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布置

    寒祈的话，让元珆真的愣住了。他虽然之前也曾经奢望，奢望父皇是真的想要让他做大位的继承人。可是却没想到原来父皇曾今为了他安排到这种程度。他不得不感慨于父皇对他的心意。却又有些狐疑。如果寒祈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为何外公却不肯告诉他真相。元珆觉得自己的心乱了。彻底的乱了。

    “父皇若是真的看重我，又怎么会？！父皇对我的态度从来都不热切。从来都……”元珆眼里闪过心痛，回忆起那些过往的日子里父子两人的相处，那好容易热起来的心，瞬时又冷了下去。

    寒祈看着元珆叹了口气：“先皇对皇上您的态度如此矛盾，其实这事并不难理解。”

    元珆诧异的看向寒祈，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寒祈继续开口道：“皇上可知道您的母妃是皇上最钟情的人。他对您的母妃不是恩宠。是有情。先皇是个非常痴情和专情的人。自从遇见了您的母妃。宫里的所有妃嫔包括皇后都成了摆设。这样的独宠，让前朝后宫都乱了套。可是先皇却不管这些，他将你母妃护得紧紧的。”

    寒祈说到这看向元珆，淡淡的开口：“就像是您此时想要为丫头做的一样。”

    元珆愣了，他虽然知道自己母妃是先皇所爱，却从来没有想到，也从来没人对他说过，父皇对母妃竟然如此情深。

    此时寒祈的声音再次响起：“而先皇如此深爱的人，您的母妃却在生您的时候难产而亡。先皇也曾经怀疑您母妃的死可能是有人动了手脚。他查了很久，却发现根本不可能。他当时把您的母妃保护的非常非常好。根本没留给任何人动手的空间。所以您母妃的死，真的不是人为，不是意外。而是天命。可是先皇总也走不出来，痛失所爱的他，便难免迁怒于人，当时伺候过您母妃的宫俾奴才都被赐死陪葬。而您，每当先皇看到您，就会想起您的母妃。矛盾纠结。因此先皇不愿意看见您。可是您又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所生，他又怎么舍得真的对您不管不问。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您而已。您的身边始终有先皇安排的暗卫，将您的一切事无巨细每日每日的汇报给先皇。这些都是我从义父那听来的。”

    如果元珆之前是呆愣，那此刻便是崩溃了。元珆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父皇竟然对他，对他。元珆想起之前那些恨那些失落。此时只觉得自己像是个大大的傻子。他不知道，他竟然从来不知道。也从来没有理解过父皇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父皇他……父皇他……”元珆眼含热泪。子欲孝，可是亲已经不在。他后悔，后悔没有在父皇活着的时候好好的和他说说话，再多进进孝心。

    寒祈看着元珆的样子，欲语还休。

    元珆起先只顾着悲伤，再次看向寒祈的时候才读懂了他的眼神。父皇的心事，如果连苏远山都能知道，那么自己的外公林庭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可是外公却从来都没有跟他透露过只言片语。这，这又是为什么。元珆不敢再想下去。

    可是寒祈却不会轻易的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我知道，我这没说，可能有些不太地道。不过看皇上您的样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先皇为您做过的事情。如果是原来，可以说是因为先皇的嘱托。因为先皇对于皇上您的感情很矛盾，所以不想让您知道。可是，如今先皇已经故去，关于遗诏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说清楚。如果这事说清楚，您的帝位难道不是会更加的稳固。”寒气看着元珆，引导着他的思路继续想下去。

    元珆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其实在寒祈说这些事情，在知道遗诏的事情之前便已经有了一些心里上的准备。

    权力从来都是会蛊惑人心的。元珆知道自从自己成为了新皇。外公就大权在握。外公如今是说一不二，他的话，比自己的圣旨还要管用。外公的周围围满了歌功颂德，讨好摆尾之人。其中不乏jian佞的小人。

    元珆知道那些事什么人，也曾私下提醒过外公。可是外公一脸的不在乎。只说，他在朝堂这么多年难道会不明白这些。又对元珆说了一堆身为帝王的用人之术。

    元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说句实话，元珆也觉得外公有些不同了，有些意外的抖了起来。所以这么说自己的外公有些不地道，可是元珆真的是如此觉得的。

