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零章与佛有缘
万圣岩建于何时已不可考，此处以包容各宗派佛理教义以及修行僧众为最大特点，乃是苦境佛教至高之地。 万圣岩佛教宗派繁多，对外统称“圣域”，各派千百僧人统归执牛耳的主事殿堂大日殿领导，最高精神领袖乃是圣尊者一步莲华。 大日殿下属机构乃是迦叶殿，其殿主天座与上次圣魔大战中遭魔君阎魔旱魃击出魔心，最近又被魔界趁势攻伐，几近灭亡另外，还有与大日殿平起平坐的执戒殿，以及其下属机构戒律院，专司佛门戒律法规的执行外围又有一处供犯戒僧人修悔忏悟的罪佛净地，然后就是其他各派佛宗。 邀请师无人前来万圣岩的圣尊者一步莲华，就是大日殿之主，也是万圣岩具有最高权威的佛修。 万圣岩形如一块巨大的山岩宝地，每当天空晴朗之时，圣域内部佛殿处处，金顶映日，犹如一圈佛光，庄严肃穆。 “好一处清圣之地。” 沿着山道一路走来，师无人在知客僧的带领下进入万圣岩。 到处可见修行中的佛门弟子，不是在偏静处打坐，就是在平坦之地习武，比起外面忙着争夺神器的纷乱江湖，这里充满了祥和之气，让人心境不由的平和下来，远离尘世中的俗念。 不过师无人也现，沿途所见的僧众弟子，心境并不如预想中的那么平静，时不时能见到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光头们。万圣岩长久以来与世隔绝，僧人心性得以沉淀平静，但最近接触苦境，尘嚣之气冲刷，影响了这些佛心并不稳固的弟子。 知客僧领着师无人一路前行，直往大日殿而去。 大日殿作为万圣岩最高权力机构，并不如尘世间的佛舍佛殿那样恢弘，但是却胜在古朴庄严，清圣肃穆。 “居士，请先在此等候，待小僧前去禀报圣尊者。” 师无人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在此地等着，知客僧闻言，双手合十一礼，快步走进大日殿，身影没入殿中。 师无人一边等着知客僧回禀一边趣味的打量着万圣岩。 大日殿在万圣岩最高处，往四周俯瞰望去，周围多是禅房，经舍，高大的佛教建筑都在较远一些的地方，看起来并不像是经过精心规划，倒显得有点杂乱无章。 在此修行的佛门弟子随处可见，他们举止端方，态度悠然。由于师从的教义不同，佛理不同，他们有的是秃头僧人，有的是戴着毡帽的喇嘛，有的是带着箍的头陀，不是在偏静处闭目打坐，就是围坐在一起讲经论法。 不过人数最多的，还是演练功夫的僧人，挥拳踢脚，劲风扑面，气焰腾腾，动作中似有佛理佛法相伴随，颇为不凡。 不知全盛时期的玄宗比之又是如何呢？ 师无人突然这么想到，作为道境最大规模的道门组织，玄宗的氛围没道理比不上万圣岩吧 邀请他来此处的是圣尊者一步莲华，所以知客僧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功夫，便已快步走回，领着师无人往里走。 “居士请往里面走，圣尊者在里面相待。”走到大殿某个门户处，知客僧停住脚步，躬身请师无人独自一人进去。 师无人道了声谢，大步走进去。 “一步一罪化，一步一莲花。”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肃穆的大殿之中，当师无人走进时，立刻传来两道表明身份的庄严清圣诗号。 “是一步莲华还有一页书” 师无人一愣，圣尊者梵天，好大的阵仗！ “苦境闲人师无人，见过圣尊者一步莲华，梵天一页书两位高僧。”反应过来，师无人忙依足礼数行了一礼，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两颗金色佛光在大殿之中悬浮，却未见一步莲华和一页书两位高僧的身影。 “贸然邀请先生前来，却无暇亲身一见，还请见谅。”其中一颗佛光不住闪烁，出温柔如风般的声音。 “无妨。” 师无人是真的不介意，映照记忆来看，一步莲华此时应该正抓紧时间修炼七佛灭罪，一页书在修炼克制五大神器的佛禅印，两人都没有时间可用来耽误，分出一缕意识出来也是合情合理，情有可原。 