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的规矩
赌头看沈飞出手阔绰,便把正在忙的事情交给旁边的人,回应道:“不好意思客人,贵宾席都是需要提前预约的,您现在过去恐怕是不行的。” “和谁预约?” “早一天辰时,皇家赌场一层,到那里预约就可以。” “皇家赌场?” “金陵最大的赌场,人尽皆知,很好找的。” “这么说竞技场和赌场幕后是同一个老板喽?” “公子,看你穿着不俗,来之前多少也该听到些传闻吧,怎么对金陵城一点都不了解呢。” “我们也是寻着金陵城的名声赶来的,之前并没有做过功课,让你见笑了。” “我只是个跑堂的,地位低下可不敢笑话您。这么跟您说话,是想提醒您,不做足了功课就贸然来到金陵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特别是对您这样的贵公子而言?” “哦?何出此言?”眼见赌头积极健谈,沈飞又塞了些碎银过去,赌头看他出手阔绰,倒也另眼相待,马上道:“金陵城这块蛋糕太大,一个人吞不下的,它由四大家族共同掌管。这四大家族在金陵城只手遮天,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产业由他们直接或者间接cao控。就算是传说中的仙人和魔徒来到金陵对他们都要礼敬三分,甚至连寺庙这样至高无上的存在都要开到距离城市十公里以外的荒地中去。金陵是由巨贾大佬们领导和支配的存在,一切规则,一切秩序都由四大家族制定,任何违反了规则的人,都会陈尸在无人知晓的深巷中,或者被丢弃到海里喂鲨鱼。” “他们有这么厉害?”听了赌头的话,沈飞非但没有被吓怕,反而觉得有趣,“这四大家族究竟都是什么来路的?” “说起四大家族,那可就厉害了,其中的每一个都不简单。他们分别是宇文氏族、南宫氏族、慕容氏族和令狐氏族,据说,慕容氏族的族长是当今黄帝的亲娘舅,是四大家族中背景最硬的,掌管城内的大小妓院;南宫氏族和宇文氏族同为本地的士绅,掌管食盐的运销和部分赌场;至于令狐氏族,它的现任族长令狐悬舟不仅是本城最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也是小人的老板。据说此人白手起家,靠着一双铁拳打天下,战遍金陵大街小巷,一统黑道所有帮派。亲手建立斗技场,开设皇家赌场,一度成为其他三族的眼中钉,rou中刺。在令狐悬舟最开始崛起的几年,其他三大家族与他之间没少爆发战争,没想到后起之秀令狐悬舟和他代表的黑道势力,底蕴深厚,越战越强,经过几番艰苦卓绝地大战,双方损失惨重,最终订立和平条约,宇文、慕容、南宫、令狐,四大姓氏处于平等地位,共同执掌金陵,一起发财,大家开心。至此,外界便有了四大家族的称号。 金陵城的大小规矩,地盘划分都是由这四个家族共同商议制定的,县府衙门在此地形同虚设,秩序的维持都是四大家族派手下的人去做的,所以,只要是到了金陵,便必须老老实实的遵守我们老板定下的规矩,如果胆敢违抗的话,哪怕只是无心之过,也不会被原谅。惩罚措施不是牢狱之灾,也不会是发配充军,代价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公子,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刚才说你不了解底细的在城中行走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了吧!” “难怪来到此地之后,好像处处透着古怪,原来是这样。”沈飞点点头,“那敢问兄台,想要在城中平安行走都需要遵守哪些规则呢。” “说起来,就两句话。” “两句话?” “很简单,就两句话。”赌头笑,继而说道:“这两句话是,不该做的不做,该做的也不做。” “不该做的不做?该做的也不做?”