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卫鞅在秦国划的一个圈

    卫鞅说的激昂，嬴驷始终沉默不语。卫鞅看了只能心底叹息。卫鞅道：“嬴驷，终有一天，你会懂得，只是不知道那时，我在哪里？我现在问你，出了栎阳，你想往哪去？”

    嬴驷执礼：“左庶长说的，我大致听懂了。嬴驷眼下已经不是太子了，无需左庶长关心。百万老秦人，左庶长是关心不全的。”

    卫鞅道：“嬴驷，你又错了。卫鞅入秦变法，唯一想做到的是，每个老秦人都能明白秦律的精义后严守秦律。我明白你的心思，这城里你也呆不下去了，把你的照身帖给我，我带你出城。”

    嬴驷把照身帖交给卫鞅，卫鞅便在前头领着他出城。卫鞅叫开了城门，城门士兵看清了是卫鞅，又检查了嬴驷的照身帖后，放卫鞅与嬴驷出门。卫鞅送了嬴驷到城门外一里，他拿出嬴驷的照身帖看了看道：“你可知这名字秦汉的意义？”

    嬴驷道：“这是公父起的，应该是告诫我生为秦国人，死为秦国鬼的意思吧？”

    卫鞅道：“飞虎令府内，有一石碑。记载的都是为国捐躯的老秦人。石碑上第一人就是秦汉。秦汉不是一个人，是无数为国捐躯但又没留下名字的老秦人。我想，秦公的意思是说，无论你身在何方，做着甚事，希望你永远记得你是一名老秦人，要做于国有益的事。而卫鞅认为，一个秦民，严守秦律，就是最大的于国有益。嬴驷，你意下如何？”

    嬴驷无言，从卫鞅手中接过自己的照身帖，翻面去看照身帖背面。嬴驷看见卫鞅在说话时，在照身帖背面刻了一些字，嬴驷急于看那些是什么字。

    卫鞅道：“这些地方，是我入秦后，走访秦国的路线。之后，飞虎令也照样走过。前些时候，秦公也按照这条路的顺序，去巡视了一遍。我希望你也能这么去走一走。你有的是时间，去慢慢的走，慢慢的问，慢慢的看。之后，我希望你能去梅县白家庄再看看。秦国之大，你最后想在哪里定居都可以，但定要记得你公父将你改名秦汉的含义，莫再错了。”

    嬴驷执礼转身走了。卫鞅默默的看着嬴驷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还依旧这么沉默的站着。卫鞅身后传来了刘榛的声音：“左庶长的话把本令都说动了，似乎还是没说动他。”

    卫鞅道：“那是卫鞅不善人师的缘故。”

    刘榛道：“嬴驷的心里只有懊悔与仇恨，已经装不下你的话。本令昨日故意在他面前挑明了此事是太师挑拨，你也做了两次解说，看来都是白费了。卫鞅，你今后该如何？你还要留在秦国么？”

    卫鞅道：“我不明白飞虎令为何要如此问？”

    刘榛道：“卫鞅，你想装糊涂，本令可不给你机会。你在城内对嬴驷说只是不知道那时，我在哪里，说的正是此事。你我都知，除非秦公继续生子，否则秦公崩逝后，嬴驷就是秦国唯一人选。秦公体弱，嬴驷终究还是要重归嬴氏庙堂的。就凭嬴驷与上将军嬴虔对你的仇恨，嬴驷做秦公之时，就是你断头的日子了。”

    卫鞅笑了：“这些不是我现在有时间考虑的事。若有一天，秦律深入人心，人人依律而做，事事依律而行。这才是法家中人的最高享誉。飞虎令，若卫鞅真能看到那么一天，虽死无憾。”

    刘榛皱眉：“卫鞅，你非秦人，如何就对秦国情有独钟，情愿以死谢国？”

    卫鞅道：“秦国让卫鞅一生所学有了施展之处，秦公肝胆相照对卫鞅有知遇之恩，卫鞅应当以死报国。卫鞅一直不明白的是，飞虎令，你同样也非秦人，只是应诺入秦，为何就立下了永护秦国的重誓。”卫鞅说着转身看着黑暗里的刘榛。

    刘榛第一次哑口无语。

    卫鞅笑了，执了一礼便朝栎阳走回。

    刘榛看着卫鞅走回栎阳，执法士在卫鞅走后便围了上来。刘榛心里默默的说：“卫鞅，是你那天没细细听我所说，否则你早就会这么问了，但是在你的心里只有变法。所以，如今，我不会再答你这个问题了。我做好我该做的事，你也做好你该做的事，但最后，只能由我来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