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和平日子的尽头
尽管烈阳大军已在五十里外驻扎，但他们一点进攻的架势也没有，根本无法让人猜透。 凌珊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死守铁壁城。每隔数日，就会派几支小分队，在夜幕的掩护下，前去刺探军情。 可无一例外，得到的结果，都不尽人意。 军务沉重的凌珊很多时候无法抽身，所以灭阳小队日常的习训，从每天必训改成三日一训。 轻松惬意的杨皓在这大战氛围无比紧张的军营中，简直就是格格不入。 他一有时间就找司马宏切磋，从而锻炼生疏的枪法，增加实战经验，磨练《幻月迷踪踏》。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 铁壁城平静的生活，也在这一天，终于划上了句号。 月黑风高依旧挡不住杨皓修炼的热情，他在军帐之中苦苦参悟《幻月迷踪踏》的第三卷。 花了一个月时间，才堪堪练成前两卷，且还需多加磨练才能达到大成。尽管如此，他的实力已不可同日而语，有了质一般的飞跃。 《幻月迷踪踏》共九卷，每一卷都要有其要诀，分别是速度、灵活、飘逸、轻灵、残影、瞬身、入微、幻月、迷踪！ 速度和灵活还算容易理解，可到了第三卷，参悟飘逸意境时，杨皓却无可奈何。 为此他还多次请教司马宏，何为飘逸，怎么做到飘逸。 司马宏所给的解释也是模棱两可，那种感觉如同飘落的枯叶，又像是随风飘扬的旗帜……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杨皓更是听得一头雾水。 于是他开始研究枯叶飘落的情形，企图悟出意境的真谛。 “敌袭，敌袭！” 杨皓摸着手中几片枯叶愁眉之际，军帐之外忽而传来这么一道突兀的声音。 “客人都到了，不出去看看，也太不给面子了。” 杨皓的神识感知早已翻盖而开，将隐藏在军帐外的三道人影完全锁定。 尽管这些杀手已经使用屏息符箓压制了气息的波动，但在杨皓强大的感知面前，还远不够看。 他取出赤炎长枪，幻月迷踪踏身法爆发，速度快到了极致。配合漆黑夜色的掩护，那三道人影甚至还没看清杨皓，经脉就被强行打断，修为尽失。 尽管杨皓打算留他们一命，但这些家伙早就服了剧毒，没过几息就一命呜呼。 “司马兄，你这边情况如何？” 杨皓与司马宏的军帐相距不远，为了保险起见，他瞬杀围攻自己的杀手后，先去与司马宏会合。 “杀手实力不强，伤不到我。” “看来此次夜袭依旧是军中jian细所为，情况跟上次差不多，只是袭击的对象换成我们灭阳小队而已。我们分头行动，去帮一帮那些排名较低的武者吧。” 杨皓很快就对目前的形势作出了判断，司马宏亦有所赞同，二人马上采取行动。 这一夜，铁壁城透出了肃杀的压抑，在乌云盖月之下，血腥伴着凉风弥漫了军营。 杨皓的猜测没有错，刺杀的目标是灭阳小队。可他却没猜到，刺杀的重点为小队的后五十位武者。 杀手嗑药后，修为大多都在炼体四重巅峰到炼体五重之间，而灭阳组的后五十位，清一色的炼体五重中期到后期修为。面对十人团队的偷袭，那是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就被无情的击杀。 而且偷袭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的，尽管杨皓和司马宏已经倾尽全力，也只是救出了七人而已，其余的四十三人，全部罹难。 由于凌珊的军帐离事故发生之地较远，等她赶到之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四十三名炼体五重强者陨落，这个惨痛的损失，比起当日的三万伤亡，更为悲痛。 看着这些常在一起训练的熟悉面孔，毫无征兆的逝去，杨皓也有些不好受。 他走到一具中年武者冰冷的尸体前，蹲了下来，轻轻地将那没有闭上的双目合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周胖子的二叔，那个当日死守投注，而意外获胜的赞德。 “胖子会伤心的吧……”杨皓默念了这么一句，便离开了。 这就是战场，稍有不慎，下一个死亡的或许就是自己。 早在加入守军时，杨皓就有所觉悟，但这份觉悟与成为强者的觉悟相比，是天差地别。 战场之上无非生与死，强者生，弱者亡，这是战场上的觉悟。但强者的觉悟，则包罗万象，生与死只是其中小小的一部分而已。 昔日，紫晶狱落难，周芷兰夺气血，白夜狠心出卖，刑月被强者带走，种种伤痛的经历，磨练着杨皓的意志，让他对强者的觉悟何其深刻。 他不屈服于命运，更不会屈服于任何人。哪怕弱小，也会拼尽全力的挣扎；哪怕前路险阻，依旧勇往直前。因为他不想失去心中最原始的那份不屈，不想失去那些重要的人。 既然改变不了别人，那就改变自己，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到哪怕是神要夺走自己的心爱之物，也要弑神。 杨皓清楚，这样的感伤，在不久的将来，会陆续上演，而他只会是其中的一个默哀者而已。 …… 接下来的十天时间里，铁壁城出现了五次暴动，每一次都是jian细所为，每一次都造成了大量的伤亡。 尽管凌珊已经倾尽全力的排查jian细，但收效甚微。 多次暴动过后，军中士气低迷，一蹶不振。血腥的味道久久不散，更是让很大一部分武者感到麻木。 哪怕是灭阳小队的部分成员，也开始对军队目前的状况感到失望，纷纷退出军队，导致灭阳小队的成员锐减至四十人。 杨皓对于军中的糟糕状况一概不会过问，这本来就是一场上位者策划的炮灰之战，哪怕自己能救他们一次，亦救不了第二次。 况且，从这场战争打响之时，他就心存一个疑问。在这个疑问解开之前，他更加不会轻举妄动。 杨皓只是机械式的做好分配下来的任务，日子并未受到军中低迷的氛围影响，依旧惬意。 或许就是保持着这种平和的心态，他终于触摸到飘逸意境的门槛，开始着手修炼《幻月迷踪踏》的第三卷。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巨大的危机，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