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4
即便是知道自己面前这个女子是曾经心心念过的，他也不得不这样做。他无法容忍再次失去她的，而自己还无法做任何事。只要将这里的事一了解就可以将她再次解开封印，并能想法修复她那微弱的元神。 苏寒枫将一切都想的很美好，想到他能够与绮蓉有以后，就觉得做任何事都有动力。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那个封印只有等百年以后才能解开……就像是老天爷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苏寒枫终结乱世建立新的朝代，软弱的君王朝在他大军的起义下土崩瓦解。 完成这些事的苏寒枫第一件事就是去往封印楚寒生的地方，一次又一次启动阵眼，就是想要将她从封印中解决出来。 起初的楚寒生待在冰封的水柱中，听到声音，看不见人。木讷的保持着当初被封印时的表情，不由的让苏寒枫看着有些心碎。原本只是想要保护好她，当他能够雄霸于天下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安全。 可这份安全里并没有他，就算是他给予她承诺中的太平盛世，可最后她却无法与他站在一起，一同看这大好河山。 楚寒生在这记忆中看到苏寒枫好多次好多次来到这里，有时候是一个人拿着一壶酒，有时候就孤独地坐在那。而这一切谁都知道，只有那被封印的人不知道。 就在这稀疏平常的一天，一个黑衣人来到这座山中。因一场乱战，原本昌盛的琼霜门一下子寂寥了下来，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而其中首要的掌门却平白无故的失踪，琼霜门也至此开始落败。 如今站在权力顶端的人却是从那落败的琼霜门中走出来，而他丝毫不愿对他人提及他的武学，他的过去都与“琼霜门”这三个撇不开关系。 “来者何人！”一声娇喝响起，手中的长剑毫不留情地朝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仿佛知道她最终会落在何处，只是轻轻侧了一个身就将这凌厉的一招避开，只听那人开口说道：“我只是来看看她。” 那声音犹如破风声般，低沉的可怕，不由让木婉有些心惊，没想到这阵法会让人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师父，自从封印阵法之后就没有再见到您的行踪，我们以为……”木婉将剑放回了剑鞘，赶紧将那黑衣人扶住，这么一扶自然是感受到那具身体是多么的破败。 “施展那样的禁术自然是要付出代价，往后你所受的也跟我一般。”黑衣人说着，在木婉的扶持下慢慢朝封印楚寒生的地方走去。 当看到那冰蓝色的冰柱中包裹着穿着嫁衣的楚寒生时，他却无尽的感叹，喃语道：“寒生，你不要怪我，也不要怪大家。这也许我们能做的对你做好的选择。” “师父，我相信以后师妹会明白的！”木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为了这个封印，师父将整个琼霜门都付出了，而且还燃烧了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其中参与的阵眼也同样用寿命来做出贡献…… 这百年的封印，他们两人各自付出五十年的寿命，而最终同楚寒生一起承受百年孤寂的还有木婉。最终流逝的时间会一下子返还到木婉身上，她会从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变成白发苍苍佝偻的老太婆。 而苏寒枫与陆致远付出的五十年阳寿，则是表示替楚寒生这空缺百年而去活着。这世间没有平白无故而来的长生不老，只是有些人看不到有人默默地在付出。 这就是为什么封印一旦解除，木婉会突然变成油尽灯枯的老人，而楚寒生依旧还是当年的模样。她空缺的百年岁月都有人替她去承受，于是便有了年轻的苏寒枫会因为一个小病而去世，陆致远年纪轻轻也离世。 “师父，你来了……”苏寒枫说着，也毫不在意他们的看法，径直地朝冰柱走去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上。 黑衣人看到苏寒枫这样颓废的坐着，不由地摇摇头，他无法理解曾经的苏寒枫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而你也要做你该做的。