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夏日炎炎

    8月14日的河边县，天空中没有一片的云彩，头顶的那一轮烈日，时刻不停地向大地投射着它的光芒。也没有一丝的风，一切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

    在这样的午后，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偶尔能见到的也全都是头戴尖尖斗笠，脸上围着面巾，推着装满货物自行车的越南女人们。

    肥懋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恨恨地低声暗骂了一句，然后就继续眯着双眼，踩着路边的树荫朝越南街走去。他知道，通常每天的这个时候，也只有越南街，还能看得见一些刚来本地旅游的外地人，而那些人，也就是他现在的目标，是他眼里的肥羊。

    没办法，前天在四方宾馆出了那档事，自己最后不仅一文钱都没有落下，反而还得赔上不少。一想到这里，肥懋心里就忍不住想要骂人。妈的，虽然自己的确是出了个乌龙，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再说那胖子明明一整天都的确没有走出宾馆的啊！虽然最后的结果，向家兄弟甚至还得到了比他们原计划中更大的好处，然而，那却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他真的不恨向老大几个，他们说的不错，出来混，做错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这个道理他认了，所以，他现在心里痛恨的就是那个胖子。也算那小子跑得快，要是再被自己遇上，可绝对饶不了他。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肥懋今天才要顶着40度的高温，出来找钱。昨天赔掉的那一万块钱，几乎就已经是他的全部了。虽然说自己来钱的门路也多，但钱嘛，永远都是经不住花的，左手进右手出，那还算是好的。总比很多刚出来混的后辈，每天都挣不了几个钱不说，还一屁股欠账要好得多吧？想到这里，肥懋就微感得意，好歹自己也算是这一行里的前辈了吧？只要勤快一点，那损失掉的一万块钱，也不过就是三两天的事。唉！可令人郁闷的就是这几天的天气太他妈的热了。

    肥懋拧开了手里的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就灌下了大半瓶，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把手中还剩下小半瓶的水随意地丢在了路边，然后继续朝前走去。反正这瓶水也不过是他刚才从路过的一家饮料摊上顺来的，没有花钱的东西，自然就不会心疼。

    他没有选择坐车，而是靠着两条腿走过去。一来是因为这样更加方便观察，如果遇上合适的对象，也就更加容易接近，如果是坐着车，那忽然地停下，动静就会有点大，也容易引起对方的注意和警觉。二来嘛，河边并不大，从这里走路过去，也花不了多长的时间。

    说起越南街，在河边的地位就可以等同于京城的王府井，上海的南京路，不仅是本地最为繁华的商业街，也是所有来到河边的外地人所必到的地点。

    当然，相比于夜晚，下午这个时间，越南街上的行人也并不是太多。在这里，目前这个点上，最多的就是三类人，其一自然就是越南人，这些越南人大多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她们头上的斗笠就是她们身份的标志，几乎路边太阳伞下的临时摊位都是由这类人在经营着的。这些摊位上主要卖的都是水果，各种各样的水果，然后就是自制的刨冰、冷饮之类，摊位前俱都立着一个个大大的招牌，上面明码实价。

    第二类人是搞推销的，指的就是路边的树荫下，随处可见三五成群、衣着清凉暴露的女人们，她们就这样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可只要有看似外地的男人打此经过，她们就会一拥而上，热情地进行自我推销。

    最后这类人，就是本地的小青年们了。放在以前，像今天这样的鬼天气他们是绝对不会在太阳还没有落山之前就出来晃荡的。可肥懋也知道，最近的河边县暗流涌动，自从铁哥传出了话，河边24小时街头就开始少不了他们的身影，他们随时都在留意着进入到这个小县城的每一个外地人。相信即使警方都无法做到对河边县城进行如此严密的监控。

    肥懋叹了口气，继续踱着步，以一种本地人特有的不经意和懒散样行走在越南街上。偶尔，他会和街边某些商铺门前坐着打牌的像是行为艺术者模样般的好青年们聊上几句，或是又和某些年轻美丽、热情洋溢、不辞辛劳做着推销工作的女孩们调笑打闹一番，顺便手上再揩揩油，悄悄在她们身上某些迷人之处摸上几把……由此倒也能看出肥懋在本地的知名度了。

    本来，肥懋的注意力大多都是放在街中心走过的那些脖子上戴着相机的外地人身上，他不仅要通过蛛丝马迹去判断对方有没有钱？警惕心高不高？还要根据对方的行为习惯去分析这人究竟来河边是做什么的？他们是游客还是记者，如果是前者，那多半就已经是街边无数人眼里的目标了，就是自己，也通常会寻找这类人，然后想想办法，从对方的兜里弄出几个子儿来花花。但如果是后者的话，呵呵，自然上面有人会出面对付的，要么是送上敬酒，最后被礼送出境；要么就是罚酒一杯，即使不脱层皮，也会被狠狠地敲上一大笔。谁让他们这样不开眼，选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过来呢！不过，通常这种事，肥懋一般是不会参与进去的，他小胳膊小腿的，可不想去参合这些，否则，到时候羊rou没吃成，还惹来一身sao，那就不好了。

    更何况，他自诩是搞技术的，干得也全都是技术活，那种完全没有技术含量的事，他也是不屑为之的。可这段时间就不一样了，上面不是已经发了话嘛，整个河边县都动起来了，那么如果有机会，他也不介意蹭一蹭顺风车，毕竟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不是？

