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泽塾
“哦？已经察觉到了吗？” 爱德华·亚历山大有点意外的说道。 “……” 贝伦卡没说话，也没有立刻出手，连她的表情也没有任何改变，仅仅只是将智慧之杖指向了魔法师。 “你不用太过于慌张，我的目的很简单。” 爱德华·亚历山大说： “我不是和奥雷欧斯一个阵营的，想要肃清他也是当然的，况且他在学园都市里，对我的计划也非常不利。至于你……只要你肯帮我，甚至我可以给你黄金大衍术的完整版，以及你的计划也可以完全的放手帮你。” “………我的计划？” “你不是想要‘十万三千册’吗？这些天到处设置你的阵地不是也为了这个吗？” “…………” 贝伦没有说话，不过将法杖收了回来，没有再指向他。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这么做一定会有几个人察觉到——毕竟在火刑神殿完成的时候，可以感觉到一丝特殊的魔力。但是这么被人当面说出来果然还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相比之下，我对十万三千册的兴趣不是很大，所以可以让给你。” 爱德华·亚历山大仿佛有一丝嘲讽的微笑： “我是英国清教隶属‘必要之恶’教会的魔法师，但是我早就对作为主教的那个萝拉·斯图亚特不满了。我可以把十万三千册交给你，也可以把黄金大衍术以及肃清掉奥雷欧斯之后他的笔记也给你。只不过希望你能够在得到十万三千册成为‘魔神’之后帮我一起对付萝拉·斯图亚特，当然，如果你觉得清教太麻烦的话也无所谓，我已经投靠了学园都市的统括理事会，只要在那个时候你能够在暗中帮我几个小忙就可以了。” “……” 贝伦卡像是在发呆一样望着脚下，过了一会突然挥出了法杖。 轰！ 巨大的风刃猛地斩出。爱德华·亚历山大在风刃之下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斩成了两截。 他的视线还有着一丝不可置信，就像是到死的时候也没办法相信是谁杀掉他的一样。 贝伦卡走上前去几步，看着倒在血泊中完全变成了两段的爱德华·亚历山大。确认了他已经彻底死掉之后，才向三泽塾的更深处走了进去。 ——连自己的信仰都能背叛，更何况是对于合作者。 火焰从爱德华·亚历山大的尸体上燃烧了起来。 …… …… 那是一个广大的空间。 从前三泽塾的支部校长，同时也是科学宗教的著名教师所待过的房间。整个房间虽然华丽却毫无品味，反映出当初那些扭曲的欲望。简直像是走进了一间虽然注重礼节，却丝毫不懂得客户心理的餐厅一样，让人感到有种厌恶感。 看到贝伦卡走进来的时候，奥雷欧斯眼中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他的表情就只像是原本就该发生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周围的气氛带着一种极端的空虚。像是看着太过老旧而泛黄的照片般的虚无感。 这正是炼金术师的内心写照。 对这个可以cao纵全世界的男人而言，或许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吧。 但是，也因为这样，对这男人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真实的。 就好比拥有高超洗脑能力的超能力者，就算看见周围的人全部都露出笑容，也绝对不会因此感到幸福。因为，超能力者只要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创造出这些笑容。就算看到最完美的笑容，对他来说意义也只相等于动一根手指头。 一样的道理。 对于能创造一切的人来说，他所创造出来的东西，并不具备任何意义。 这个气氛，完全不像是决战场地的气氛。 奥雷欧斯伊萨德所到之处，都会变成空虚且虚无的决战场地。 贝伦皱了皱眉头，望向华贵桌上的少女。 “禁书目录……” “哦？看来你也知道茵蒂克丝？” 奥雷欧斯微微笑着说： “那我倒想问问，你是真的吸血鬼，还是正教追杀我的魔法师？” “……” “如果是真的吸血鬼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合作也说不定。只要你将这孩子也变成吸血鬼，那我就可以饶你一命。