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变局

    苏小飞把雾刚才的话转述给灵血之后，灵血表示自己知道了。

    灵血转身对莹辉道：“我们在这留两到三天，你决定好以后告诉我们！”

    莹辉道：“不用了，明天我们就可以上十三区去了！”

    “这么快！？”苏小飞愕然问道。

    莹辉转而回头对莹道：“过会我们是不是可以有时间聊一阵了？”

    莹点点头，转而对刘青道：“下午到晚上的时间全都留出来吧！”

    “所有时间吗？”刘青问。

    “是的！”莹道：“所有时间！”

    “好的！”刘青对莹道。之后又对众人道：“大家想必饿了吧？和我去饭厅吧！”

    小柳和童雨两人听刘青这么一说，几乎欢快地跳了起来。但是看到墨霏齐垂头丧气的样子马上就想到了刚才墨霏齐的“神剑”所经受的遭遇，童雨对灵血道：“灵血哥哥，小齐哥哥的神剑沾到狙獠的血之后不行了，你快帮他看看吧！”

    “狙獠？”

    “就是亚兽，是和雾在一起的那个女人说的，她说亚兽就叫狙獠！”

    灵血明白了，他来到墨霏齐跟前。“神剑”上的腐蚀性血液早已经干了，这时的墨霏齐拿着剑对着灵血微扬了一下，有气无力地问：“它还有救吗？”

    “你对战斗系统的态度有点变了！”灵血接过了“神剑”看了看，又将之递还给了墨霏齐，后对墨霏齐说道：“战斗系统是有生命的，只要你用心去体会就能感受到它的灵性。”

    墨霏齐点头道：“我已经能够体会到了，可是我没想到亚兽的血竟然能把它直接瘫痪掉！”

    “亚兽是一种奇怪的存在，以后能不杀它们就不要杀掉。赶跑就好了！”

    “为什么？”

    “以后你就明白了！”

    “那‘神剑’怎么办？”

    “它纳米单元的合金外衣受到了腐蚀，要修复之后才能用！”

    墨霏齐知道，这肯定不是个轻意能完成的任务，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以后再找机会修复吧！”灵血安慰墨霏齐道。

    灵血说完又转而向莹道：“你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莹道：“到晚上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谈！”

    灵血点点头，转身对刘青道：“有房间能让我休息下吗？”

    “你不吃点东西吗？”刘青奇怪地问道：“听苏委员她们说，你昨晚一直就在和那些亚兽们纠缠着，我想你早饿了吧？”

    “暂时不用，我休息完之后再找你要吃的吧！”

    刘青还要说什么，苏小飞暗暗地对着她摇了摇头，刘青这才会意，对灵血道：“好，那我带你去休息的房间吧！”

    刘青又对童雨等其他人道：“我们一起去吧！”

    孟语等人于是就一起和灵血跟着刘青走去，小柳和童雨却是最高兴的两个人，两人着实有点饿了。

    众人离去，莹却仍然站在原地。

    苏小飞和刘云也都没有停留，一起转身离开。

    两人一走，莹问莹辉道：“你是不是现在就有话对我说？”

    莹辉转身走向刚才刘云和孟语呆过的悬崖前，站在悬崖前，看着远处的地平线，和悬崖下的一切，感觉心胸莫名地就宽大了一些，先前心胸内积聚的不舒服的感觉慢慢地放松，最后消失。

    莹辉吐出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莹辉从胯后的腰包里掏出那本日记本来，转身将之递给莹，道：“这是爸爸给我的，我一直将它珍藏着。”

    莹只是看到那日记本的封皮时心里就像触电般愣了一下，等她接过日记本时，才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记得这个日记本！”

    见莹辉露出不明白的表情，莹问莹辉道：“你是不是一直很奇怪，我和君辉经过再造后为什么还能不忘记了对方？”

    “在今天以前我不明白，可是在清晨君辉被送往这幢建筑时，我看到你不顾一切跑出来的样子我就猜到原因了！”莹辉望着莹道：“我想当时你们已经知道自己肯定是凶多吉少了，所以才一起将自己的基因和记忆备份找人带到了别的移民舰上。”

    “可是我们没想到，两份备份居然会不在同一个再造系统上！”

    “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会把你们的备份不放在一部再造系统上呢？”

    “原因已经无从得知了。”

    “那个人——”莹辉想问那个人是不是已经死了。可是马上他又觉得自己很笨，当时的情况是移民舰一艘一艘地从太空往下掉，大概除了十三号移民舰的部分人员，和二号移民舰，就没有什么人是能完整地降落到地面上来的了。

