而来的第二道电弧，腐化之息与高压脉冲如烈火般撞击在一起，电弧在瞬间炸作星星点点的火光。 被斩断的电弧挥过充斥着电火花的空气，立刻以极快的速度成长着，很快就恢复到了之前的长度。而当第三道挥击落下的时候，那条受损电弧已经彻底完全成型，并很快再度带着千钧之力撞向终末之子的方向。 经过一轮猛烈的对攻，电弧没能突破终末之子的防御，但她也无法突破云极令天的压制，一直没能主动发起攻击。但随着四周闪电脉冲的迅速减少，很快云极令天就不能再使用这样的猛攻来压制她的冲击，而到时候就是她反击的时刻。 果然，又斩断了十几条电弧之后，预计中的下一轮攻击没能到来，取而代之是一柄从天而降的巨大雷电柱。她这才猛然发现，这柄天雷巨剑中所蕴含的雷电力量甚至超越之前所有电弧攻击的总和。 终末之子沉住气，手中的镰刀开始了猛烈的回旋，随着腐化之息的愈加浓烈，一道夹杂着红光的青绿色的洪流猛地从地面冲上云霄，与急速落下的天雷巨剑轰然撞击在一起。剧烈的爆炸让她的银发微微拂动了一下，四射的雷柱与余烬将四周的每一寸土地都化作了废墟，唯有两人的身旁一片平整。 力量对冲产生的冲击波将天空中的乌云轰出了一个豁口，一时间两人所站的地方竟然停止了下雨，阳光从天空之眼洒下，在昏暗的地面投出一小块温暖的光斑。 远远的看去，就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此刻一切背景都被淡去，只剩下对视的两人与身旁无尽的焦土。 “如果我这个时候说一句‘噢，朱丽叶’，是不是太冷了些。”半晌，云极令天摊了摊手。 终末之子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抬高了手中的镰刀，指向前方。 云极令天笑了笑，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噌。 终末之子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不远处，镰刀指向身体的一旁。 忽然一道脆响，云极令天的背后一座大楼缓缓地斜着向下滑落，当它接触到地面的水塘时，就如同融化了一般陷入其中，直到彻底消失。 云极令天摸了摸胸前，抬手捻了捻。 血。 鲜血从他的身上缓缓溢出，渐渐染红了早已湿透的短袍，但很快就停止了扩散，在暴雨中渐渐淡去。 刚才那一刀，他没看到对方的攻击过程。 不是速度快，这一刀是超越空间的斩击，对方并不是单纯的划开了自己身体，而是斩开了空间本身。哪怕再强的结界也不能挡住从空间层面的攻击，自己的伤只是被撕裂的空间所波及了而已。 大意了啊。 那一刀如果完全落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受的伤肯定比现在重得多，但很显然对方也是第一次使用这种攻击，主要攻击都落在了那栋楼上，所以才只是划伤了自己的胸口。 终末之子缓缓回过头，当她看到依旧站着的云极令天时心中没有一丝波动，因为这是意料之中的，但下一刀不会再落空了。 刀起，她的身影再度消失在了云极令天的视线中，但他依然站在那，双目紧闭。 突然，就在某一个瞬间，他浑身上下在刹那间爆出了红色的烈焰，狂暴的闪电在刹那间充斥了周围所有的空隙，轰然而生的巨大灵压足足将脚下的土地往下沉了几寸，连之前混战产生的坑洞都被这一下全部压平，平整的就像刚刚建成的广场。 就在灵压炸开的一瞬间，一个身影被这股力量远远地掀了出去，本来已经隐匿于空间中的终末之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轰飞。在硬生生的撑住了十几道闪电的劈击后，她一镰插入地面，在拖行了十几米之后才堪堪站稳。 “不可思议……” 她有些无法相信地望着云极令天，这是怎么做到，居然能把自己超空间的一击打断？ 云极令天缓缓睁开双眼，看来自己想的没错，对方先进入了一个亚空间，然后从那个空间中进行跨空间的斩击，能绕过很多防御造成可怕的伤害。