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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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雷格跟随着陈星河到达了M市,天空却突然变得暗淡,不一会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陈星河的家就在城中一条巷子的深处,那里也将会是雷格的家。 M市地处江南,如今又是初夏时节,一场小雨驱散了不少的热气,雷格慢慢地行在雨中,发现这条古巷老旧的很,但是却充满了意境。 细雨如丝,像极了柳絮,在空中飘飘荡荡。或远或近的城墙,牌楼,行人都隐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这座处处透着古色古香意味的旧城,乍看之下,除了一条条的青石板,不论哪里都是灰墙灰瓦,好似一个模子出来的,但是这种老旧的城市,总会有它独特的韵味,只要用心的去观察,用心的去品味。 雷格想到,接下来的十年,自己都将会生活在这座城市,每时每刻,自己都要把曾经遭遇过的悲剧刻在心里,并将其转化为自己坚持向前的动力。而这个产生于此时的想法,整整伴随了雷格十年,直到他踏上那片血与火的战场! …… …… 大约行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了陈星河的家,是一个有些年头的四合院。 穿过大门,就见一个影壁立在身前,影壁的墙面上刻着一个“武”字,笔力虬劲,矫若惊龙。 再过垂花门,便来到了内宅,左右两侧是厢房,正对面则是正房,中堂门前则生着两株紫藤,诚如俗语所言,“紫云垂地,香气袭人。”紫藤沐在雨中,花香却有些淡了。 雷格闻着淡淡的花香,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中堂里摆着一张檀木八仙桌,一老一少正在对弈,两人相对而坐。 陈星河说道:“孩子,去堂屋里面避避雨吧,淋了好一会了。” 不过走进屋内,雷格才惊奇的发现这一老一少都身着马褂,少年剑眉星目,长发飘逸,比起雷格来英俊得多,但这不是雷格惊奇的原因,之所以会惊奇,是因为雷格看到少年对面的老人竟然紧闭着双眼,好似从来都未曾睁开过。 不是吧,闭着眼都能下棋,这份能耐可不得了,难道是听声辩位?雷格好奇的跑到老人的身旁,用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反正闭着眼,应该看不到吧。 陈星河连忙把雷格拽了回来,哭笑不得地说道:“臭小子,不得无礼,这位可是你的老前辈,可惜的是,是个瞎子,你跑他身旁瞎比划什么?” 雷格不信道:“是瞎子?” 没等陈星河回话,那个瞎子老头也侧转头,不过他转的是相反的方向,说道:“千真万确!” 雷格盯着瞎子老头的后脑勺,心里在嘀咕,看来确实是瞎子! 雷格语气谦谨有礼的说道:“老前辈,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瞎子老头语气平淡道:“名字啊?老夫好久不用,都忘记了,叫老夫瞎子就行。” 雷格还是不死心,说道:“前辈,能告诉我你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吗?” 陈星河不满了,佯怒道:“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少打听!”雷格自然看出老爷爷不是真正的发火。 瞎子老头倒是没觉得雷格冒犯了自己,说道:“告诉你也无妨,老夫年轻的时候,初出江湖,心高气傲,数年间未曾遭逢敌手,直到遇到一个用刀的高手,我们俩交手数日,没分出个胜负,不过最后嘛,我废了他一条腿,他毁了我一双眼!” 雷格嘴角一阵抽搐,这些混江湖的气性就是大啊,切磋就切磋呗,用得着那么拼命吗? 雷格又问道:“那你是怎么来老爷爷这里的?” 瞎子老头答道:“老爷爷?你是说陈兄啊。是这样的,当年老夫跟那人交手,闹到最后就开始骂起街来,街坊邻居们都不乐意了,以扰民为由,要报警把我俩抓起来,老夫是谁,岂会把警察放在眼里? 没想到后来警察果然来了,而且还带着枪,都是真家伙,说是要带我们进局子接受调查,本来以为老夫这辈子就要身陷囹圄了,多亏了陈老哥出面,跟那警察说了几句,警察便离开了,总算是解了我们的围。” 