    “皇上如今手里有了自己的势力，难道真的觉得就能保住丫头了吗？当年先皇对您的母妃也是一往情深，先皇大权在握，力排众议。才能保住您母妃的清静与安宁。如今皇上可觉得您能做的比先皇更好？！”寒祈看着元珆脸上的神色，忍不住再次添了一把火：“如今丫头做暗处，尚无人知道丫头的存在，可是，若是将来有一天，丫头被找到的消息传到了林大人的耳朵里，皇后的耳朵里。皇上真的以为凭着您手里现在的势力和权力能保得住丫头的安全。退一万步说，就算您能保得住丫头的安全。可是您难道只打算让丫头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您。可是您若是给丫头名分，又怎么能在皇后和林大人的双重压力之下保全住丫头的安宁。就像您还曾经是三皇子时那样。您是准备还要那样委曲求全的退让吗？！我的皇上。”

    元珆的脸上被寒祈说的一阵红一阵白。寒祈的语言虽然尖刻，可是元珆知道寒祈说的没有一句废话，也没有一句假话。

    真相往往是残忍的，真话也往往让人不愿意接受。所谓的忠言逆耳就是这么回事。

    元珆垂着头不愿承认，也不想开口。

    寒祈看着这样的元珆难免有些失望，他本来以为。哎，若是元珆还是这幅模样。他还真的不放心将丫头留下：“皇上，赎我斗胆。您若是还是如此，我真的不敢叫丫头留下。我上次之所以能保住丫头也是打了林大人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您执意要丫头留下，那无意义是要了丫头的性命。还请皇上三思吧。若是再有什么意外，不但我会抱憾终身，皇上您更会如此。皇上，您还是放手吧。趁着现在林大人还没听到风声，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会尽快安排丫头离去的。求皇上成全，求皇上看真苏大人的高义上，给苏家留下一条血脉吧。”

    寒祈的话像是一把把的刀子死命的割着元珆的心。他自己甚至都着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如他原来想的那样，能够保住丫头。他害怕了，害怕如果有给万一，他就要和丫头天人永隔，再也没有相见的可能。

    可是若是就让他如此放手，他又万分舍不得，他真的舍不得丫头就这样离开自己，他是那么的爱她，喜欢她。在丫头失踪的这些日子里，每分每秘每时每刻，他都过的浑浑噩噩，他的心里什么都装不下，只有丫头的一颦一笑，她的眼泪。她绝情的话语。

    他是真的放不下丫头啊。他甚至愿意为了丫头放弃皇位，浪迹天涯。他真的曾经动过这样的年头。可是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外公不会放过他的。林妙儿也不会放过丫头的。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元珆看着寒祈，双眼有些无神。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寒祈说出这句话，这句话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奈，那么的懦弱。他是皇上，高高在上，怎么能让寒祈看他的笑话。他不是一直拿寒祈当情敌，一直看寒祈不爽的吗？！可是如今，元珆却对寒祈问出了这句话。元珆觉得自己八成是疯了，他一定是疯了，这是拿着自己的脸过去，让寒祈扇巴掌啊。

    元珆话才出口便后悔了，可是他却没想到。寒祈没有笑话他，甚至没有露出一丝嘲笑的神情。他只是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自己问道：“皇上是真的想知道吗？”

    寒祈静静的看着元珆，一字一句道：“如果是我。我会隐忍，然后找准时机收回权力。我知道只有自己有了足够的力量才能保住自己想要保住的人。”

    “是吗？！”元珆看着寒祈，可是他却没有信心，他的对手，他的敌人是他的外公林庭啊。没有人比元珆更加知道，林庭究竟是多可怕的敌人。因为了解所以越发的没有信心。

    元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甚至想，是不是真的就要这样放丫头离开。他死无所谓，他却舍不得让丫头就这么陪着他死去。毫无意义的死去。

    “可是，我没有把握，也没有信心战胜我的外公。”元珆很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他是真的很艰难。他舍不得丫头，却也没有信心能够战胜林庭。

    “皇上，若是自己都没有信心，那便算了吧。我这就送丫头离开吧。”寒祈看着元珆那痛苦的神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