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许家惊变
可怜许家老族长,今日竟求少年郎 许飞扬在门口一番寒暄后就把玄华农请进雲开楼,玄陆二人进门后才发现这许家果然是大家族,屋内的摆设无一不是价值连成的古董,金丝楠的桌椅,红木的屏风,墙上赫然挂着郑板桥、唐伯虎的画,还有颜真卿、柳宗元的字,玄华农仔细看去,竟然都是真品,不由暗暗咂舌,这许家比自己想象中的底蕴要深厚的多,这几件东西随便出去一件都是价值连城,何况是这么多,旁边陆铭城倒无所谓,他对这些一点都不上心,天生对字画什么不感冒,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就是在墙上挂着一把剑,一看就不是凡品,起码赶得上陈曦手中那柄宝剑了,所以二人各自看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一时间倒忽略了许飞扬,许飞扬也不介意,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只要这两人还有喜欢的东西,那就不怕自己所求无门,也不说话,就这么站在二人身旁微笑的看着他们,许飞扬今日请客跟以往不一样,一个作陪的都没有,把玄陆二人招待进门后就让所有人都各自出去警戒,一是自己要谈的话不能传出去半分,二是今日挡下三家家主来访又带回那样的话,所以怕出什么意外,而今日宴请是绝不能出意外的,所以把警戒程度直接调到开战状态,以保证自己和玄陆二人的安全,玄陆二人其实也只看了一会,然后瞬间回神,看见身边许飞扬微笑的看着自己二人,顿时知道有些失礼了,“许老族长,真不好意思,看到楼中这些宝贝不由得见猎心喜,就贪看了一会,还请老先生不要介意”“无妨无妨,二位青年才俊能够如此欣赏老夫所藏之物,老夫也是满心欢喜,待会宴毕二位若是喜欢,大可以带走一些,这些东西对老夫来说只是个观赏品,若是碰到真正喜欢的人,才能体现它们的价值,还请二位才俊先入席”许飞扬这是下血本了,今天不光请客,还要送东西,这样的请客到底有多大目的才能如此出血,让玄陆二人不禁感觉有些麻烦了,“万万不敢,我二人只是见猎心喜,绝不能做夺人所爱之事,老先生太客气了,我们这就入席吧”,许飞扬也不多言,微笑着把玄陆二人让到屏风后,等他们看见正中间大桌时,玄陆二人才真正的感觉惊讶了,“许老族长太客气了,我玄华农何德何能让许老族长如此破费啊”玄华农微微躬身,对于一个老者而且是一个大家族的族长,虽然是对方盛情邀请,但自己身为玄家长子长孙在外不能不尊礼数,更不要说眼前这一桌所摆之物,都是绝品的珍馐美味,让玄陆二人这样见过世面的人都有些吃惊。 许家今日的宴请是最高规格,往日只有许家族长三节两寿时才会如此摆宴,而这顿宴席往往要准备月余,可是今日老族长一声令下,让下人准备,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可是由于族长之令就必须要不折不扣的照办,还好只有一桌,所以忙活一天后终于把这桌可媲美满汉全席的美味全部备齐了,正因为如此,才让玄陆二人感觉到惊讶,二人对看一眼暗中传音“陆兄,这老头今天下此血本有些不对啊”“那得问你了,人家是请你的,玄兄你这到底有啥人家这么想要的东西才会这么破费,不管了,反正都来了,先吃再说大不了最后嘴一抹我们溜么好了,反正你就是答应他什么到时候出了门不认就行别担心”“你就给我出这馊主意,真服了你,走一步看一步吧”玄陆二人迅速传音后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只好先坐下,等着看许飞扬有什么想说的。 “二位才俊,老夫倚老卖老称一声贤侄可好”许飞扬端起酒杯对着二人先开口,“许老先生客气了,我二人是晚辈,您有何吩咐尽管说好了,不用如此客气”玄陆二人面前各有一个羊脂玉的酒壶,各自倒了一杯,玄华农站起身恭敬的开口,对方如此低姿态,自己不能如此怠慢,所以站起身先敬老者。“老人家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不然我们二人这顿饭吃的也不安稳啊,你摆下这么贵重的酒宴不会就是跟我们聊天吧,我陆铭城虽然年轻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道理还是懂得”陆铭城倒是不客气站起身拿着酒杯就喝了,他刚刚就试过这酒,知道没问题所以也干脆站起身说完话就把就给喝了。 许飞扬听见这话,完全不介意,反而有些遂了他的本意,正不知道如何开口,现在既然陆铭城这年轻人把话挑明,他也好说出本意,稍微感知一番,确定没有外人偷听,这才把手中酒一口饮下,然后低声道:“二位贤侄,今日我宴请你们实属无奈,老朽今年也快70了,通城中许家也是名门望族,可是谁又知道我们的难处啊”陆铭城撇了撇嘴:“许老爷子你就直说吧,我在通城也待了几日了,许家的大名如雷贯耳,要说别的我信,可你说许家有什么难处我可不信”只看许飞扬叹了口气:“本来这些年四家相互守望,倒也发展的不错,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四家本是修道中人,可是由于百年前的往事,让我们被迫离开修道界,原本这一生我也没寄望能够重回修道界,可是前几日玄贤侄从江西来,又展露了修为让我有了一丝希望。”