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人不如狗

    “求你……饶了我……”

    老鬼一脸惨白地看着眼前的胖子，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吐出这么几个字来。

    冯烨淡然一笑，“对了，你吃烤rou或者牛排的时候一般喜欢几分熟？”

    “什么？”

    别说老鬼了，包括肥懋在内，所有人都没听明白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何况这里还是垃圾堆，谁都不理解这人干嘛突然扯到食物上去。

    但是，立刻他们就明白对方为何会有此一问了。

    老鬼身旁的另外一人，忽然身上就燃烧了起来，火焰熊熊。这火焰出现得十分的突兀，几乎是在一秒钟不到的功夫里就突然产生，并立刻就把那个人完全包裹、覆盖在了其中。

    然而诡异的是，老鬼明明可以清晰地看见那火焰把皮肤灼烧得都冒出了油来，也能看见火焰中那人嘴巴不断张合，然而却听不见半点声音。这一刻，他也猛然想起，原本那被割掉手指和舌头的人，也有一阵子没有发出声音了……哪怕舌头被拔掉，也不应该这般安静才对，他忍不住扭头看去……

    见到自己的两名手下，一个被烈火焚着身，一个被慢慢放着血，老鬼已经心胆俱裂，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他们现在承受着何等的痛苦，可偏偏不仅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连想要有丝毫的动弹也做不到。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肥猫，你……你们就不怕这么做违背了铁哥的指令吗？”老鬼不敢面对眼前的胖子，虽然明知道现如今自己就如同上了砧板的鱼，毫无反抗之力，但他忍不住还是想要问问。

    肥懋可还在地上跪着呢！他自顾不暇，又哪里敢去回答。但心头却忍不住冷笑着，刚才首先抬出铁哥名头的可是自己，结果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人家给还了回来。然而，铁哥的名头能吓得到你我，但是，对自家老板这样的存在有用吗？

    老鬼见自己的问话得不到任何的回答，当下朝着冯烨惨然一笑道，“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给个痛快吧！”

    他这么说倒不是硬气，只是两名手下的惨状就在眼前，虽然现在还没有死，但这却比死还要痛苦千万倍。既然咽气也不过是早晚的事，那对方更不可能在杀了自己两名手下的情况下还放掉自己，就算换成老鬼自己，也肯定是会选择杀人灭口，斩草除根的，更别提是眼前这个心狠手辣之人了。虽然老鬼也很怕死，但他更怕像身边两个人一样的死法……

    听见对方这么说，冯烨忽然之间也没了继续逗弄他的兴致了。唉，自己实在太强大了呀，对手好弱！这样实在令他感到有些无趣。

    假如是放在一个月前，他别说杀人了，就算是看见流血都会感到一阵眩晕，不敢去看。可这一个月里，他经历了太多的事件，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里的人多了去了，就连近距离接触过的死人也有不少了。因此，像楚珺当时初次杀人之后的那种心理阴影，也早已经不存在了。

    转过身，他再也不去看老鬼三人一眼。而就在他转身的同时，不仅老鬼，就连那个被切掉手指之人的身上也都冒起了火焰。

    三个人就这么一起燃烧着……肥懋跪在地上，抬头瞧去，只见那火焰中隐隐可见的三具黑色的人形物体，就像是三个雕塑，居然被烧成这样了，都还能站立不倒。

    肥懋此刻心中已经超越了震惊，他只觉得头脑里一片空白，哪怕他平时再是八面玲珑，这种三个大活人在眼前被活活烧死的场面，令他灵魂的深处都忍不住感到一阵阵的战栗。

    那颗血球在火焰燃烧起来的同时，也已经消失不见，只是最后已经差不多快有了一只足球大小，想来那人身体的血液就算没有被全部抽干，估计也剩不了多少，那失去血液的身躯显然燃烧起来的速度比其他两人都要更快。