他顿了顿,又说道:“后来陈老哥便邀请老夫跟那瘸子住在他这里,陈老哥对老夫有恩,既救了老夫的身家性命,还对老夫倾囊相助,老夫实在是感激不已,索性就住在了这里,每日帮着陈老哥看家护院,洗衣做饭,一直到现在。”瞎子老头说着话,还是一直拿后脑勺对着雷格。 雷格一阵无语,还心结,要不是你钻牛角尖,把人腿给打折了,哪来的‘结’?再说,老爷爷就是拿你俩当苦力了,你还对他感恩戴德,真不是一般的缺心眼,你也不想想老爷爷就是一个混江湖的,他说的话就那么好使?这里边肯定有古怪! 说着一个鄙视的小眼神儿向着陈星河飘了过去,说道:“我说老爷爷,您的话就那么好使,连警察都卖您几分薄面?” 但是这老家伙混不吝,毫不在意雷格的眼神,他知道这孩子鬼精鬼精的,肯定在怀疑,便神秘兮兮的在雷格耳边说道:“孩子,当年那个警察是老夫我的外甥,这事就是各取所需,瞎子和瘸子在江湖上漂泊,算是无家可归,我好心收留,他们则帮我做事,公平公正,至于真相你可别给我乱传,否则依着那瘸子的古怪性子,非把房子给我拆了不可,听到没有!” 雷格一脑袋黑线,点了点头,心说我可不是那搬弄是非的闲人! 没想到,瞎子却突然把正脸转了过来,不解道:“你这小子,是不是在心里讲老夫坏话?”
雷格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道:“没有没有,我哪敢啊。” 此时雷格看到了瞎子老头脸上那条狰狞的刀疤,正好从两个眼睛中间划过,确实有些恐怖。不过这老头一惊一乍的,能把人给吓死,雷格哪敢承认,不过他却不清楚这老头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在说他坏话,难道老头会读心术?不至于吧! 瞎子老头自言自语道:“我明明感觉背后一阵凉意,肯定是有人讲老夫坏话了,难道是那死瘸子?” 雷格哪敢再吱声,这瞎子老头爱较真,跟人切磋都能打断人一条腿,要是叫他知道自己背地里说他坏话,自己还有命活? 端坐在位子上的少年瞧得有趣,忍不住露出了个笑意,这也引起了雷格的注意。 雷格心道还是赶紧转移话题吧,便又问起那个坐着的少年道:“请问你是?” 少年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没说话,而是拿起一张白色写字板,在上面写道:“在下陈凉月。” 雷格讨了个没趣,少年心高气傲,话都不肯说,这是得多拽?有点迷惑不解,对着陈星河说道:“这是什么毛病?” 陈星河表情平淡的说道:“非也,这并不是什么毛病,你眼前的这个少年,姓陈名凉月,是老夫的养子,不过可惜,是个哑巴。” 陈凉月有口难言,便对着雷格歉意的笑了笑,意思是自己并不是故作高傲。 雷格彻底无语了,一个瞎子,一个瘸子,一个哑巴,再加上一个偶尔不着调的老头,除了自己,好像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了,自己可是来学功夫的,这里的一个个怪人,我瞅着怎么就不像是会功夫的样子呢,雷格有些犯起愁来了。 陈星河似乎猜到了雷格的想法,就算猜不准,也全写脸上了,便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子,老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希望你能明白,真正会功夫的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 你见哪个高手跑大街上大喊‘我是高手’?根本没这样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别看我这个养子是个哑巴,但是他的剑术极高,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老头说着说着,脸上的骄傲已经很明显了。 雷格有些羞愧的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以貌取人,确实错的离谱了。好在他知错就能改,这点很难得。 屋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看来一时半会是不会停了。 突然,一个震耳的声音传进中堂,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就如同千里传音一般在耳畔回响个不停:“你个死瞎子,活干完了?又偷懒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