说到这许飞扬满眼发亮的看着玄华农,似乎玄华农有什么宝贝让他如此兴奋,玄华农听完就笑道:“许老先生,我门玄家虽然是修道人家,可是在修道界也只是闭门造车,对你们也没什么帮助啊?”许飞扬摇头道:“世侄,你或许不知道四家为何一直偏居一隅,守在这通城,这和你们玄家有着莫大的关联!”陆铭城眼睛亮了,连忙道:“老先生还请直言,晚辈真不知道其中的故事!”许飞扬微微一笑,粗大的手掌轻轻转着手中的杯子,慢慢开口:“我今天请你就是要说给你听,我四家落到如此地步,跟一件东西四个家族有关,先说家族第一位便是你‘天算’玄家。玄家的威名你可能不知道,我许家记载中,江西玄家是修道界的禁忌,一百多年前修道界中有这么句话,玄家出手,海宴河清。意思就是只要玄家人出手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第二位江南水家,当年和你玄家异常交好,两家关系犹如我门四家一样,而正是你们两家把我们四家在百年前几乎赶尽杀绝!” 玄华农大惊失色:“什么,我们家和江南水家联手屠杀你们四家,不可能啊,我出生到现在,从没听我父亲说起过这些,更没有听说水家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老先生你所言当真?”玄华农有些呆了,这消息让他完全感觉有些不切实际,自己家和通城四家还有这么大的血海深仇,而且从没听说过玄家和水家有什么来往,不由盯着老者要看出究竟,边上陆铭城这时却出奇般老实,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但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低头听着,许飞扬叹道:“这个问题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你,可是我知道的事情真相就是如此,至于你说的为何水家和你玄家现在没有了交集,这我确实不知道”他顿了一顿,继续道,“当年我四家确实被你们玄水两家屠戮到十存其一”他的手抖了一下,似乎“玄水”二字本身就有种特殊的魔力,一旦被人提起,就立即携着滔天的恐惧席卷而来。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大口,神色犹自未定。玄华农有些不安道:“许老先生还请继续说,我玄家和水家为何要如此决绝?”许飞扬身子又是一颤,握着酒杯的手一下在空中停住,过了好久,才继续开口:“是因为一件东西!”他把酒杯送到嘴边,一口灌下,陆铭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抬起头看着许飞扬:“老人家说的可是那个成仙的秘密。”玄华农似乎第一次认识陆铭城一般,惊疑的看着陆铭城,陆铭城这次没有理他,还是看着许飞扬,许飞扬却没惊讶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陆铭城才开口:“陆贤侄既然知道,那贤侄就开口说说吧”,玄华农都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只知道他们两知道一定和自己有关,并且自己家肯定和这个秘密有极大的关系“玄兄,许老先生说的这个秘密是修道界共存的秘密,只是不知你为何不晓,还有一件事,许老爷子说的那四家中,就有我漠北陆家,而且当年我们一共是八家参与了此事,本来我只知道当年张谭段许四家被屠了满门,可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逃出来了,而且藏在这里,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必然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当年是你们玄家和水家一起干的这件事,如果现在被你们家和水家知道这个消息,怕是会有人出来斩草除根,以四家目前的实力,只怕是又是一场劫难,我没猜错的话今日许老先生请你来,只怕是为了这个,原本我有些迷惑总觉得哪里有一些头绪,但一直没能想明白,直到刚刚许老先生说起这件事我才彻底明白了,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许老先生”陆铭城说完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似乎自己也被这个秘密给震撼了,四家消失一百多年后竟然出现在这里,而且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消息太让人震惊了,所以他现在只想知道许飞扬是如何想的,和自己的分析有没有出入,许飞扬目光盯着桌上一个盘龙雕花慢慢道:“陆贤侄真让老夫惊讶,竟然是漠北陆家之人,你分析的不错,但这也不全是我下决心今日请玄世侄的原因。”陆铭城笑道:“那是为什么,还有什么比杀身之祸还重要的?”