    冯烨自问并不是个杀人狂，他往往不会没来由得就选择杀人。因为杀人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就比如现在，他就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的舒爽，反而因为老鬼这三个人的死，令他的心情变得有些不好了起来。一直以来，除非是有人妨碍了他的计划，挡了他的道，他才会毫不犹豫的出手解决掉对方。但除此以外，他通常都会选择无视。哪怕如向家兄弟那般对他，冯烨却也没有想过要如何去报复回来，大不了找个机会去戏弄那三个人一番，也就是了。最好是用智商，用计谋，设下圈套……那样才会令他打心里感到解气和愉悦。因此，眼前老鬼这三个人原本根本是不用死的，他完全可以用别的温和一点的方法来化解掉这个事情。但冯烨最后还是选择了对他们下狠手！其目的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肥猫这个家伙。

    既然有了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手下，冯烨就想要好好培养一下。这年头，想要一个人忠诚，除了让他感到发自内心的畏惧之外，冯烨想不出来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做到。为此，他不惜以失去今天原本的好心情为代价，导演了这样一出杀鸡儆猴的戏码。不过，看上去，效果倒也不错。冯烨从肥猫的眼神中看见了对自己的敬畏。

    人，就是要有畏惧之心，才会懂得如何做人，尤其是在这个信仰缺失的无神论国度里。

    作为肥猫的老板，如果不在一开始就让他看到自己的另一面，那么久而久之，说不定他就会在心里生出来一些作死的苗头。虽然解决起来倒也容易，但培养一个人却是麻烦的。相信在今天这事过后，肥猫只要脑子没有坏掉，就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异心。

    哪怕这里是位于垃圾堆背后，人迹罕至。但这个国家什么不多，就是人多。冯烨看着眼前依然燃烧着的三个人，微蹙眉头。第一次烤全人，他也没有经验不是？真不知道这样还要燃烧多久才能结束……万一有人看见，岂不是又生事端？总不能再次杀掉吧？那样一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于是，冯烨心念一动，火焰旋即熄灭，就如同它的出现一样，一瞬间就已经消失不见。下一刻，这三个人终于倒在了地上，不仅他们的身上冒起了丝丝黑烟，肥懋甚至还闻到了一股rou香、焦臭混合在一起的怪味。

    要知道刚才在整个过程中，冯烨都控制着这一切，不仅定住了他们三个人的身形，隔绝了气味，更是连燃烧的烟气都被他通过空间直接排上了百米之外的高空，尽最大程度的降低了被人发现的可能。

    此刻，这三个人自然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冯烨轻松的从那一堆堆焦炭似的物质中收走了他们的整副骨骼，下一刻这些骨骼就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埋进了数十米之深的地底，甚至就连跪在地上的肥懋都丝毫察觉不到地底的那份微小变化。

    接着，冯烨像挥苍蝇一般，朝身后挥了挥手。肥懋就看见地上的三堆黑色物体已然消失不见。然后，远处的那些垃圾堆附近的狗群就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五六条野狗抢在一起，低头大口大口地撕咬起来。

    几乎一瞬间，肥懋就明白了那些野狗是在抢着、吃着什么。半个小时前还活生生站在这里的三个大活人，现在就这样进了狗腹……肥懋突然很想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有些讽刺。人类号称是万物之灵，每天都天经地义一般享受着各种动物的rou……然而，老鬼三个人今天就这样喂了狗，似乎却也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有些人还活的不如远处那几条野狗，至少它们还能在一定范围里享受着自由，没有约束。

    “好了，你起来吧……”

    冯烨淡淡的声音传来，这才令肥懋有些空白的脑袋回转了过来。他打了个哆嗦，浑身一震，转过头看了看自家老板一眼，只见他面沉似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旋即肥懋又反应过来，老板在想什么又岂是自己能够妄加猜测的？

    站起身后，也顾不上膝盖的疼痛和双腿的酸麻，肥懋垂下双眼不敢直视，犹豫再三后才小声说道，“老板，我刚才没有……”

