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暗杀
只见湖边的数艘小船上突然升起一片箭雨，朝着六人铺天盖地而来。李家兄弟听到警示霎那腾空而起，身形在马背上一垫，已经冲到了樗里疾之前，手中长剑舞成了剑团，将来箭纷纷挡落。刘榛更是朝前猛扑，转眼已经站到了小船之上。 樗里疾来不及秦刀出鞘，用刀鞘左挥右挡，勉强躲过了几支残余来箭已是惊的满头大汗。见李家兄弟也朝小船冲上，急忙紧跟而来。五人冲到刘榛身边，只见刘榛背手而立，站在船头紧盯着湖面不语。五人朝着刘榛紧盯的方向看去，几道水下波光朝着湖中急速而去，显然是偷袭之人见势不妙借水而遁。 樗里疾手忙脚乱去解船绳，刘榛道：“文使官果真文武双全，能挡乱箭还能驾船而行。” 樗里疾尴尬道：“我不会划船，飞虎令大人也不会么？” 刘榛道：“本令稍识水性，但不会潜水也不会划船，否则怎会在此观望。” 李家兄弟无可奈何执礼道：“师叔祖，我们也不会。” 一阵湖风吹过，樗里疾感到了一阵寒意不禁悄悄变了脸色：“他们居然连这也算计到了。” 刘榛转身看着郢城道：“这郢城如此卧虎藏龙，本令之前的确有些忽视了。”刘榛转对李一道：“你去酒楼，唤那掌柜来此。” 樗里疾挑帘进如船舱，提了一具连弩出来：“飞虎令大人，是楚军的双矢并射连发弩，一具可发十八弩，都在船内固定住了，还做了机关，一拉便能全发。这船内就有三具。” 刘榛道：“你们几人都仔细查看，看有无标记。” 樗里疾四人听令分头搜查了所有的小船，找不到任何异常，于是一人提了一具连弩，走回被伏击的原处。只见六匹马儿都已经口吐白沫毙命当场。樗里疾惊讶道：“箭上有毒？” 刘榛将手中的短箭丢掷在地：“只挨了一箭，如此强壮的马匹都承受不住，对手可是用尽了本钱啊。偏生还是无味，本令怎么就想不起这到底是何毒药。” 樗里疾急忙禀告：“船内都搜查过了，没有任何异常，六艘船一共十八具双矢并射连发弩，弩上没有任何标记，都是崭新的。” 刘榛道：“此处虽然有些荒芜，但如此美景不该这般的人迹罕至，显然至今都有人在遥遥封锁。这双矢并射连发弩可是好东西，日常都能卖到十金一个，这可就一百八十金了。可不能平白就让他们又拿了回去。你们去全搜集过来。” 樗里疾道：“我这就去将封锁的人抓来。” 刘榛道：“抓来也无用，从这些人身上哪里会得知幕后指使？只怕还会越绕越远。” 樗里疾苦着脸：“这个拿回使馆太过沉重。” 刘榛道：“谁说本令是要带回去的。本令是想点一堆一百八十金的火，或许本令瞧着突然就会有了灵感。” 樗里疾等人急忙将所有连弩拆解下来堆在一起，刘榛掏出一个小瓶往上浇了一圈。李家兄弟掏出火石点火。大火熊熊燃起，樗里疾盯着大火道：“这火果然不同寻常，我好像想到什么了，飞虎令大人，这连弩应该不是来自楚军，动手的应该不是昭庆。” 刘榛看着这一百八十金的大火缓缓道：“双矢并射连发弩，楚军装备后，会刻上军营名及序号。没有标记也没有抹去的痕迹，这连弩当然不是来自楚军。” 樗里疾恍然大悟：“此等军械，楚王不会允许私下交易，这嫌疑便只剩制造商了。” 刘榛道：“楚国与秦国不同。秦国的军械物品由官府监制。楚国由指定商户生产，官府检样购置。而在楚国能生产军械的，只有景、卓、庄、荆四大家。” 樗里疾低头沉思。那李家兄弟重中的李三脱口而出：“原来是那老匹夫，真是可恶。”樗里疾哭笑不得看着李三，刘榛缓缓道：“我真是喜欢你这简单粗暴的思考方式。” 刘榛道：“凭四大族在郢城内的势力，自然也能弄到新制成的十八具连弩。” 樗里疾犹豫的语音便低了下来：“这不又绕回来了？还是昭家么？” 刘榛不答。李家兄弟更不敢言语。五人默默面对大火遐想万千时，李一与金纬匆匆赶来。金纬恭敬执礼：“令大人。” 樗里疾听刘榛令李一去唤金纬来，便知这水柔酒楼的掌柜是飞虎令府属下，于是带着李家兄弟远远避开了。刘榛对金纬悄声吩咐了几句，金纬领命而去。刘榛捡起地上的短箭，交给樗里疾：“替本令收好了，记得带在身边，本令终会拿它插进这幕后指使的胸膛。” 刘榛六人回到使馆。秦云见六人骑马而去走路而回，大吃一惊，悄悄追问樗里疾发生了何事。刘榛道：“武使官，派人去义渠王子翟理处买六匹上好的马来。在郢城我们可不能缺马。然后你也进来，一起商议。” 秦云唤了一名执法士细细叮嘱之后，随刘榛等人进屋。众人依序在屋内坐定，听刘榛细细将景府内与景授的对话重述了一遍，问：“你们有何见解？” 樗里疾道：“郢城之内风起云涌，对于秦楚之战已经分了应战与避战两个阵营。两股势力暗暗较劲，即便我们不来，这二十家也未必就只会听令。今日刺杀我们的，定是应战阵营的，决计与四大族脱不掉干系，极可能就是昭家。只要秦使倒在了郢城，楚国便只有应战一条路，再无任何理由避战。” 刘榛道：“是的。文使官说的不错。应战阵营若想我们无功而返，不外乎这几点。首当其冲就是暗杀。只要杀了我们，不管是何缘故，楚国便没有了退路。其次，激怒楚王，令楚王赶我们出城。但楚王老成，轻易不会做这无理丢脸的事宜。这两点不成，便只能等楚王宫殿大会的商议结果了。但这对应战阵营来说，太冒险了。” 秦云道：“我同意郡守大人的说辞，刺杀的弓弩虽可能来自四大家，但四大族在这郢城之内比四大家的势力更盛，也不是拿不到新制成的弓弩。但这景授若想刺杀令大人，哪需如此麻烦。景府内喝水时即可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