许飞扬道:“你们不知,我并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光光为了此事我没有那么担心,真正让我担心的事是今日清晨你们竟然从桃花潭内出来,并且在你们之后那个功力超绝的灰衣人也出来了,他不光逃脱了我们四家联手布的阵,还可能得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就在他逃掉之后我才下的决心,其实今日我与其它三家已经决裂了,因为如果再不做决断,只怕……只怕我许家数万人就要遭难了”他长叹一声,颓然坐倒,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玄华农消化完两人给出的信息,内心无比震惊,一是震惊许家竟然和其它三家决裂了,二是震惊自己和陆铭城还有灰衣人这趟湖底之行竟然对四家冲击如此之大,怪不得今日和陆铭城浮上岸时看见那么大阵仗,但他还有很多不明白,于是强压下震惊道:“许老先生,还请直言湖中到底有什么。”许飞扬听完,内心似乎挣扎了好久,才娓娓道来:“那湖中之物我们并不知晓,只知道是百年前一代高僧悟法所留,他只说湖中之物若出世生灵涂炭,要我们好生看管不容有失,而且为了此物悟法还请动蓑衣门众人于百年中看护此湖,若不是我们四家内部出了问题,昨夜那灰衣人也不会如此轻易得手,我想知道二位贤侄和那灰衣人到底是一起的吗,还请直言!”陆铭城开口了:“如果我们说不是你信吗?” 许飞扬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我信!”玄华农叹了口气,道:“许老先生,我只能说我们和他是一起下湖的,但我们没有看到湖中之物”许飞扬突然打断:“真的,你们确实是一起的?”他的声音一下有了生命一样,好像充满了希望,玄华农看着许飞扬:“我只说一起下湖,可是那灰衣人我并不知道来历”玄华农不忍欺骗他,霎时一片寂静。只看许飞扬原本希冀的脸瞬间变成死灰色喃喃道:“你们不是一起的”不等玄华农说话,陆铭城这时开口了:“也不一定,那灰衣人还会来找我们,你是怕他来报复还是什么”许飞扬听到这里突然好像有来了精神,连忙问道:“真的,他会找你们,我确实怕,我怕他取走东西后,怕我们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所以要回来杀我们灭口,可是我并不知道那东西来历,所以找你们一是想找你们传递信息,让灰衣人不要伤害我们,二是想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做为交换我要你们身后的家族保我许家上下的安危”许飞扬知道这个消息后也不再隐瞒,连忙把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就等着看玄陆二人的反应,陆铭城听完不由笑道:“估计要让许老爷子失望了,第一我们不知道那灰衣人什么时候来,更不知道他是否会听我们的,万一连我们杀了也说不定,二我们两还是家中小辈,在外做不了这样的主,所以老先生怕是要失望了”许飞扬听到这似乎有信心一般,恢复了刚开始的微笑:“玄家长子长孙玄华农,漠北陆家陆铭城乃是陆家年轻一代第一高手在家中分量极高,这老夫已经打听清楚了,我们就不要说那些没有意义的话了,而且老夫这个秘密事关成仙,而且只有我们四家知道这个秘密,你们就真不想知道”陆铭城来了兴趣道:“我知道你们四家今早我出现后必然会收集我的资料,没想到这么快,许老先生我们若是知道秘密后并不履行诺言,那你又该如何。”只见他嘴角牵动,露出了个极为调皮的笑容,许飞扬也不介意,而且比他笑的还开心“我的资料中你二人都是品性极佳之人,同样如果这个秘密如此轻易就能得到我也不会拿来做条件,你们考虑一下。”他这一笑让二人发觉,人老jian鬼老滑这话一点不假,跟这样的人打交到一个不好那自己都要被卖掉,更何况这样一个数百年家族的族长更不好对付,“许老先生,你的秘密我不想知道,但我们如果看见灰衣人定当帮你传达,我相信他不会是滥杀无辜之人,若是他真开杀戒,我玄华农拼死也要为这些无辜之人讨个说法,若是无事我们先走了”玄华农这时只感觉这里面的水太深,不想和陆铭城二人涉入其中,自己这一趟来目的也不是为了此事,而且又知道自己家和水家与通城四家有血海深仇更不想继续下去,只想办完事早些回头,更何况玄文震还在云南等自己,所以他想尽快去云南,想从他父亲口中问出那些自己根部不知道的秘密。
许飞扬一看他要走,连忙站起身想挽留,因为今晚的目的并没有达到,如果让玄陆二人走了,想再请就难了,更何况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跟三家决裂后下面的局面就是你死我活,如果没有玄陆二人和灰衣人的存在,许家是顶不住三家的压力的,但就在玄华农拉拉着陆铭城也不管许飞扬如何拦阻,起身就走的时候,却听一个平静的声音突然传来:“可怜许家老族长,今日竟求少年郎”只看玄华农眼睛顿时一亮,连忙道:“老先生你来了” 雲開楼虽然不是很高,但许家是何等人家,今夜之事对其他三家来说根本阻拦不了消息,所以现在外面防御可谓天衣无缝,不但各处布下眼线,而且家中高手尽出当真是飞鸟难越。但此刻,这大厅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身穿灰衣,手中拿着一卷书。许飞扬脑中灵光一闪:“你是湖中那个灰衣人”灰衣老者微微笑道:“不错正是老夫,听说你要找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