说话间，他仔细打量两团佛光。 一步莲华和一页书都是登佛境的佛修，而且都是境界足以飞升六天之境的越天之人，若非是心中还有挂碍，两者早已成佛作祖。单从两人一缕意识所化的光球，便能看出两人根基之深厚。 一般先天所化的光球只是一颗纯粹的光球，精通其道的先天则可把自身光球表现出精善之像，比如说道门修士的道印飞影，佛门修士的佛光莲华，而像是一步莲华和一页书这种凡之人，其所化光芒已经大不一样。 眼前两颗光球通体金灿，宛若一朵冉冉的莲花般不住旋动，内中卐字佛印晃动绽放，散出一股清圣脱俗的清香，更伴有隐隐的梵唱悠然声响传动，仔细观看，佛光莲华之中又有数道佛光，一尊佛影隐隐可见。 “好浑厚的根基！”师无人见了，暗暗叹息不已。 眼前所见之景，分明是一步莲华与一页书得证佛果的景象，尤其是一页书，其积累之深厚，功德之高深，已然有望证得传说中的佛陀果位。 眼前的可不再是什么凡人，而是真正的活佛！ “此次冒昧邀请先生前来此处，乃是先生与我佛有缘，特地一见。” “然也。” “与佛有缘？”师无人相信自己现在的表情已经非常精彩，想不到自己也会受到这么神棍的台词！ 他咧了咧嘴，试探问道：“圣尊者该不会是想我在万圣岩出家吧？” 一步莲华轻声说道：“居士想差了。” 还好还好，不然我就得打出万圣岩了师无人松了口气，不过一步莲华随后一句话，却又令他倏然一惊。 “你皈依我佛的时机还未到来，尚不能入我佛门。” 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这神棍看到关于我的未来了？ 不会吧？！ 师无人骤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一步莲华是霹雳世界出了名的神棍，弃天帝之劫都能看到并且做出部署。出家人不打诳语，现今他突然这么说，必定是看到了自己皈依佛门的景象，难道 等等，他看到的到底是我，还是 一页书突然开口说道：“天定之数，非人力能够扭转，担心亦是无用。” 师无人神色变得颇为古怪，书大，你这语气完全不是在安慰人啊！ “如此看来，倒是我多嘴了。罪过！”一步莲华告罪一声，“今次主要的目的，非是其他，一来，听闻先生曾进过异度魔界，遭逢吾之恶体，想打听一二讯息。二来，是想与先生谈论一下佛、道之别。” “吾也颇为好奇，先生勿怪我等二人多事。” “” 师无人一怔，心中颇为疑惑，一步莲华打听袭灭天来的事情理所当然，毕竟双方善恶对立，必有一战，可他与一页书拉着自己谈论佛道之别就有点说不通了，毕竟两人都是登佛境的佛修，而自己只是顶先天左右的水准，境界高下立判，根本用不着多此一举。 一步莲华见师无人没有表态，出声问道：“先生意下如何？” “只要两位大德不嫌我道理浅薄，自然是求之不得。”师无人收起思绪，不管怎么说，一步莲华和一页书总不会对自己不利，且看下去再说。 “既然如此，先生请坐。” “请。” 清圣庄严的万圣岩，今日再迎客人拜访。只不过这位客人，却非是贵客善客，而是不之客。 一袭黑袍裹体，袭灭天来大步走进清圣佛地。 魔威浓郁，瞬间亵渎无垢清净之地，金灿佛辉虽是依旧，但却突显魔气杂色，却是深渊断层的恶体，正式挑衅整个万圣岩而来。 袭灭天来顺着岩壁石梯往上看去，别有所思道：“万圣岩已深涉尘世看来吾来的正是时候。” 前足甫一踏入山门，大殿广场之上，已见一众罗汉结阵守备。佛魔势不两立，袭灭天来全无隐藏踪迹的正式前来，万圣岩众僧自然不会察觉不到，在大日殿领事主持下，一众罗汉结阵以待。 睥睨的目光扫遍四周，袭灭天来嘴角冷笑饱带轻蔑，全不将身前佛门阵法放在眼内，一双利眼越过众僧防线，看向万圣岩深处。 “无垢不染尘，光明照大千。” 既然敢孤身一人上佛门圣地挑事，对方的实力必定不可小觑。大日殿出面的两位领事深知此点，朗然诗号声中，两人挺身众僧之前。然而，当袭灭天来的面容映入两僧眼中，那与圣尊者一模一样的面容，顿让两位僧人同时愕然失色。 “这样的表情自诩圣洁的佛门宝地，竟也罔顾清规戒律，令人倍感荒唐啊。” 明明是平淡无波的语态，光明、无垢两位尊者，却从其中觉袭灭天来话语，对自身疑问的肯定以及轻藐讥嘲。