    莹知道莹辉的想法，转移话题道：“你爸爸是怎么——”

    “病死的！”莹辉道：“好像说是什么肺系统的问题，都是和当时的空气质量有关系。加上后来一直照不到阳光，所以就——”

    “可能是和童雨的父亲类似的原因吧！”莹最后解释道：“天幕内有很多人都没有活过四十岁！”

    “从某个角度来说，我们算是幸运的了！”莹翻开笔记本，看到后面的几幅画像，道：“画得很像！”

    莹辉望了一眼笔记本上自己以前画的画，抬头望着莹。和画像上相比，现在的莹充满了成熟的魅力，而不像画像和自己对于遗骸的形象方面的记忆。莹辉低下了头，突然不敢再看莹的眼睛，莹辉低声说道：“我以前，以为姑姑就站在那个山谷里面，永远地永远地站在那里，会一直站下去。所以当孟语不小心碰坏了你的遗骸时，我曾经非常的恨孟语，所以当她受伤以后，在灵血帮她治疗伤势时，我趁机偷了灵血由她的身体里分离出来的其中一套战斗系统。”

    说着，莹辉右手握拳，幻蛇的出现让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幻蛇。莹辉接着道：“事先，我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内心深处充满了报负的痛快，可是当我一个人时我想到了你，想到了爸爸，还有孟语。我突然发现自己除了走入背离他们的道路之外，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去生活了。所以我和项然他们为伍，直到再次遇到他们时，我才寻找回了我自己。姑姑，你知道吗？”

    “嗯？”莹感觉莹辉说话的语气有些变了，莹微笑着，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莹辉，用眼神鼓励莹辉说出他的想说的话。

    “姑姑，你知道吗？看不到你的遗骸时我才突然发现，我好像很喜欢，喜欢姑姑！”莹辉说这话时，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

    “傻孩子！姑姑也喜欢你，自从发现你是莹辉时姑姑也就喜欢上你了！”莹说着给了莹辉一个拥抱。

    感受到来自莹身体的温暖和特别的气味时，莹辉的脑袋只感觉越来越清醒，顿了顿莹辉才笑着道：“姑姑，我明白了！”

    “嗯！”莹拉着莹辉的手往这幢白色的建筑走去，边走边道：“下午陪姑姑说说话吧，姑姑想知道你爸爸的事情，越多越好！”

    莹辉点了点头。

    整个下午，苏小飞、刘云和刘青发现莹和莹辉都在谈论着什么，两个人有时站在那白色的凉亭里，有时站在建筑背后的悬崖边，他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不过渐渐的刘云发现莹辉的脸上似乎不再有以前那种生硬的感觉了，有时碰到她会给她以一个微笑，那种感觉让人觉得他待人亲切了许多。

    下午，因为没有特别的事情，墨霏齐、小杰和小柳三人一同前往山下去寻找白虎和黑龙讨教打人的功夫。黑龙和琼、丽在他们来到一区之后，就暂时留在了C区的一个秘密训练营里，他们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兽化再造人一方的所谓秘密向相关的部门做了反映，之后便暂时留在了这个训练营中。白虎是和灵血一起回到一区来的，当时C区被亚兽惊扰之后，黑龙和琼、丽正好在外围，他们看到白虎和灵血赶回来时就连忙向两人打招呼，灵血为了急于将亚兽引走，没有敢停留径直飞向A区的山顶，而白虎则顺势留下来和黑龙他们一起善后。

    其实，小柳等人通过莹说过的个别话里隐含的意思已经知道了黑龙口中的几个秘密其实对于莹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秘密了，不过几个人也都没有点明，只是和黑龙和白虎讨论怎么变得强大的问题。和白虎的一番交谈的之后，小柳、小杰和墨霏齐才发现白虎对于技击的理解简直就是深不可测，也难怪黑龙虽然表面上是强盗的老大，可是提起白虎仍然十服佩服的原因了。按黑龙的话说，白虎就是真正的老大，黑龙只是个唬人的老大。之后在墨霏齐的强烈要求下，白虎又向他们演示了如何攻击和防守的技巧，以及相应的训练方法，间中琼和丽也展示了她们的身手。白虎、琼和丽的身手不但博得了墨霏齐的钦佩和掌声，也获取了训练营内的教官和参训人员的掌声，最后墨霏齐的一番讨教之后，训练营内的教官们竟然一致要求黑龙、白虎、琼和丽四人也做为教官编入训练营内，而且他们直接就开始起草了文件。当下午墨霏齐、小柳和小杰回到A区莹所在的那幢白色的建筑物内时，由那些教官们起草的这份建议书已经到了刘青的手里。发现训练营内的教官们办事效率如此之快，这不禁让小杰和小柳两人咋舌不已。间中最值得一提的是，墨霏齐的“神剑”现在也不神了，只能提在手里，怎么看怎么像是老早前武侠书里的剑客，不过墨霏齐拿着它，除了偶然看时还有几分神气之外，其他时间看起来总是显得很是别扭。