沈飞也笑了,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智商不够用的,“还请兄台为在下指点迷津。” “道理很简单,我说出来你就懂了。”赌头讳莫如深地笑,“所谓该做的不做,指的就是,经商不经过四大家族的允许不许做,卖艺不交地头税不许做;见义勇为不许做;进庙供佛也不许做。所谓不该做的也不做,指的是仗势欺人不许做;杀人越货不许做;抢劫偷盗不许做;赌博出老千不许做;抢别人的老婆不许做;拐卖人口更不许做。”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纳兰若雪听得头都大了。 沈飞却点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赌头说了一大堆,看起来杂乱无序,其实思路清楚,当是特意被人总结出来,流传推广的。以沈飞的聪明,很快便吃透了。 说白了就是在金陵城做事,不管你是经商,还是卖艺,都需要向四大家族交份子钱,只要交了,你的这种行为就会被允许,如果不交,就是非法的,会遭受到驱逐。与此同时,金陵城内不允许偷盗抢劫、杀人越货、甚至赌博出老千之类的违法之事,如果出现了,自然有人会去执法,在这个过程中,不允许好事之徒见义勇为,多管闲事。只有城内的四大家族,只有他们手里才拥有执法的权力,可以合法的予以实施这些暴行的人以制裁。 换句话说,在金陵城里既不允许有好人存在,也不允许有坏人存在,大家只能按照四大家族定下的规矩默守陈规地做事,如果触犯了,那么结果很可能便是死。 这真的很有意思,感觉像是城中的一切活动都被四大家族垄断了,由此创造出巨额的利润空间,被他们四个家族全盘接受。这就是繁华背后的真相吗?虽然只是赌头的一面之词,沈飞却不觉得全不可信,因为俗语说的好,“窥一斑而知全貌!”赌头现在的侃侃而谈,说不定是有人在背后授意的,就是要让初来乍到者知道金陵的规矩。 “最是繁华到金陵,有意思,真的有意思。”听了赌头的话,沈飞会心地笑了起来,“这里的规矩我清楚了,不过刚才的问题兄台还没有说完整,贵宾席的入场券除了要提前预约之外,还有没有其他要求的?” “贵宾席的位子对外面讲,是按照先后顺序排位预约的,不过我在这里跟你说句实话吧,兄弟。能够坐在贵宾席上的就那几个人,你一个外地来的,就算再早去预约都是没有用的,永远进不了距离擂台最近的贵宾席的。其实后面一排的位子也不错,那一排的位子虽然也需要预定,但是只要银子够多,就能够进入,我看你不如选那里坐坐好了。” “知道了,谢谢你。” “我应该谢谢你的银子。” “哦,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沈飞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我想请问一下,“咱们斗技场一般几点钟关门啊,现在正在进行哪些斗技项目……哦,还有,我要怎样才能成为一个斗技者?” “这个啊,斗技场分一到五擂台,每个擂台每天的表演内容都不一样,你只有自己亲眼去瞧瞧了。至于几点钟关门,斗技场是专供人们放松娱乐之用的,场馆各处悬挂的水晶灯整个晚上都不会失去亮度。斗技活动会从下午申时一直持续到晚上丑时,公子大可以放心,金陵是座不夜城,在这里绝对可以玩到尽兴的。至于怎样成为斗技者,公子我劝您还是不要想了,进入斗技场那是要签生死契的,您这么尊贵的身份,为了一时兴趣把性命赔在里面多不划算啊。” “你说的也对,多谢了。” “不必客气。”看沈飞终于不再提问了,赌头转身离去,嘴里哼着小曲,显得颇为高兴,毕竟沈飞递过去的银子,比他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 到他行远后,纳兰若雪才挽着沈飞的胳膊说道:“沈飞哥哥,这里面好吵,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若雪,好不容易来了,上去坐会儿吧。”沈飞劝她说。 若雪噘着嘴撒娇道:“沈飞哥哥,这么残忍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啊,我们快走吧,回去休息了,休息了哈。”说着打了个哈欠,把头枕在沈飞左边的肩膀上,看样子是要睡着了。 沈飞强行把她推醒,道:“不许睡,陪我过去看一看,下山之前师父亲口叮嘱,无论如何要来金陵城的斗技场瞧一瞧,我们既然已经来到金陵,说什么也要亲眼看一看。”
