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红莲破碎
阴暗回廊的尽头是殿堂。 一个广阔的殿堂。 这里原本就是即将被改造为神殿的教会。但是在没有改造完成的情况下，被朝仓凉子用强硬手段购买了下来。 现在这里已经与神圣沾不上一点边了。完全是战斗之所。 ——当然了，如果和战斗的从者们联系在一起，说不定没有比这里更神圣的地方了。 殿堂里还放着音乐。 但不是祝福歌，不是圣歌，更不是颂扬上帝的赞美诗。 古典音乐。 圣殿中回响着古典音乐，吉他SOLO的《走过长夜》。这首歌整体曲调与圣歌也有一定相似的程度，很适合现在的气氛。 原曲似乎是风铃和排箫合奏的曲子，如今却被人用木吉他弹奏了出来。而且更令人惊奇的是，木吉他的这首曲子一点原来曲子的真意也没有失去，每一个音节都十分合乎节奏，可见弹奏者的技术高超。 这首曲子理论上来说并不困难。而且全曲一共只有四分钟。可是弹奏者却来来回回变奏来弹。足足十六分钟也没有完结。 音乐在回荡。 每一次高昂一分，仿佛长夜就即将逝去一分似的。 终于，这曲子终结了。 平泽唯放下了木吉他： “——还是电吉他手感比较好，木的真是难以掌握。好困，凉子怎么还没回来？” 她自言自语看向阴暗的长廊。 那里，仿佛杀机满溢。 …… 朝仓凉子走在回廊中。 长廊真的是太长了。 这里绝对不会是自己的阵地。 她一直在警惕着。刚刚离开殿堂的时候，便发现了自己落到了某个从者的结界中。 朝仓凉子本来是打算让Archer和Lancer各对付一个人，自己去暗杀御主的。 可是谁知道刚刚走到回廊中，就落入到了别人的结界之中。 而且最糟的就是，自己没有令咒。换句话说也就没办法召唤Archer过来了。 “糟了……” 这里显然是某个从者的幻境。而且很有可能是Caster的阵地。 因为这附近已经完全隔绝了“念话”，自己也没办法联系到Archer。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似乎“次元同位阵”仅存的魔力并没有逝去。这样的话在长渡神社无法涉及到的地方，自己还拥有着能力。至少近战绝对不会输给Caster。 朝仓凉子握住匕首，一步步向前走着。 忽然间，她看到了一个人影。 凉子想都没想，就将匕首投掷了出去。 当！ 响声传来。 接着，一道寒光反射回来。 朝仓凉子接过寒光，转身翻出。与此同时，人影清晰了起来。 “——你是！？” 她惊讶地看着那个少女。 穿着一如既往的服饰。 “你怎么在这里？” “……” 对方没有说话。 “我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凉子重复说道。 “资讯统合思念体已经崩溃了。” “——什么？你……你说什么！？” “是受到了……” 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小。 “喂，你怎么了！” 朝仓凉子惊慌地走过去。 正在这时——黑暗笼罩了她。 “你——” 她猛地回头，正好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红花和服的女孩。 朝仓凉子瞳孔紧缩，急忙后退！ …… … 这里正发生着战斗。 是风与火的战斗。 暴风与红莲的激战。 这战斗无法形容的炽烈。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少女与少女每一次的交手，都足以引起火焰的烈风。 轰然声不断响起。 金铁交击之间，雷光战斧与贽殿遮那也已经伤痕累累。但战斗却并未结束。 这种快速已经很难描述了。所有的从者中，恐怕极少有人能比得上她们的速度吧。这完全是以快打快，每一次出手都刁钻狠辣，志在必杀。 一度一击，一击必杀。然而由于双方的攻击都太过于凌厉，所以这场战斗迟迟没有终结。就仿佛是大火得不到控制一般，将这附近的次元同位阵摧毁得一干二净。 夏娜已经出尽了自己的自在法。同时菲特也将魔导器的模式转换了多次。除了雷鸣震破和斩剑模式没有使用以外，包括雷神震怒、光子灵枪等招数也几乎全部用了出来。但任凭雷电暴风如何呼啸，却始终无法取胜。 这样下去的话，魔力会不足的。 