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华雄坐镇
当是时,子时将过,丑时未至,敲更人的脚步声在院子外边渐行渐远,那喊唱也变得渺茫,一片风席卷过门庭间,暗夜幽幽、无心睡眠,望风的两个大汉此时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为这天然的恐惧。 不停地搓着手、跺着脚,还有嘴里呵着气,指望着能够多取点儿暖意,可哪里敌得过周遭寒气的侵袭,更何况他们身上披着的铠甲就不具备什么保暖性,在这种情况下只会更冷。 可不止这一扇门,四处的门口都有最少两个大汉在把守、望风,与他们的境地也都差不多。 而那禁卫西营的统领、骑都校尉华雄华子健,此时也在此处,只不过是在院子里面,他高大的身躯就昂扬站立在这个院落的中央,身上是黑盔黑甲,威严十足的双眼环视过自己周围围成了一圈的麾下将士,只扫了一圈,他就收回目光,虽然已经夜深,本该是休息的时候,但他们一个个养精蓄锐此刻却是精神满满,甚至磨拳搽掌有想要大干一场的意思,让他非常满意,当然也不排除和外面望风的那些大汉一样想要取暖。 这里是在雒阳南城距离城门只有不到十丈距离的一处宅院,院落的面积非常大,但即便如此他们此次来的人数也太多了,四处的门此时都是开着的,这不是为了其他,是因为更多的人其实现在都聚集在外边,而且都是借着夜色的掩护隐藏行迹翘首以待敌人到来,也是等候华雄的吩咐,而此时在这里面围着华雄的更多是中低级将领,他们都正在听候华雄下那一条最终的命令。 此刻华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却没有冲淡那张面孔的狰狞,因为这个笑里面还隐隐透露着嗜血和冷酷,他的心里无疑很兴奋,作为一个天性好战的武将,一天没有动一下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很烦恼的事情,而自从虎牢之战到现在接连有半年的时间过去了,一直没有再遭遇战场,亲身体验那种总是容易激发男儿激情澎湃热血沸腾的沙场征程,他感觉自己虎口都有些发痒了,哪怕每天还是能够cao练禁卫西营的士兵,仍然难以满足他的渴望,他天生就该是征战沙场的人物。 而今天晚上正是一个机会,其实华雄对于他将要面对的敌人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们要对董卓不利,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就是自己的敌人,对待敌人他的态度就是狠狠打击、不至死时不罢休,更何况还能够缓解自己手痒的痛苦,何乐而不为。 至于成功还是失败的问题,他一直只是将自己放在一个执行者的地位上,计划安排都是李儒早早定下地,他只要好好听他们的吩咐就行了。 “今夜雒阳并不平静,不过咱们既然已经出现在这里,勿论待会儿出去遭遇的敌人将是何等顽强,都不能阻挠我等平乱,为相国尽忠!”华雄开始说话了,他吐字很慢,每个字都好想要在心里面酝酿很久、又在喉咙里缠绕良久才吐出口,甚或还带着些余音,还有他特色的嗓音,不过每一个字却都是异常清晰地传入了周围人的耳朵里。 “诸位——为兵者,听将令;为将者,听军令。将兵一心,方能破敌制胜、百战不殆,诸位都是我禁卫西营最精锐行伍之士,平常训练便是以尔等最为突出,本将军也希望,那不只是为让我看见,还是为了如同今夜这样的战场,今夜便是真正的试金石,诸位有功的,则重重有赏,可若是不遵军令、盲目冒进,亦或者贪生怕死、裹足不前者,就不只是军纪严惩那么简单了,视同此类……”说着他扛起自己的武器大刀,一刀劈在了身旁那块似乎早就摆好了的巨石上,只见那巨石被这一刀生生劈开,看得出这一刀的锋利,分开的两面竟然都是那般光滑,可看到的人莫不觉得心头胆寒。 望见这一幕,华雄自己心里却是暗笑,这一招他当然是从吕布那里偷学来的,实际上这自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戏码,刚才那番话和做法可以说是恩威并济,胡萝卜加大棒双管齐下,就不怕这些打仗的雏儿不被刺激到。 至于刀劈石块自然是假的,那石头是早就放好的,本来就是两半只是拼在一起加上有夜色掩饰没有露出破绽来,而那一刀速度太快,根本没让大家看清,实则根本就没有劈下去,只是碰到了那石块,自然也就将它“分开”了。
老实说就算华雄真能将这么大的石块劈开而且劈得这么光滑好看,那也得要他拥有削铁如泥的宝器才行,那柄大刀显然不是。 这一幕对于那些不知情的中低级将领们却是冲击极大,不管是视觉上还是心理上,华雄立威的目的首先达到了,至于胡萝卜政策,就要看后面了。 “将军、将军……”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冲进了院子里,来到华雄跟前单膝跪下,然后抱拳秉道:“将军,他们来了!” “哦?”华雄闻言心中一喜,再看周围部将都看过来,轻咳一声庄重道:“接下来,该轮到咱们出马了。记住赏罚功过,军纪分明,都包在本将军这里。”将坚实的胸脯拍的“梆梆”响,好像不这样不足以令人信服。 然后他大手一挥,“出发……” 今夜这雒阳的东西南北四大城门,其实都分别有人在坐镇,按照李儒、吕布和贾诩的计划,北边交给并州军,东边是李儒、西边有关中京畿倚靠,倒不怕出什么问题,不过还是由贾诩去了那边;而最危险的自然还是在南边,按照他们的预计,敌人要有所行动,一般也应该会从南城门作为突破口,别的不说,这里便是雒阳城守备最薄弱的一块区域。 这当然不是故意的,也不是说这里的守军力量不够,相反人数反而是最多实力也是四大城门最强的,但主要是南城门要固守有其天然的艰难性,虽然这里的城墙最短,但外边正好便是洛江,在为其提供了天然水路屏障的同时却也未尝不是一个危险的缺漏,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步入洛阳最寒冷的一段岁月,大雪还未漫下,江上却已结冰,本来应该成为天堑阻隔的地方偏偏成了一片坦途,也就难怪在这样一个夜里会有人从此处攻入。 不过这支顺利进入南城而且继续前进了十余丈路程的千人队伍终于要遇上了他们的对手,而且一方无备,一方有心,究竟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