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紧密运作

    不知不觉,现在五原郡九原县老家的并州牧、温侯吕布祭拜祖宗时问责自己,愧疚于没有早点回归并州,以至于匈奴胡人作孽肆虐并州百姓遭殃,同时还向南而拜天地,以悼念被胡人害死那些汉人百姓;同时,他还立誓,决不让匈奴势力再有机会返回来,定倾尽自己所能保得这并州一方平安……这一系列的消息在并州南边汉人百姓聚居处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传播开来,尤其是在西河郡南部边界处,上党、太原二郡,甚至包括上郡偏南那些苟延残喘着的汉人百姓们,几乎都听到了这个消息。

    到这个时候即便是消息再是闭塞的乡下人,也都对此略有耳闻,并且津津乐道,可想而知这消息的传播范围有多么广泛了。

    谁也不清楚这消息是怎么突然就这么传扬开来的,但没有谁会去深究,他们更关心这消息的准确性、真实性与否,以及这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其实起初的时候,百姓们大多都是对此抱以不信的态度,倒不是吕布的名声有那么不好,而是这件事情放在这时候来说未免太过于匪夷所思了,要知道吕布可是一方诸侯,相比于他们真是地位尊崇,可却能够在胡人的问题上首先问责自己,并且立下誓言,驱逐胡人迎回百姓并给予他们安定生活,要知道军人一向重诺,绝不会轻易立誓,否则到最后只会落得成为别人的笑柄,这吕布威名赫赫,显然不会是一个拿自己名声开玩笑的人,这种人用一言九鼎来形容都合适不过。那说出来自然就是真地,可正是如此才越叫人无法相信。

    然而后来又陆续有一些消息传来,渐渐将事情渲染得煞有介事,到这时候百姓们就算是不相信都不行了。

    不过这时候其实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直到陈宫安排的人都来到了这些地方,向他们开始宣传着吕布当时确有此事,而更是罗列出了要吸引他们北迁回去的条件。

    这些人都是经过了特别的培训。那嘴皮子简直能够将死人都说活了,更别说要骗骗这些单纯的百姓了,在他们耳边不断地说着那邪,说得久了就算是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更何况说是骗,但这些其实本来就都是真地,而他们本身也是带着情绪去说。毕竟亲眼看到更加有震撼效果,也就显得更加具有说服力,所以第一时间就让这些百姓们相信并且对吕布报以了十二万分的好感,这个时候再听到吕布的条件,也不会第一时间表示怀疑,而是满怀热切。

    对于这些百姓们来说,不管是吕布去拜祭祖宗所说的那邪。还是他同时宣告的那些条件中所表现出来的诚意,都足够打动他们,毕竟那吕布是什么身份,一州之牧、温县之侯,一方霸主的身份,却为了他们百姓能够做到如此,这已经不止是落下身份那么简单了,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大人物。别说见了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不得不说吕布自责自省一事虽然引起了很大的争议,也有不少人都表示怀疑,但更多的平民百姓淳朴的本质使得他们选择相信吕布是出于真心,从心理情感上便偏向了他,这也是陈宫之前所说的,取信于民的要点,如果连信誉都不能够保证。哪怕是说的天花乱坠,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那么计划根本就无从展开。

    而现在这一良好的舆论局面,显然将为接下来的百姓迁移大计奠定良好的基础。

    只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够忽略掉这些普通百姓内心深处那很容易得到满足的特性,毕竟他们现在已经在这里定居下来,尽管生活状态并不算很好,但能够活下去,维持着基本的温饱也没有问题,这在他们来说已经很足够了,完全没有必要冒险再丢去这里建立下的一切根基,跑到另一个新的地方去,哪怕那地方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是他们曾经的家。

    更何况虽说吕布方面提出来的条件的确是很诱人,但也要看是在什么地方,放在河北这种地方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同意,但并州不是河北,这里随时面临着来自于匈奴人、鲜卑人甚至是羌人这些异族胡人的威胁。

    吕布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而在他看来,那些百姓虽然被打动却没有行动除了对现有一切的舍不得,恐怕更多还是对未来不确定的忐忑,就算吕布真地履行了他说出的这些条件,又能够如何呢只要一个意外的发生,或许是来自于其他诸侯的攻击,或许是来自于异族,随时随地都可能让一切一举被覆灭,这种不安全感自始至终都在折磨着这些要求并不高的平民老百姓们,也是他们之前之所以会南迁过去的最大原因。

    而吕布现在一方面需要给他们一写得见的好处,增大对他们的吸引力,另一方面则是要向他们展示自己的实力,对此吕布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且很快就要付诸实行。

    而在那之前,他却是在之后的某一日突然将自己麾下最值得信任的文武干臣们召集起来,将他们带往一个地方。

    这一次连良乐吕布都没有带来,显然现在的他虽说高居军师祭酒这样一个重要位置,但其实还没有得到吕布的充分信任,只有像是贾诩、陈宫、高顺、典韦、曹性这些人,以及那支二十人的平常就牢牢跟随在吕布身边深得他看重的心腹亲兵,才算是吕布真正信任和觉得自己能够托付的人。

    一路之上,众人都没有说话,陷入一片静默中。

    除了吕布一片平静,贾诩老神在在,陈宫等几人都是满腹狐疑,根本不知道吕布这次将他们召集过来却什么都没说,到底目的为何。

    而吕布一路上也没有开口说话,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但他的目的地却很明确,就是往九原城郊外,西南方向不断地走。

    五原郡的整体环境并不是那么好,加上现在天气原因,风很大,带动了塞外的沙尘,让前进的视线都显得有些朦胧起来,如果不是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始终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和迟疑,陈宫等人或许都要考虑还要不要继续前进跟下去了。

    不过行进的路途再长,也终究还是要有一个目标,而就在风沙漫天间,一个规模中等的村庄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哪怕吕布不说,陈宫等人也知道了,这恐怕就是吕布此行要带他们来到的目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