    天已经黄昏。

    莹和莹辉由建筑背后慢慢踱步过来。

    莹问莹辉道：“你决定了吗？”

    莹辉点头道：“我决定好了！”

    “那么姑姑就支持你！”

    这时沐蕾由旁边走来道：“莹姐，我想明天和灵血他们一起去十三区。”

    莹倒也不意外，点点头说：“我明白的！不过按照黑龙的说法，项然他们可能在打十三区的主意，所以晚上我和灵血谈过之后再说吧！好吗？”

    “项然他们有那个势力吗？”沐蕾很是怀疑地问道。

    “有些话他们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也在想有没有这个可能性！”莹道：“已经安排那边的观察员开始调查了，相信不久以后就会有结果了！”

    沐蕾似乎仍然不能相信的样子。

    墨霏齐拿着“神剑”走了过来，问莹辉道：“你真的不留在这里吗？”

    莹辉嗯了一声，墨霏齐道：“我也觉得和灵血在一起好一些。至少战斗系统的成长会很快！”

    莹辉笑了笑。等墨霏齐一走，莹问莹辉道：“小墨说的是其中一个原因吗？”

    “嗯！”莹辉郑重地点头，眼睛望着正站在白色亭子里面的童雨和孟语，对莹道：“至于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孟语！幻蛇原本是属于她的，我觉得幻蛇不应该离她太远！”

    “你是想还她一个人情吗？”莹倒也没有想到别处去，她很能理解莹辉的心理。

    莹辉又点了点头，道：“是！或许那以后，我会像灵血一样，到处转转，闯闯自己的路也说不定的！”

    “灵血对你们每个人的影响似乎都挺大的！”

    “是！”莹辉道：“是他教会了我们认识战斗系统，去体会战斗系统。”

    说到这里，莹辉问莹道：“灵血的mama真的是一位神吗？还有今天那个女人，雾说她也是一位神，到底怎么样才能是神呢？”

    “在我的理解中，神也只不过是另一种人类而已，他们比人有更多的自由性，如果我们是某一个星球上的高级智慧生命的话，那么他们就是宇宙级的高级智慧生命。”

    “我听说，在我们地球上的神话故事中，所有的民族都认为人类是神创造出来的。”

    “我以前不太相信这类的传说，总是认为是古代人给自己找的一种信仰的依据。可是现在——”莹的眼睛望着山下的某处，道：“再造系统如果是一个生命体的话，那么——，我有时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承认再造系统也是一位神呢？”

    “呵呵——”莹辉笑了，笑过之后，他突然又愣住，问莹道：“灵血的mama是神，姑姑你说灵血的mama会不会是创造了人类的那位女娲呢？”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莹不由也失笑道，笑过之后，莹突然一愣，心道：“会不会真是这样呢？”

    夜幕降临。

    刘青将一份文件递了给莹后，就退在一边去了。

    莹看了看文件之后，眉头微微一皱。

    看到莹的表情苏小飞和刘云自然知道肯定是有别的事情了，苏小飞问：“难道出特别的事情了吗？”

    “是关于黑龙所说的项然企图十三区的事情。”

    莹将手里的文件递了给苏小飞道：“这是那边的观察员汇报上来的，说是接到调查任务时正要送上来呢。”

    苏小飞看过文件之后，吃惊地道：“兽化人频繁出现在那边，他们在调查时还被打伤了，发现小股兽化人军队至少有一千人以上？”

    刘云奇怪地道：“会不会是搞错了？兽化人分出一千多人在那边，他们想凭一千多人攻占十三区吗？是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是把渗透进去的部队分散开来的话，被发现小股的部队就有一千人，那可是了不得的数目。别忘记他们可是没有明确军队数目的，而不像我们只有两万人的常规军队配置。”莹道。

    “我们的军队数量是不是太少了！”刘云道。

    “我倒希望我们没有军队！”莹站了起来，面对着窗户道：“我们原来可是一体的啊！”