比起现在魔力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夏娜，菲特自己是耗不起的。 然而，首先急躁的并不是菲特，而是夏娜。 “你这家伙！” 贽殿遮那轰然袭来，接着夏娜借着威势退后了几步。用刀指着菲特。 菲特停了下来，两个人微微喘息。仿佛战斗暂时告一段落一般。 只不过，夏娜的话却将这个错觉打消—— ——“小孩子游戏差不多该结束了！” 夏娜将贽殿遮那摆向一边，火花四溅： “我现在承认你的实力了，菲特·泰斯塔罗莎。但是，” 她话锋一转—— “你到现在为止，至多只能说能力更胜我一筹而已。” 确实如此。 即便自己的魔力已经完全充足。可是还是在对方那种普通人做御主的情况下勉强打了个平手。而且这只是近战，并没有算上魔力炮等远程手段。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适任于Saber这个职介的！搞什么嘛，到现在为止一直拿着镰刀。不要说什么Saber已经成了死神的代言人这种冷笑话！” “——吵死了。” 菲特将雷光战斧举起。按理来说“吵死了”这句台词不应该从她这里说出才对。 夏娜显然也是愣了一下：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那我就直说好了。” 烈焰的少女将烈焰之刃紧握： “我已经不打算要圣杯了。但是和你的胜负必须要在今天决出！……然后，我就会回到我的世界——无何有境。无论是悠二还是亚拉斯特尔，都已经等急了吧。总之，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见识到你成为Saber的凭依。” “那我就如你所愿好了。” 雷光战斧发出了耀眼的光辉。 菲特在那一瞬间挥起自己的魔导器。 轰然一声，雷霆闪烁。一把巨剑仿佛横空出世——此刻，她已经开启了雷霆模式。也即是圣刃形态（ZamberForm）。 魔力骤然流逝。 虽然并没有用雷光一闪。但这个模式确实很消耗魔力。 暴风雷霆就像是在合奏一样，随意四散。 “这就是你的「剑」吗？” 夏娜看向雷光战斧： “果然有成为Saber的资格。不过看样子你的御主好像没有那么多魔力供你继续撑下去了呢。” “是的，所以我打算下一招就把你打倒。” 菲特说着仿佛是大言不惭的话。 但是，夏娜却没有任何恼怒之意。 “求之不得！既然你随了我的心愿，那我也就听从你这次的安排好了。” 夏娜紧握贽殿遮那，武士刀引起了大蓬烈焰： “——下一招，你我将会决定谁胜谁负。那我数到三，便开始进攻了。” 烈焰升腾。 “——三！” 火焰灌入贽殿遮那。 暴风也开始升腾而起。 “二！” 菲特与夏娜对望着。 静静地等待最后的时刻降临。 没有人先出手。 “她”也同意了“她”的话。 “一！” 双方同时出手。 “喝！” 夏娜挥起贽殿遮那。 这一刻，她用出了这次圣杯战争中，最强的招数。 不是自在法，也不是宝具。而是单纯的“自己”。 甚至就算面对所谓的天翔龙闪，她也有不败的自信！ 两个人接近了。 一步、两步、三步。 三步、两步、最后一步！ 贽殿遮那，如同火焰之龙。 但暴风的烈刃却在这神龙之下毫无惧色。 她们的身影交错而过。 暴风骤然停止，火焰之龙也已经安息。 “……” 菲特收回了宝具。雷光战斧的逐渐恢复成了宝石形态。红莲迟迟没有停止。火花仍然在四溅。就在这样的火花之下——少女的声音响起了： “——啊啊，玩的开心了。” 夏娜转过身。与此同时——贽殿遮那逐渐变得粉碎。这是魔力的崩溃。除了魔力以外，夏娜本身的存在也开始解体。这不是凭借御主便可以续命的。 但是，夏娜却没有任何悲伤之意。即便即将要消失了。她却反松了口气。 “总算，我的愿望也是实现了。在回到无何有境之前……按照约定，我就告诉你吧，现在我的御主可将会是你们的大敌哦。——她，也便是Berserker的御主。” 菲特瞳孔一缩。 “……嘛。不过与我无关了。” 她微微地笑了。 ——总算有理由去搪塞亚拉斯特尔了。输在这么强的从者手下，还真是让我心服口服呢。 夏娜如此静静想着。 接着，她化作了破碎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