只不过当年一步莲华分化出恶体之事被前任圣尊者隐藏，两位僧人并不知晓，故而一时哑然无语，不知如何应答。 “利用圣尊者慈悲，窜逃魔界的狡诈恶念，何来藐视佛门的资格？”就在此时，一道铿锵有力、正气刚严的声音响起，打破场间寂静。只见一袭湖蓝的华贵身影，缓步走上前方，定视着袭灭天来。 正是大日殿身份仅次于圣尊者的主事善法天子！ “天子，现在尚未到非理念之争的时候。一步莲华人呢，吾前来此地，他怎可不亲自出来迎接？” 善法天子神情冷峻道：“魔孽狡诈，但在善法之前，不容你如此放肆。” “吾不过是来见一见伪善的佛者，天子为何如此动怒？随意犯下嗔怒之戒，汝这即导师做的不够啊！”袭灭天来淡淡轻笑，全无被众僧围困的紧迫感。 “对人，当以慈悲为怀对魔，当以霹雳手段。”善法天子佛法精深，并不轻易受到袭灭天来言语挑拨。 “众人凝神布阵！” 两名主持互一对视，心知除魔卫道即是大日殿职责，当即腾身冲入阵眼，高喝道：“众罗汉，布阵。” 一声方落，众罗汉立即响应。 嗡！ 众罗汉站定阵法方位，信念与真气彼此连接，刹那间，梵音轻响，佛光浩然，金色结界加持诸人，一股涤荡妖魔的滂湃佛力席卷四周。 “在吾面前，佛阵又有何用！” 身为一步莲华的恶体，袭灭天来也怀有一步莲华所有的记忆，大日殿众僧布下的阵法也在其中。一众镇殿罗汉与沙河罗汉，施展沙罗天法布下的卍字法阵，其中虽有变化改进，但是以其极道境界的决定修为与眼光，顷刻间也足以将其所有变化看透，做到了然于胸。 佛阵迅动，金色佛光笼罩整个广场，袭灭天来轻巧转身，避过一众罗汉杀招，依然不忘使用言辞干扰众僧神智：“天子，明知我与一步莲华原是一体，佛门阵法与吾不过是一桩笑话，为何还如此作为？难道你不顾众罗汉的性命吗？” “你若由此能耐，为何又只动口舌！”善法天子如何会让他得逞，言辞反击间，佛能灌注手中拂子，纵身跃入佛阵，引导佛阵再开奇妙变化，抬掌重击轰向袭灭天来。 砰！ 袭灭天来来者不拒，抬掌运聚魔能，双掌交触，砰然巨响之中，魔者不由自主足退三步。虽是毫无损，却落入下风。 “嗯！？怎会如此？”一掌占据上风，善法天子却并不高兴，反而心中生疑，袭灭天来与一步莲华乃是一体两面，除去思想，其他诸如天赋、根骨等都是一模一样，以一步莲华的能为进境观之，袭灭天来的能力当不至于只有如此程度。 袭灭天来猜出对手脑中所思，淡然开口：“很奇怪吗？” “确实疑问，你之进益不及吾之预期。” “这道身外有身之术凝聚的化身，所能挥的实力有限天子，大日殿即导师、殿主善法天子，你之能为，令吾失望了。” 说话之际，袭灭天来五指箕张，右腿踏前，双掌分化，引聚邪能汇聚身前，尚未竟功的七邪之功初展尘寰，浩荡邪威铺天盖地。 “回照大千！” 汹涌魔威侵染荡魔法阵，善法天子心中凛然，忙将佛功提起，法相庄严，同时引领众僧之力，汇聚为一，挡下魔者杀掌。 袭灭天来境界高决定，然而在此的毕竟只是一道化体，所能挥的实力有限，纵然比善法天子强，也只是强出一筹，有众僧以佛阵加持，优势荡然无存。双方战了片刻，局势陷入僵持之中，渐转至对袭灭天来不利。 “再战下去也是无益，目的已成，浪费气力无用。”心中念头电转，袭灭天来身影一转，轻松脱出佛门阵法钳制。 “天子，代为向一步莲华问好。” 说罢，漆黑身影如梦幻泡影般消失，无影无踪。 “一道化体就已如此厉害，袭灭天来不容小觑啊！而且”善法天子内心满是愁容，余光瞥向一众僧人，果然大都脸上浮现怀疑之物果然狡诈！” 袭灭天来此来万圣岩的目的有二，一者，扰乱一步莲华修习七佛灭罪佛功的步调，为自己修为七邪荼黎争夺时间上的优势二来嘛，就是以其与一步莲华之间的特殊关系离间万圣岩诸佛教与一步莲华的关系，分化万圣岩的实力。 前一个目标因为善法天子的阻拦而未成功，但从一众僧人战后的表情来看，第二个目标显然是成功了。 善法天子已经能够预料到，诸多教派代表前来大日殿质问圣尊者袭灭天来之事的那一幕很快上演。 万圣岩看似强大，但内部其实并非铁板一块。教义上的分歧导致理念上的差异，万圣岩也因为佛教门派众多而多有派别，如果圣尊者被质疑成功，那大日殿的声威下降，万圣岩的情势将会危如累卵！ “此事必须只会圣尊者！” 