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说啊，沈莞是贱人。
横抱着一个女人在怀里，林若轩有些艰难的掏出钥匙打开门，然后，意外发现他那个许久没有露过面的舍友居然在宿舍，更加意外的是，这个舍友此刻周身只一条三角短裤蔽体，因为医院集体宿舍设备简陋，没有沙发，他就坐在一把矮椅子上，晃着腿，一边看着体育频道，一边吃着身前高板凳上的一盒泡面。 舍友看见他进来，嘴里还叼着面条，朝他啊了下，表示看见他和他怀里的女人了。 “小高，你这是……在干什么？”林若轩紧张的几乎要捂住沈莞的眼睛了，转念才想着她是晕倒了，根本看不见，大概这几天照顾小飞并没有好好休息过，他才低低问。 “恩？什么什么？” “现在是秋天，你是不是穿的太凉快了点，小心感冒。”林若轩哭笑不得。 “没事，我身体好啊，这样也舒服啊。”小高漫不经心的回答。 “可是……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干吗？我光着屁股的样子你都见过了，还在乎这点？” “可是……我的朋友在。”林若轩说着看他，此君一直游戏人间，酷爱结交女朋友，还总爱往宿舍里带，以前每夜，林若轩大抵都是在女人的娇喘和男人的低吼中渡过的……这也是他可以对林若轩抱着个女人进来，仍旧淡定如钟的缘由了。 “女朋友？那要不要我出门回避一下？”小高终于有了稍微正常一点的反应。 “不用，不用……”林若轩尴尬说，“她只是在这儿休息一下，你把衣服穿整齐就好了，就怕她忽然醒了。” 谁知小高站起来抱着泡面朝自己的房间走，边走边说，“算了，还是我出去吧，重播的球赛没意思，我找女朋友去。” 林若轩只好点头说，谢谢。 给沈莞盖好被子，林若轩听见敲门的声音，门开了半角，是小高，只见他笑得阳光灿烂，伸手将一个东西塞进林若轩手里，说，“这个东西给你的，知道你来的匆忙一定没带，小心行事啊。” 小高哼着小曲走了，林若轩摊开手一看，不由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沈莞睡的很沉，屋里明亮的光线全部都没有了，她还在睡着，林若轩一直坐在旁边看她，直到终于看不清她的面孔了。 舍不得开灯打扰她，却不想感受不到她，他脱了外套，躺进了被子，原本是僵硬的挺直躺着她身侧的，过了会儿，却为何仍旧感觉不到她？他侧身抱着她，她像婴儿一般卷曲着自己，留给他一个没有安全感的背影，他紧紧的贴着她后背，双手和她的交缠，紧紧相握着，放置在枕边…… 交织着自己手指的柔软忽然抽离，他猛地惊醒了，睁眼的瞬间，却发现自己的仓惶留在一双动人的眸子里，那那双眸子，在眼前，在唇边，那双眸子的主人，还在他的怀里，温暖的体温。 他抿了抿唇，想要呼唤她的名字，可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淡淡白月光，如婉约江南，青石拱桥下，那一汪秀丽恬静的落花水，说不尽的丝丝惆怅、说不出的点点悲哀，就这样无声的流落在两人身上。 恍惚间，林若轩觉得自己应该和她一起，随着那早就在水面飘荡无根多年的一叶扁舟一起翻倾，然后，一起沉入湖底，这样就得以永远的在一起了。 她说自己现在是她的祭坛，是她的神像。 而她呢，她从来不知道，她是他的小倩，是他最舍不得放走的灵魂。 他伸手摸她的脸颊，触碰到那肌肤的瞬间，他哭了，居然哭了。 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哭，这对于一个二十六岁的男人来说，究竟算不算失败，算不算丢人，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怎么也不可以控制。 沈莞，你爱我么？你还爱我么？还爱么？……还是，不爱了，再也不能够爱了？ 沈莞也哭了，他看见了，真的看见了，多久了，多久没有看见她为自己掉眼泪了，她将他的手远离，身体却逐渐的靠近他，将自己的脸颊贴着他的了，彼此的眼泪，咸的甜的，融化交融在一起，他们就隔着这不堪一击的脆弱眼泪，婆娑着彼此的脸，感受着彼此的存在，彼此的温度。 ……沈莞，其实你是爱我的对么？其实，你还是爱我的对么？ 沈莞的吻落在了他的眼角，他忽然笑了，沈莞，其实你真的，还是是爱我的。 他翻身压在她身上，低头，唇就要吻上她的，可他却忽然停住了，两人的呼吸都匀到了一起，可是他却胆怯了，是了，他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原谅他了，原谅他上次发了狂一般的无礼粗暴，翻一个身是如此的容易，可是，吻下去却是如此的艰难。 吻，还是不吻，要，还是不要，这是一个简单而又反复的折磨。 身下蓦然一阵灼热，只觉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某一个点，而那里有一双手，正缓缓的稳稳的，让一个薄薄凉凉的东西套在他身体最羞赧和有力的地方，他吃了惊，脸色涨红……什么时候……连她拉开他裤子拉链都不知道，更加没有看见那被她随手丢在地上的，他舍友给的那东西撕裂的包装纸。 ……外头的空气是如此的寒冷，只有紧紧拥抱在一起，只有交织纠结在一起，只有你在我的怀里，我在你的身体里，这才是最大的温暖，最可靠的温暖。 “说啊……”当两人即将进入**，他身下的人，喘着气说。 “什……么？” “说沈莞……是贱人。”她的脸扭曲着痛苦，嘴巴却是欢愉的笑。 他没有停下动作，反倒在她故意朝上窜的时候，低吟了下，抱着她的腰，深入了自己，口中说，“林若轩，是……贱人。” 他怕她没有听见，凑上去吮吸她发红的耳朵，又说，“林若轩是贱人，林若轩是贱人，林若轩是贱人……” 他一遍遍的说着，情绪高亢、声音洪亮的话，仿佛春日里的第一声炮竹，在这个狭小的空间，这一整个黑夜里，回响着。 她大笑起来，喘息着，笑的岔气，“真好听，你在……多说几遍，在说一次，说……沈莞是贱人，林若轩是贱人……” 他的吻落在她的眼睛，嗓音嘶哑，“沈莞是……贱人，林若轩也是贱人。” “好啊，恩，两个贱人在一起才是最合适的了……” 沈莞早就干涸的眼睛又涌出了泪水，她细长的腿攀附上他的腰际，环着他脖子的胳膊，十指深深的刺进他的背部，他的肩膀被她咬出了血，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眼泪和血腥……“林若轩，我还是爱你的。” 这一刻，他身体颤抖着释放，在她的心灵，绽放出无数的美丽烟花…… 林若轩，我是爱你的，我爱的是……你爱我，我爱的是……即便你如阳光般纯净美好，却仍旧不顾一切的，爱着阴暗苔藓般存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