    除此之外，肥懋剩下的注意力都是放在了路边的商铺里，那里边和街道两边越南人的地摊可不同，所卖的东西也半真半假，如果是自己这些人去了，自然是能买到真货，但如果外地游客么，那就呵呵了。而能走进这些店铺去掏钱购买的人，在肥懋看来，那几乎就能等同于是羊牯的代名词。

    要说最不会引起他关注的，那就必然是那些越南人摆的水果和冷饮摊了，尤其是摊位前坐着的那些‘本地人’，他们大多穿着拖鞋，不是光着膀子，就是廉价T桖。对于这样的年轻人，既没有油水，还容易惹来麻烦，谁吃饱了撑的才会去关注他们。

    所以，当肥懋路过一个卖冰粉的水果摊前，他几乎连正眼都没有去瞧上一眼。

    不过，等他已经走过去几步之后，忽然感到那坐在太阳伞下小桌子边吃着冰的年轻人似乎有点眼熟，他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瞧去。可只这么一瞧，他的心就猛地跳了起来。无他，眼前这人，那不正是前两天四方宾馆自己守候了一天的猎物吗？那不正是那个害自己损失了一万块钱的家伙吗？那不正是自己今天在心里念叨了一整天的人吗？

    狗日的，原来在这里啊。老子还以为你丫已经早就跑得离开了河边呢！呵呵，真是老天有眼呐，你小子胆子真是大，惹出来这么大的事了，居然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出来晃悠，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哈哈哈……‘功夫不负有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肥懋在心里不断地感叹着。

    虽然这一刻他的心里兴奋极了，可他也并没有冲动的就这样正面冲过去，那不是他这个搞技术的人应该做的。何况，他早已从向家兄弟那里知道了对方手里是有家伙的。

    尽管在这样的大街上，他可不信对方真敢当众拿出枪来，光天化日的，何况又是这样的城市中心。但万一把对方逼急了，狗急跳墙呢？君子还不立围墙之下呢！肥懋就觉得还是先不要cao之过急的好。反正，这满大街的人，几乎都可以等同于是自己人，他相信一旦爆发了冲突，路边的那些五颜六色头发、胳膊腿上各种纹身，又或是耳朵鼻子以及到处穿着环的年轻人都分分钟能够冲过来帮忙。但这么一来，最后自己还能得到什么好处？即使最后向家兄弟过来把这个人大卸八块，可自己能得到一毛钱吗？绝对不可能！所以，肥懋就觉得先不要打草惊蛇，这个事他觉得应该再慢慢合计合计，总之要先想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计划出来。

    之所以肥懋能有这样从容的心态，那是他很确信对方并不认识自己，双方也并没有打过正面，即使是他前天在四方宾馆外面的监视，那也是十分小心的。

    很快地，肥懋随着眼珠一转，心里就顿时有了一个主意，然后，他就这样直接走了过去，一边转动和摆弄着手机，一边就靠着目标在一个四方的塑料小凳子上坐了下来，并顺便要了一碗水果刨冰。

    肥懋这么做也是深思熟虑过了的，假如他躲在一旁观察，那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不说别的，只说路边那些认识他的人，也全都会留意上心，在这种情况下，除非目标是傻子，否则绝对不可能发现不了。都那样被许许多多的人给点了‘关注’，假如还一点警觉心都没有，那对方也不用混了，干脆自己刨个坑把自己埋掉算了。肥懋相信对方也是道上混的，否则身上也不可能随时带着家伙。只不过，暂时还不知道人家具体是混哪一方面的罢了。

    “兄弟，要小妹不？14岁，清纯得很，刚从对面过来，才做了两天，嫩得能挤出水来。嘿嘿……一百块，两个小时，随便你玩。怎么样？”肥懋悄声说着，满脸的笑容，用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开始套起了近乎。

    ※※※

    冯烨听得哑然失笑。

    其实对方还没有过来，老远地，他就已经注意到了眼前这个人。可不就是小胡子几个人嘴里的那个肥猫吗？

    前天下午，他躺在溪边的草地上，可是看了全场的‘直播’呢！

    很显然，这人是以为自己不知道他的存在，更不会认识他，所以才敢这样大喇喇地过来。

    还别说，冯烨也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的水平，如果不是自己知道他在前，没准还真的会受到他的蛊惑也说不一定呢！

    从‘主神游戏’开始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三四天了，换句话说，他也已经憋了三四天了。14岁的小妹耶，说真的，他还挺有兴趣的。他冯烨可不是很多小说中的那些猪脚，动不动就说自己没有那么禽兽，然而他们心里却明明想的不得了。

    反正人家都出来做这一行了，你不上，难道就没人上了是不是？对于这种明码实价、童叟无欺的交易，冯烨是不会拒绝的，玩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冯烨当然也并不是对幼.齿就有特别的喜好，但年轻的总比是熟透了的要来得好对不对？

    不过话又说回来，冯烨同样也并不是来者不拒，这要看他当时的心情。

    至于现在嘛，他当然明白肥猫这话不过是为了引自己上钩而已，他可不相信对方会认不出自己，然后只为了区区一百块，就来干这拉皮.条的生意。

    不过，陷阱是神马东西？冯烨又哪里会去在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陪他们玩一玩也好。挺有趣的，不是吗？哈哈，这可怪不得自己，谁让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呢！

    何况，冯烨的心头还隐隐的想要问问他刚才说的那个14岁的越南妹到底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