    苏小飞来到莹的身边，和莹一起望着窗外，说道：“莹，我们总得保有自己的权利，总不能完全对兽化人听之任之吧？”

    “我懂，可是，我有时真的困惑于面前的局面！”

    “我们也是，可是我们还是得接受命运这样的安排。”

    “凌宵他醒了吗？”莹问。

    刘青答道：“还没有！”

    莹不再说话，望着窗外的黑暗——

    是夜。十三区。

    刚进入睡梦中的人们，突然被强烈的爆炸声惊醒，在爆炸之后是短暂无声的空白，接下来的是不停地粒子武器和激光武器的交火声。伴随着兽化人的怒吼声，平民们的哭喊和各种武器的射击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

    胆大一些的人，矮着身体隔着窗户向外偷偷地张望着，不久住在十三区管理委员会大楼附近的人豁然看到管理委员会的大楼前惊人的一幕——

    十三区管理委员会的大楼之前，以几名兽化人为首的军队正在攻击大楼，其中一名兽化人的形象尤其深入众人的噩梦，这个人两手是巨大的爪子，他顶着大楼前击向他的能量武器的攻击，右手一个怪兽头颅不停地发射出黄绿色的能量冲击，每一发能量弹都能将守在大楼前的卫兵击杀数名，随着他的攻击，大楼前的抵抗越来越弱——

    这名浑身布满鳞片的人，赫然是武七的形象。看到管理大楼前的抵抗逐渐被肃清，他发起一声高吭的嘶吼，抢先一个人冲向大楼，左手的利爪只是随便一扫就将拦在大楼台阶前的一个卫兵拦腰斩成两截，右手又发出一发能量冲击，将紧闭的大门轰得粉碎。

    在他的身后，无数的人一个个怪叫着冲进了管理大楼，就着大楼前的火光，这些冲进大楼里的人个个张牙舞爪，长相奇怪，无一不是兽化人的形象——

    是兽化人在进攻十三区了！

    下半夜，消息传开，人们纷纷开始反击，他们的武器多是民用的不同工具，小型的民用激光器和其他类似的工具，甚至有人竟然拿出了以火yao推力发射的上一代武器，只有为数不多的人，从卫队的尸体上找到了像样的激光武器。这些人迅速组建起一支武装力量，开始反冲击刚被攻陷的十三区管理委员会的大楼。

    毫无疑问，一面倒的战斗很快结束，这只新组建的武装力量只在半小时之后就被攻占者肃清。

    接下来本来是没有悬念的时刻，但是不甘心的十三区内某闲职在家的管理人员紧急联系了紧领十三区不到五公里远的二区管理委员会，二区和十三区向来是互通有无，始终坚持自立原则的。本着合作的态度，两区经常交换管理意见，同时也备有一份互相紧急救助的协议。在接到十三区的求救信息时，二区的管理层紧急召开临时应急会议，最后一置同意通过应急预案，于清晨时分向十三区原管理委员会大楼发射了抛射磁爆攻击。

    抛射磁爆攻击是一种以抛物线方式发射的短程核磁辐射类的磁爆攻击武器，是公认的对限定区域内非常有效的攻击方式，能非常有效地将某一有效区域内的反抗力量或者恐怖分子迅速清剿。

    可是令十三区内的人们没有想到的是，就着初升而上的太阳光芒，十三区管理委员会大楼的楼顶上两个长相颇相似的兽化人并排站立，就在磁爆抛射攻击击在大楼前的一瞬间，两人齐力只凭自身的力量，竟然将磁爆弹拦截，接下来两人做出了让此后十三区内众人都失去抵抗心的事情，两人竟然合力将磁爆攻击弹原路反击而回。同时伴随着的是，另一位兽化人由手臂上的怪兽头颅发出一团巨大的黄绿色光团，击向仅隔五公里之外的二区。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紧随其后的是二区发生了同样类似的攻击事件，由于抛射磁爆弹被误差很小地反击而回的原因，二区凭以自傲的移民舰攻击炮台和自卫武器竟然大部分失灵。在经过激烈的巷战之后，短短的两个小时二区内除二号移民舰之外的所有区域沦陷，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二号移民舰区域受到攻击，攻占这里的部队才第一次显露出他们的真实面目，部队混杂，有普通人的部队，也有机械人，更少不了兽化人的指挥。

    次日上午时分，攻占者同时宣布二区全区范围包含移民舰所在区域和十三区已经被其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