    “过去的事，不必再说，我明白。”冯烨抬起一只手臂打断了他的话，停顿片刻后又道，“你是我的人，他们动你，我便杀了。你可明白？”

    如果换在早前，肥懋肯定会去猜测自家老板这么做的动机和用意，其实这根本就不是难事，稍加分析就能明白。但此刻，肥懋哪里还有胆子去想。他已经打定主意，今后老板怎么说，自己怎么做就好了。哪怕老板说月亮是方的，那月亮就绝对不可能是圆的。

    由此，也可以看出，果如冯烨所料的那样，肥懋如今对他的敬畏之心，那真是深入了骨髓。

    “明白，小猫明白，老板都是为了我好。”

    “很好。”冯烨点点头，也不再多言，转身就往回走去。肥懋赶忙从地上捡起了那包钱以及自己被打飞的手机，然后跟了上去……

    肥懋堪堪落后着自家老板两个身位，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三米的距离。

    这个地方冯烨是一刻也不愿多呆了。虽然最后的结果的确是达到了他的预期，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又要什么时候才能够恢复过来。

    人生在世，总有着这样那样的约束，普通人，会受着来自法律、道德、良心等各方面的制约，哪怕就是强大如他这般的存在，也无法在短期内超脱这一切。比如上个月冯烨在蜀都弄出来的运钞车事件，他就在那之后做过好几次的噩梦，梦中总是会不断重复出现那几名因为自己而惨死的押运员……虽然，现在冯烨经历的生死多了，‘见多识广’之后，这样的状况也很少出现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杀人，终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如果今后什么时候冯烨连这样的感觉都没有了，或许，那才是他真正成为非人类的开始吧！

    “你今天的表现，我很满意。”

    “啊……”肥懋想不到居然能得到自家老板的称赞，正感到错愕呢，老板又说话了。

    “那个三米的约束就此作废。”

    这一下，肥懋顿时就愣住了，连脚步都停了下来。原本听见这种事，按理来说他应该感到很高兴才对！可经历了刚才的这一幕，现在他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具体原因，肥懋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这就是兔死狐悲吧？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而自家的老板呢，远远比老虎还要可怕无数倍，那么，自己跟在他的身边，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像老鬼那样莫名其妙就死了吧？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肥懋就吓了一跳，赶忙朝前看去，只见自家老板丝毫没有停留，他赶忙熄了心中刚刚冒出的念头，快步追了上去。

    事实上，这时候肥懋也想起来了，不仅是在此刻，其实在早前刚被老鬼三个人挟持来到此地的时候，自己和老板之间的距离也有过超过三米的情况出现。只不过，当时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老鬼几个人的身上，随后更是因为他们的惨死而被惊吓得头脑中一片空白，继而忽略掉了。看来，老板早已经是取消了这条对自己的禁令……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自己今后好好做事，继续令老板满意……也就不用太过于去担心别的了呢？或许，老板，他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吧？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肥懋也只能是尽量往好的一方面去想了。

    最后，就在快要走进小巷子的一个拐角时，肥懋忍不住回头再次看了一眼。老鬼三个人，就这样永远的消失了，他很清楚，没有人会去关注他们这种人的失踪，也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生死，像这样尸体都见不到的情况，谁知道他们这是不是犯了什么事然后跑路了呢？在这样的边境地区，有着太多的可能了。别说这样的情况警方不会去管，也根本就管不了。哪怕就算是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又能怎样？肥懋对于警方的那一套，那是相当的清楚。没有油水，没有压力，更无人关注的案子，自然也就无人问津了，谁吃多了撑的，又或者是闲的蛋疼了才会去调查这种事。

    ‘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呐！’肥懋在心中叹息了这么一句后，转回头来的同时，也已经抛开了心中的诸般杂念。

    今后，他知道自己所需要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紧紧地跟随着前面那个人的步伐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