但是自己就是专门对付这种手段的，当初为了抗衡八云紫研究了很多种对付亚空间攻击的方法。这一种就是最为简单暴力的，在对方从亚空间通道接近自己的时候引发剧烈的能量冲击，只要对方发动攻击，能量就会从两个空间的通道猛烈的灌入进去，这种临时建立的空间通道一般都不稳定，受到强烈能量震撼一定会崩溃，而对方也会遭到猛烈的冲击被轰飞出去。 但缺点是，这样的攻击不能常用，不过的确是最保险的。 但现在，他已经弄清楚对方的手段了，那接下来就轮到他的回合了。 见云极令天睁开眼，终末之子意识到对方已经抓到了她攻击的节奏了，接下来绝对不能再浪费时间，必须一直猛攻到对方无法防御为止。 很快，终末之子再度隐匿到了亚空间之中，但此时的云极令天并没有再度发动超灵击，而是一个轻描淡写的一个后撤步。而当终末之子再度出现时，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望了过去。 不可能。 终末之子的眼中开始出现一丝惊慌，刚才那一退，正好躲过了自己的必杀一击。他是怎么感知到自己在亚空间中的位置的，这就像是自己直接在他面前挥出那一刀一样，被彻彻底底的看穿了。 云极令天扬了扬头，示意继续。 那一定是巧合。 终末之子迅速遁入空间，这次她开始使用大范围的斩击，并且附带了猛烈的腐化之息，这样一刀的波及范围就会十分巨大，没有理由再被躲开。 而云极令天只是一个侧空翻落在了距离原来不到两米的距离，并且转头望向了另一个方向。 而终末之子也的确出现在了那个位置。 她紧紧地握住镰刀的把柄，这个男人…… 这算什么？他在戏弄自己吗？完全看穿自己的攻击方式却根本不主动攻击，完全就是对自己的嘲讽。 但是接下来……看你怎么躲！ 当她第三次没入空气中时，云极令天果然做出了不一样的动作。他一挥手，一把雷电结成的长剑出现在手中，随后就是铿的一声脆响。雷剑的剑锋与转瞬即逝的刀刃猛地撞击在一起，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他仿佛在和一个看不见的人在隔空过招，只有武器撞击的爆响和四射的火花证明了这场战斗的真实性。云极令天每一剑都劈在了终末之子挥出那一击的最强一刻，然后生生的把她的攻击打回去，连腐化之息也几乎彻底的电脉冲轰散，化作成片余烬落下。 突然，终末之子的身形一闪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无形的攻击终于化作了有质的巨镰，伴随着催枯拉朽的力量斜斩而来。云极令天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一剑迎上。 哗啦一声，整把雷电剑被这一镰劈的粉碎，而他也被浓烈的腐化之息和冲击力远远削飞，撞进了一座看起来像是电视台大楼的废墟中。 紧接着，巨大的洪流一道接一道冲天而起，大楼被巨力一片片地轰上了天，残骸也在洪流中迅速粉碎腐化，直到彻底化作余烬洒下。云极令天被夹杂其中，剧烈的洪流一波接一波的冲击着他的结界，他的身前出现了一个裂纹，并且逐渐开始扩大。 就在他被冲到近百米高空的时候，天上忽然落下一道巨大的炸雷，这一击瞬间淹没了地面冲起的所有洪流，整个腐化之地的物质结构都被极限的电势洪水般冲垮，无尽的电子以光速在微观世界暴虐的冲击，撕裂着每一丝空气作为物质的基本结构。 片刻之后，云极令天奋力一拳将冲上来的终末之子砸向地面，顿时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她的身前。但很快，无数腐化之光从地上激射而来，密集到以他的速度都没能彻底躲开，被轰退了好几步。 来自地面的光炮一停，云极令天就化作一道闪电冲向了地面，迎接他的是暴雨般斩出的腐化之息。抬手一杆雷枪轰散余烬，他一拳朝着对方的面门送去，但立刻被一掌切在手肘上打断了自己的攻击。他立刻抽回右手同时左手一个肘击将对方顶退半步，接着一脚蹬出准备将她踹倒。但终末之子早有准备，立刻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肩膀，然后以他为圆心轻轻一跃来到了他的身后。 