情况果如袭灭天来所料，其与一步莲华的关系遭到其他各派佛门代表的质疑，不过善法天子强势出面，压下各派代表疑惑，令局势暂时稳定下来。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万圣岩经此一事，已经不如以往团结凝聚。 万圣岩内部的纷乱在善法天子的压制下并未扩大，与一页书和一步莲华论道的师无人无从得知，自然更加料想不到外界江湖上五大神器的争夺闹得风风雨雨，几乎每天都有大批武林人士因此丧命。 江湖动乱不堪，武林正道忙于四处救火，羽人非獍与燕归人之事经由谈无欲和练峨眉策划，缓缓摆脱往日桎梏，刀戟戡魔之策渐成。 另一方面，窥得伏龙壁上预言的鬼梁天下，处处抢占先机，五大神器被其轻松夺得其三，不解之护、锐感之缨、苍天之行加持自身，一身实力已然大幅增长。由此，其正式开始设计，针对其他鼎炉分峰的好友。 在其暗中布置之下，脑还颠、金包银先后死于皇甫笑禅成名绝招五残神功之下，隐居残林，独来独往的皇甫笑禅百口莫辩，其后谈无欲也被五残神功重创，练峨眉欲出面征询，被好友号昆仑阻止，代为接下此事。 三日后，号昆仑亲自前往残林质问皇甫笑禅。 而在此时间里，魔界却像是突然偃旗息鼓，半威胁、半引诱，把善于铸造之事的七巧神驼悄无声息的骗进魔界当中，并且达成协议。七巧神驼帮助魔界熔炼铸天石，用于修补魔界断层。 同时，魔界派密探严密看守万圣岩，只等师无人出来，便即大军围堵，誓要擒拿师无人。 “阴阳骨或者师无人，两者必需其一。后者实力高强，不易得手，后者从未听说，如何寻找！” 魔族大殿之上，苦恼中的阎魔旱魃正与九祸，突见一身漆黑的袭灭天来从外界回来，开口问道：“魔者去了何处？” 袭灭天来仰望向万圣岩的方向，淡然一笑：“魔界占据苦境，愚昧僧众必成阻碍。吾去分化万圣岩的人心，也向高高在上的圣尊者宣示，吾回来了。” “哦，结果如何呢？” “万圣岩已自乱阵脚，暂时无暇参与苦境之事。” 袭灭天来早就料定善法天子会出面压制众僧质问袭灭天来，强迫之下定会令更多僧人心怀不满，各教派与大日殿离心离德，再无足够的人手阻碍魔界行动。而且以后即便圣尊者一步莲华出面，也决然无法收回早已散乱的人心。 再有，一道化体，轻易离间了整个万圣岩，袭灭天来之手段可见一斑！ 一步抢占先机，便是处处赢得优势，奠定胜局。一步莲华与袭灭天来宿命之战，前者已然失了先机，危如累卵。 “魔者果然好手段！”女后九祸心思巧转，已然明了魔者手段，阎魔旱魃稍后一丝，也是大声称赞。 “报！” 一名魔兵拿着一封书信快步跑来。 同时，一股奇特的波动突然沟动九祸手中许久不曾有过反应的奇特印记，女后轻挑秀眉，眼露诧异之色：“找来的好快！” 旋即，她了然一笑，“想来是感受到了压力了吧。” “鬼梁天下？对比两次书信，你果然是阴谋家。鬼梁乱世，哈哈哈，众位先知的牺牲果然值得！”这时，阎魔旱魃看完书信后哈哈大笑，将手中的书信递到九祸手中。 九祸仔细看了一遍，将之递给袭灭天来，深思道：“很可能是个陷阱，但也是我方一次难得的机会。” 说罢，九祸将刚刚的印记向阎魔旱魃展示，魔君不由一愣，继而失声大笑：“果然是难得的机会。” 袭灭天来看完书信，将之还给阎魔旱魃，提醒道：“练峨眉实力非凡，鬼梁天下未必挡得住她。” 阎魔旱魃自信道：“无妨！野心家绝不会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暴露自己，既然鬼梁天下告知我方身份，那便是有了准备。纵使不是练峨眉的对手，只要拖得一刻时间，本座就能带回天泣刀与圣戟神叹，熔炼其中的铸天石。” 袭灭天来点点头：“既然魔君心中已有定计，吾便不再多说。” 这时，九祸开口说道：“魔者，你这具化体可否一战？” 袭灭天来想了想，道：“这具化体功力有限，不过如果时间足够，吾可施展咒法加持一二，足可一用。不知女后有何差遣？” 闻言，九祸欣然笑道：“有魔者参与，此战再添几分胜算。吾想魔者这具化体出马，擒下师无人。” “原来如此，吾这就回还深渊断层加持咒法。” “多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