“哎呀,讨厌!掌门真人也真是的,这么血腥暴力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啊。” “若雪你不知道,斗技场虽然位于人间,却经常有仙道或者魔教的高手前来应战,当年的炎天倾和楚邪都在这里战斗过很长一段时间的。” “炎天倾?楚邪?”提起炎天倾,就如同揭开了若雪身上的伤疤,让她一瞬之间睡意全无。也由此回忆起来,好像炎天倾和楚方对战的时候确实提起过,曾在人间的竞技场里和楚天涯最小的儿子楚邪交过手。原来说的就是这里啊。”她的记忆力虽然不错,但是大脑不善于纵向思维,需要身边人提起才能回忆起来,不像沈飞,凡是听到或者看到过的东西,脑海里就一定会留有印象,一旦发现与之相对应的,马上能够做出合理的联想和推断。 “这么说起来,还真的有必要看一看了。”若雪很认真的点点头,与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这贼兮兮的样子不禁把沈飞逗乐了,“你这个傻丫头啊,真是傻到可爱。走吧,既然贵宾席去不了,观众席又太拥挤,我们干脆飞到天上去好了。” “好主意。”若雪哂笑,“还是沈飞哥哥聪明,知道随机应变。” “你这丫头。”五彩缤纷的花瓣忽然之间大量的涌出,形成厚实的云团,载着沈飞和纳兰若雪一起飞到天上去了。夜深沉,花瓣云和普通的云彩没什么两样,并没有引起疯狂观众们的注意。沈飞和纳兰若雪一起飞到空中,俯视而下,五处擂台正在进行的激烈战斗历历在目。 一号擂台是老虎和狮子的搏斗。老虎和狮子一者独居,一者群居;一者生活在森林中,一者生活在草原上,究竟谁更厉害一直是人们心中的疑问。斗技场今天将老虎和狮子同时捉了来,就是要观众们为此下注,以了结心中的疑惑。但见那老虎rou掌粗大,上蹿下跳将狮子稳稳压制,看起来还是带纹身的更厉害一些。狮子和老虎最大的区别,是雄狮拥有一头的鬃毛,下口极狠,被它咬住就会死咬着不放,但动作略微迟钝;而老虎则是上窜下跳,大多数时候用爪子攻击,只有将对手扑倒之后,才会真正下口。场面上看,无论怎样都是老虎更占上风。 二号擂台是人和狮子的搏斗。说起来狮子还真是倒霉,不仅要和同类打,还要和人类打,反正是没有清净的时候。 与狮子搏斗的人类是一个身穿重甲,头戴钢盔,手握宝剑的武士,即便隔着盔甲也能看出身形的魁梧和肌rou的线条。他的身上并没有仙罡流溢出,可见是个普通人,一个无比强壮的普通人。人类和狮子的搏斗惊险万分,险象环生,屡次被逼入死角,若不是覆盖了全身的重甲只怕早已经丧命于狮口之下。 三号擂台是两组兵团之间的战斗,一组兵团身穿重甲,左手握圆盾,右手持宝剑,队形整齐;一组兵团像野蛮人似的,身穿兽皮,手握骨刀,头戴牛角帽,虽然装备不济,但是各个肌rou发达,野性十足,看起来极有战斗力。 四号擂台是人和妖的的战斗,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年轻人,手握长剑屹立于一只大妖怪的对面,乍一看身材完全不成比例,其实不动如山,丝毫不惧。 五号擂台,五号擂台是……净灵和尚! 沈飞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竟然看到净灵和尚站在五号擂台的正中间,而从视线尽头缓缓出现的,他的对手,居然是自己白天见过的,与他们房间正对着的那个底子挺厚的修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