紧接着，她朝着云极令天的脖子就是一镰挥去，但尚未碰到就被后者一把抓住了镰柄，并且反手一拳正中自己的侧脸，顿时又是一道裂纹隐隐出现在了她的鬓角。 感到与云极令天纠缠近身rou搏自己并没有优势，终末之子在任由云极令天两拳将自己砸飞之后，张开双翼跳到了空中。 “原来还有余力。” 云极令天淡然地说着，手缓缓伸向了背后。 一种凄惨的嚎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终末之子脚下将近百米范围内的一切都东西都开始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腐化分解，而地面也出现了十几条若隐若现的青色脐带状物体，一直从地面连接到空间一个诺大的黑球中。 而当这一切都化作齑粉的时候，那个黑球已经扩张到了终末之子几倍的大小，但很快就再度缩成了一个点，与此同时，终末之子的双翼开始越来越亮。 这一景象，让云极令天想起了幽香的元祖魔炮。 当那个黑球彻底消失之时，一道黑流从终末之子身前轰然撞击在自己身前的地面上，这道半径足有五米宽巨大黑流本身并没有颜色，但是它看起来吞噬了一切的色彩，所有的光芒都会消失在其中。而当它从地面划过的时候，剧烈的震动让整个镜泽镇早已残破不堪的造物开始纷纷崩塌，它附近的雨水也开始化作黑色的液体，这些黑水接触到任何东西上时都会腐蚀出一个个深坑。地面很快就在腐蚀之雨的侵蚀下变得千穿百孔，一池池的黑水也开始在整个镇子中扩散蔓延。 意识到这束黑流的危险，云极令天也不敢怠慢，他迅速冲上天空向四周望去。结界看起来已经被终末之子修好了，而且厚度可能是之前的十几倍，用正常的力量一时半刻也许难以突破，而如果动用雷神剑的话…… 他不想用雷神剑，因为雷神剑在面对这种强度的敌人时，一定会爆发出极为可怕的力量，那整个妖怪之山都可能在自己暴走的破坏力下受到重创。 但是现在如果不挡住对方的话，她一样会对妖怪之山造成可怕的破坏。 望了一眼正在朝自己轰来的黑流，云极令天的心一横，手上用力一拔。 伴随着剧烈的腐蚀和碎裂声，云极令天身周的结界在黑流的冲击下出现了无数条细小的裂纹。很快，小的裂纹汇聚在一起变成更大的裂痕，直到整个结界上出现四道随时可能导致结界崩毁的巨大裂谷。黑气已经开始从中渗透进来，与他贴身的闪电发生了密集的交错和撞击。 “罢了，随他们去说吧。” 苦笑了一声，云极令天双手握剑，迎着无尽的黑流奋力一斩。 一个光点在雷神剑的位置闪过，刹那间，镜泽镇化作白昼。 整道黑色洪流在真正的恐怖力量下分崩离析，光芒透过大大小小的裂缝中透射而出，最终炸成了无数闪耀的电脉碎片。地面的黑水在无尽的雷之力中蒸发殆尽，一切腐化的痕迹都在这一剑下化作虚无，整个城市仿佛焕然一新。 终末之子缓缓从地上爬起。 她走了两步，忽然捂住胸口，一丝黑血从嘴角溢出，滴落在被闪电洗刷殆尽的地面上。 “我，流血了？” 云极令天也落回了地面，他一手握着雷神剑，一边向终末之子走来一边用手抚着剑面，就像在清理上面的黑尘。 “该结束了。”他用剑指着终末之子的咽喉，面色淡然，“我给你一个机会，滚回你的世界。” “……”终末之子抬起头，疑惑地望着他，“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觉得我要是直接一剑下去可能更可笑一些。” 终末之子望着他，忽然笑了。 “不，我想你理解错了有什么。”她转头望向远方正在逐渐被大地吞没的建筑，抬手轻轻擦干了嘴角的血迹，“我虽然会流血。” 她往前一步，雷神剑刺穿了她的脖子，从后面穿出，黑血沿着伤口溢出，缓缓滴落在地上。 “但我不会被终结。” 话音刚落，雷神剑连同云极令天一同被巨大的力量砸在了镜泽镇边缘的结界之上。而当他落下时，身周的结界在一阵轻微的震动中，彻底的破碎了。 “我是终末之子，世界的终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