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平安京（3）

    这一梦悲凉。

    梦里是一位美丽的夫人独坐垂泪，看不见脸。

    然后男人出现了，依旧看不清脸。

    他冷冷的问女人：“为什么要给青瑶下绝育汤？你知不知道你的任性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为什么你变成了如今这样？当初，我认识的那个善良的向晚去了哪儿？”

    女人哭着笑，说她死了，说叫做向晚的那个女人，在他带着那个女人回来说要娶平妻的时候，就死了。

    男人暴怒无言，拂袖而去。

    女人满面泪痕的哭不做声，隔了一会儿，唱起了叶锦绣似曾相识的一首歌。

    有一句歌词，是这样的:回不到最初的年华，爱恨不过一念之差。

    她是被老太太推醒的，焦急的担忧声一声声传来，问她怎么了，哪里难受，哪里疼。

    叶锦绣努力睁了好几次的眼睛，才终于睁开，看到了满头雪发的老太太，满脸的担忧，满目的害怕。见她醒了，一把抱在怀里:“我的乖茵茵，你可吓坏太奶奶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呢？可是做了噩梦了？”

    她抬手摸了摸脸，这才发现满脸泪痕。胡乱抹了抹，装作不知情的，问老太太:“我梦里，有个男人在欺负女人，女人哭了，唱着歌……我听着听着，就难受了。”

    老太太抱着她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像哄孩子一样轻拍她的背，状似不经意的问:“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你可看清……梦里是谁欺负了谁么？”

    叶锦绣点点头:“是男人欺负女人，女人哭的好伤心，可男人生气了，走了。”

    她是那么的认真，回答了一句废话。

    老太太有些无奈，“那茵儿，可记得歌里唱了什么？”

    “回不到最初的年华，爱恨……不过一念之差。”

    话还未落，外间就突然传来“哗啦——”的一声瓶器被撞倒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是木香慌乱的给国公爷跟国公爷夫人请安，与国公夫人喊“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打盆水拿药来给国公爷包扎！”

    叶锦绣竖起了耳朵。她开始并不是很确定梦里那个男人是国公爷的。

    “我没事，不用麻烦，一点划伤……而已。”是与昨夜完全不同的声音，沙哑的的像是苍老了十岁，顿了顿，就问道:“祖母可醒了？孙儿来给您请安了”

    老太太安抚的拍了拍身前明显受了惊吓的小人儿，“别害怕，门外是你的父亲，与姨娘。”才老向门口，冷冷道:“一大早跑我这嚷嚷什么？年纪大了，最听不得一惊一乍，要再这般，你就不用过来了！”

    说的明显是国公夫人。

    但老太太为什么让她称呼姨娘？

    叶锦绣还没想到如何套话，就被老太太喊来木香伺候梳洗，然后一个人去了外间。

    只要有不认识的丫鬟出现，她就问木香:“那个jiejie叫什么呀？”

    木香是个心直口快的丫头，说小姐你怎么又忘了呀，那是谁谁谁跟前的谁谁谁，平日里负责什么，以后有什么事找谁谁谁之类的，一股脑的说的齐全，让叶锦绣不由心下赞她:简直就是个活的备忘录！穿越宅斗必备！

    魏紫跟姚黄是新调上来的大丫鬟，以后负责荣和院老太太的日常起居，而木香跟翠英则被彻底分派给叶锦绣当大丫鬟，以后要跟着出嫁的那种。

    叶锦绣这才知道，原来木香跟翠英是老太太的大丫鬟，她的原装丫鬟因为在慈音寺照顾不力被整整一家子都发派到庄子上做工了。

    梳好头戴了轻简的绢花与步摇，叶锦绣就去正厅给国公爷请安。

    结果不成想，厅里一大票长辈都在，她从老祖宗到父亲到二叔二婶，三叔三婶，还有大哥二哥四弟，通通的问了一遍！好福身福的都膝盖发酸，才在苏四的夸奖下结束的早请安。

    他说:“早知道承济老和尚念经这么好使，早请来念几天三姐不是早好了？”

    老太太哼他一声:“你就改不了你这张嘴，那是得道高僧，你说请就请了的？这一遭还不知道是多大的造化呢！”说让人摆早饭。

    外面传来了管家周鼎的声音:“回老祖宗，国公爷，太皇太后跟圣上、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赐了东西下来，景王爷带着礼部的人就快进二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