毕竟即使用黄金大衍术消除掉魔道书的‘内容’，可是这样的话她也就失去了成为魔神的机会，说不定反而不好呢。虽然我自己倒是即使是任何人的追杀都不在乎了。” 已经完成了“黄金大衍术”的他可以说自信已经满溢而出。 是的，就算是“神”降临，他也不会有任何畏惧。甚至可以说他现在对贝伦的感情不再是怨恨，仇怨。而是一种宽容，就像人类被一只猫儿挠了一下，当时会生气，但之后消气了就会原谅它。 ——这个炼金术师，完全把自己当成高于人类的存在了。 “………上条怎么样了？” 贝伦卡居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起了上条当麻。 既然茵蒂克丝在这里，那就证明上条已经和他交过手了。 ——也许黄金大衍术没那么容易对付，说不定并不像之前的魔法师说的一样是“不完整版”的。 这种阵地魔法，可以说幻想杀手是其最大的尅星。 如果贝伦卡用瓦尔哈拉神殿去攻击上条当麻，就算是完整版的瓦尔哈拉神殿，都会被幻想杀手给崩坏掉。但是黄金大衍术却没有——当然，也许奥雷欧斯对付上条的时候根本就没用过什么黄金大衍术，毕竟就算从体术上来看，身高几乎远远在上条之上的奥雷欧斯或许也占优势吧。 “神净？那是什么人？” 奥雷欧斯稍微想了一下自己记载中的魔法师，好像没有什么叫神净的。 “……没有遇到吗？” 贝伦卡安心了一些，将水晶法杖指向了奥雷欧斯。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居然就要妄图反抗我吗？” 奥雷欧斯有些生气问道。 炼金术师从怀里取出了细如毛发的针。然后瞄准了自己的脖子，像是要按下身体内部的按钮一般，将针插了进去。 “——回答我的问题！” 一瞬间，神秘的力量侵入到了贝伦的脑海中。 本来在这个时候，只为了消除后患以及见识下黄金大衍术的贝伦卡没有任何回答他的义务，但是却不知为何，居然不受控制的发出了声音…… “我不是吸血鬼，亦不是教会的魔法师。” 贝伦卡微微一愣。 发生了什么事？ 这……就是黄金大衍术？ 要是他直接说自己“死吧”，那自己就只有死了？ 之前那个没完成的大衍术好歹还有粒子的存在，其实贝伦刚刚还以为即使是黄金大衍术，也在术式的范围之内。现在看来，完整版的黄金大衍术与其说是术式，简直是“神的奇迹”了。 然而虽说如此，她却没有任何畏惧。 并不是说有自信可以赢得了，只不过她已经几乎没有“畏惧”这种情感了。 “哦？那你是何人？” 奥雷欧斯饶有兴趣的问。 ……既然不是教会的魔法师，说不定还有一点交流的余地。他相信看到了自己的大衍术，就算是神子、圣人也没办法想当自己的敌人。 但贝伦卡是个例外。 且不说奥雷欧斯是吸血鬼杀手和自己的隐患，单单是黄金大衍术就值得她付出这些危险。更何况真的留下了奥雷欧斯，他现在这种几乎是入了魔的状态简直是世界上所有人的不幸。 奥雷欧斯，一定要清除掉。 “我是……” 贝伦卡在说话的时候，忽然间整个空间被无数烈火所充斥。 “……贝伦卡·斯泰露。” 轰的一下，火焰风暴卷向了奥雷欧斯。 … 奥雷欧斯看着卷来的火焰风暴，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他现在的信心已经达到了“自满”的程度。但是这正迎合了黄金大衍术的术式之理，自满对他来说没有任何负面的作用，反而几乎可以说是他一生最佳的时候。 现在的他，就算是魔神，在三泽塾的范围内想一时半会赢他也做不到。 “——所有火焰，立刻完全熄灭！” 炼金术师将颈中的银针一下子拔出掉。 仅仅是一句简单的命令。 顿时，连被“消除”的过程都没有。一瞬间内仿佛火焰都失去了燃料一样，立刻消失不见。 所谓的火焰风暴，连一点烧焦的痕迹都没留下来。甚至让人以为之前的声势就像是幻觉似的，包括空气中的热量都没有丝毫改变。 贝伦卡退后了几步。 “咔”的一声，手上的智慧之杖的杖头出现了一丝裂痕，仿佛要破碎掉一般。 这种力量……到底算是什么？ 即使是幻想杀手也绝对做不到。 “幻想杀手”想要在消除这火焰风暴的同时，也会有各种各样的过程。 就算消除流失的速度再快，也和“消失”有本质上的区别。 但就算是到这个地步，少女的眼中仍是一片虚无。 虽然不能说是胜券在握的表情，却还是让奥雷欧斯产生了一丝疑惑——难不成她还有其他手段？ “哈哈哈哈哈……看到了吧，我们之间的差距！” 自信让他完全没在意那丝疑惑，而是大笑着说： “放心吧，虽然你不是吸血鬼，但能够在心脏被破坏的情况下还活着，就有一定价值！