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不甘心
我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接着拿起毯子盖在他身上。云翰飞睡着的时候还是那么可爱，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底形成好看的阴影。 “让皇上睡吧，饭菜先搁置在桌子上，什么时候他醒了再吃。”我轻轻走出去，吩咐寻灵。 “那娘娘呢？娘娘今儿一天还没吃东西呢。” “不碍事，本宫不饿。本宫想出去一趟，你跟着吧，别人都留在这里，以防皇上有什么需要，最好再派个人把福公公请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寄蓝率先跑了出去，胡嬷嬷和小纪子留下守门。 我带着寻灵往牢房走去，靠近牢房的时候，寻灵拦住我：“娘娘，你这是要干嘛？” “不让本宫多管闲事，还不让本宫去送个行吗？”我看了寻灵一眼，寻灵这才松开手。 地牢还是一如既往的潮湿阴冷，耳边不时传来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越显空旷。白贵人的牢房在最里面，安静幽深得让人感到害怕。 “娘娘。” “寻灵，路不好走，你在外面等本宫吧。” “不，奴婢为您打着灯笼。”寻灵说着，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灯笼，她站在我面前，为我引路。 我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来地牢，每次都是为了不好的事情，真叫人心酸。 “白meimei。”白贵人站在杂草堆前，定定地看着我，却一直不说话，我只得率先开了口。 “呵呵，没想到还有人来送我。”白贵人自嘲地笑笑，地牢里很暗，她的笑容半明半昧的，带着凄凉和不甘，直叫人毛骨悚然。 “白meimei，本宫相信你没做过。” “娘娘信有什么用？皇上要臣妾死，臣妾不得不死啊！真是可笑，那天皇上忽然找臣妾，臣妾还以为终于熬出头了，谁知道等待我的，居然是赐死！臣妾真的好不甘心呐，入宫本想着改变命运，结果什么都没得到，就死了……”白贵人的泪说着便留下来。 “白meimei。”我找到手帕，递给她。 她却没接：“jiejie，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meimei真是好苦，一生活得很短暂，想完成的心愿统统没有完成。真的好羡慕jiejie，拥有最好的家世、容貌和宠爱。想必商大人也很宠爱jiejie吧？自入宫以来，皇上除了jiejie，也没再见过别人了。” “meimei，别胡思乱想了。”我看着白贵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真是不敢说出实情。若是她知道云翰飞不过是为了还我个清白，再惩戒一下诬蔑我的人，不知道白贵人会不会当场掐死我。 “jiejie，之前误会了你，没想到报应来的这样快，真是对不起了。”白贵人满怀歉意地看着我，其实该说对不起的好像是我，云翰飞是因为我才这样做的。 “meimei，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身后事和你的家人。” “噗通”一声，白贵人直直跪了下来：“jiejie大恩大德，meimei无以为报，今生太短暂，只能来生报了。” “meimei，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扶起白贵人，她的双手冰冷，不知是心情的缘故，还是环境的缘故。 白贵人一直不愿开口说话，我又坐了一会儿，实在没话讲了，才起身告辞。寻灵站在牢房外，替我锁好门，扶着我离开。 “娘娘真是善良。” “不是本宫善良，而是她确实无辜。她这样的女子，在后宫其实很多。还有人一辈子没见到皇上，就被害死了。真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皇上不想娶这么多女子，那些大臣偏要把自己的女儿送进来，想着让女儿为家族挣得荣耀，却牺牲了太多女子一生的韶华。” “娘娘，奴婢会安排好一切的。” “恩，你办事，本宫很放心。”我拍了拍寻灵的手背，“不过这件事没完，连汪大人都查不出的人，必定不简单。且潜伏了这么多年，比宜妃棘手多了，我们只怕得提高警惕了。” “可是……咱们的任务好像是挑拨，并非……”寻灵面露迟疑。 “他们之间的感情极好，想挑拨没那么容易。倒不如多搅动后宫，让前朝跟着混乱，如此淮南王便能长留宫中，如此才有机会。” “娘娘说的有理。” “你觉得胡嬷嬷怎么样？”我趁着只有寻灵在的时候，想多说些事儿，毕竟寻灵更成熟干练些，人也聪明得很。 “胡嬷嬷为人沉稳，话很少，事儿办的多，勤快自律，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如此奴婢便更疑惑了，一个在后宫待了这么多年，清心寡欲之人，为何要求娘娘将她带离储秀宫？” “恩，这也是本宫想不通的地方，她太奇怪了。越是探不出底的人，越是恐怖。她又在这深宫待了那么久，非我等所能揣测。” “娘娘，奴婢今后会更加注意的。” “那倒不必，她若真有二心，迟早有一天会露出来，不是还有商无名吗？你们在明处看不到的东西，不代表暗处看不到。只要她不伤我，商无名便不会阻拦，那本宫还是很愿意用她的。” “奴婢打听过，储秀宫地处偏僻，唯有每年的选秀热闹一次，娘娘说……这胡嬷嬷莫不是为了自己的养子，来钟粹宫收集些钱财？” “若真是这样，倒好了。”我叹了口气，图钱的人最不可怕，怕就怕跟宁太医一样，不动声色地要命，“姑且看看吧，你和寄蓝不要太紧张，落了刻意反而不好。等她的屋子好了，就让她搬回去吧。既然她一直不表露，咱们就多给她制造机会。别怕，还有商无名在。” “知道了，奴婢回头就跟寄蓝说一声。” 到了钟粹宫，云翰飞还没醒，眉头还是那个样子。我实在忍不住，伸手摸向他的眉头，企图抚平。谁知刚动了没多久，他的眼睛蓦地睁开。 “皇上，对不起，臣妾……” “无妨。”云翰飞一把抓住我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他的胡子茬扎过来，一阵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