我不会轻易杀你的，而是会一点点研究一下，看看你到底能被我折磨到了个什么程度才死掉。” 奥雷欧斯狂笑着，将银针一下子插入到了颈中。 “——心脏全部破碎！” 咚。 少女胸中的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接着像是花瓣一样四散了起来。 “……” 贝伦卡没时间管心脏到底碎成了几瓣，将智慧之杖插在了自己的面前。 …………降术者，以灵魂为证。 “哦？居然心脏破裂到这种程度也没死？也许你比那个什么吸血鬼更有价值呢。告诉我你能不死的秘密如何？” 奥雷欧斯虽然这么说，却又掏出了一根银针插到了脖子里： “——无形之箭矢，贯穿胸膛！” 唰的一下。 就像是什么东西朝着贝伦卡袭来一样，接着她觉得微微产生了一丝痛觉，下意识的看去。 自己的胸膛处，仿佛被什么箭矢或是子弹之类的射穿了一般，几乎是空出了一个洞，鲜血流出，就像是被捣碎了的鲜红之花一样，让人莫名其妙的哀伤。 “………这样打下去我会输。” 她说道。 “哦？你已经要放弃了吗？可惜现在已经迟了，我已经打算要好好研究一下你到底有什么体质了。” “我的精灵魔法好像没用的样子。” 贝伦卡·斯泰露轻轻摸着智慧之杖，接着将它拿了起来，平平横放在面前。 魔法杖漂浮在空中，一下子碎裂，碎片就这样融入到了空气中。 “哈？这个时候还在弄这些没用的魔法阵？” 奥雷欧斯也没阻止，将银针从脖子里拔了出去： “——用多少魔力，被反噬多少能力。” 瞬间，贝伦卡感觉到自己的魔力开始混乱了起来。 本来向外以一个“规律”构造的术式反而将自己的魔力改成了乱的顺序。 所谓的术式，就是用魔力构造出一种规则。 即是说“天道五十，大衍四十九，遁去其一则千变万化。”相同，借助术的力量改为“式”。 比如说，有五十具烛台，如果你正好有这么多根蜡烛。可以摆满的话，那怎么样也只是一种摆满的程度。而如果你只有四十九根蜡烛的话，就可以有无数种摆放的方法。 术式，就是将“式”的蜡烛，摆放成“术”。 魔法，就是将“魔”的烛台，摆放成“法”。 而反噬，就是魔力在形成法的同时出现了异常，比如你要摆放四十九根蜡烛，但其中却有一根断成了两截，或者是多出了一根。如果是现实中当然可以不管不顾，可在魔法中这样的话倒下的“蜡烛”就会自动引起大火，烧掉原先的所有蜡烛。 ——在被定下了每个术式必定被反噬的规律之后，可以说贝伦卡每一次动用魔力都要承受极大地痛苦。但她的眼中却是一片空洞，没有任何表情。 智慧之杖完全融入到了空中。 贝伦卡举起了左手，一个樱色的魔法阵开始在她的脚下出现，接连旋转了起来。 “……以术的期限为界限，以法的规则为守则。” 一团不知道算是什么物质的光聚集到了她的左手之上。 “七曜的第二日·火神之光！” 轰然间，少女左手的光就像汽油一样，变成了一团火焰。 随着这团火焰，地面上的樱色魔法阵不知是被映红，还是根本变成了火之元素。几条火链一般的光线从地面上的魔法阵甩起，围绕着少女不断地旋转了起来。 少女就像是一个受难的贤者一样，周围的火链化作了一个小小的结界。而这个贤者，却又仿佛已经得到了火神的力量。 一共是三个大图腾，在她的身后浮现。火焰的文字跳跃着，发出闪光。 七曜魔法。 这个是从七曜使那里偷学来的魔法，可以说是残缺不全。但是勉强可以用来对付。 实际上贝伦卡并不是对黄金大衍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有了一定的猜测。 所谓的黄金大衍术，或许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神。 从自己知道的咒文中算，细分的话，应该是一个制造“小世界”这样的术式。在阵地里的施术者完全可以说像神一样，甚至是这个世界的“魔神”也达不到的程度。按黄金黎明的等级的话，大概已经和10=1差不多了。但从各种方面来看，施术者的能力都仅仅只是8=3的级别，别说是10=1，就算是9=2真的出现的话，应该也能对付得了黄金大衍术了。 可惜的是，精灵魔法使在这阵地之下，能发挥的作用很少。 如果是在大衍术阵地之外直接应对的话，应该还可以摧毁三泽塾，最不济也能针锋相对。但如果是在阵地之内的话，只能说是8=3的贝伦卡，在没有借助“时”这一术式的情况下想要对付，可以说是很难。 只有用七曜魔法了…… 就算一时间没办法反败为胜，至少能争取时间多了解一下黄金大衍术的本质，说不定还能分析其“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