我会用自己最后的时间做该做的事情……”黑衣人说着略有些留恋的看向那冰柱中的人，“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们都该一直走下去。” “师父，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这个阵法解不开的吧？”苏寒枫自嘲的说道，从他师父答应让楚寒生与陆致远成亲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半点机会再与楚寒生再续前缘。 “寒生与绮蓉，原本就不是同一个人。难道以后让寒生知道你只是将她当做绮蓉的影子，那你所做的一切，不是为让她更加伤心？”黑衣人说完，缓缓地坐在苏寒枫面前，将他脸上的蒙面取了下来，那么一张沧桑的脸犹如枯骨般。 那虚幻的楚寒生看到这张脸时，眼中的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流。曾经健硕的身子一下子就变成这副枯骨的模样，脸上的皮肤毫无生气的挂在骨骸上。 如果不是能够开口说话，谁都会觉得这是一句干尸，能够以这样的方式活下来可堪称是奇迹。 “难道当初你不是也将她当做是绮蓉吗？”苏寒枫疲惫的说道，他做到了王朝一统，同样也做到了这样的太平盛世，可突然发现这么做，一点意义都没有。 “所以我们都错了。”男子说着起身，抬头看这楚寒生，“寒生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而不是作为谁的替代品。” “现如今这话说的好听，可当初为何都没有看透？她能活着，用我们希望她能活着的方式活着，她会恨我们吗？”苏寒枫冷静地说道，“这些日子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我，在我心中绮蓉就仿佛变成了一切。当年没有保护好她，内心的愧疚随着时间慢慢积累，看到就算是她仅有的一丝意识也想要好好保护。内心千千万说着不能将她当做替代品，就是做不到啊！” “寒枫，好好活着，不要辜负任何人。”男子说完不再留恋这里，步伐略微有些缓慢地离开他们的视野。 站在一旁的木婉听着这一话不由陷入了沉思，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是在追寻什么，一旦得到了，那个目标就消失了，从而变得迷茫。可人总要想办法活下去，就算是这个目标实现了，那也要有下一个目标去做…… 约束人的同样还有责任，苏寒枫有着让天下太平的责任。即便当初他是为了一个人而去这么做，可一旦去做了，这条路就无法回头，他们也就必须要走下去…… 原来这一切……不光是苏寒枫参与，还有自己的师父。仿佛他们这么做了，才能将自己从这个死循环中解脱出来。 虽然她不愿去当绮蓉的影子，同样也不想他们那么凄凉的死去。就算苏寒枫最终安葬在皇陵，内心深处还是想念着绮蓉，可惜的是如今的楚寒生就只是楚寒生而已。 看完这一切的楚寒生竟然有些发愣，所有的开端都是由他们对绮蓉想念开始的。人已经离去，可思念他的人却无法停止，因为某些人与思念的人相像，所以他们才会格外的感伤与重视。 久而久之，他们也就分不清究竟当初是为了某一些相似的地方而在意那个人，还是因为原本就是被这样的人所吸引。至今都没有人能够解释清楚这件事，当然也就不再追究。 而他们能为楚寒生做的就是将她送出这样的漩涡当中，她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不必要为了谁而改变自己，也不用再担心会成为谁的影子。 “原来这就是真相，我所追寻的仅仅只是这个？”虚幻的楚寒生蹲下身子，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流。 “你没事吧？”一个声音将沉浸在悲伤中的楚寒生唤回神来。 楚寒生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眼前的男子，竟然会在这一刻觉得他就是自己的苏师兄，也许还是内心中有一丝绮蓉的意识在作祟吧。 “没事。”楚寒生故作平静的说道。 苏永澈舔了舔干涸的双唇，他们在这里应该被困了三个时辰，这么长时间不喝水略微觉得有些难受。这皇陵被堵的严严实实，一点能出去的缝隙都没有，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这里困多久，显然多一些体力对活下去就多一些生机。 “口渴？”楚寒生看着苏永澈这个样子，不自觉的问道。对于养尊处优的皇上来说，这么长时间没人照顾待在这个阴暗的地方，显然是极其不好受的。不过眼下，他们要解决的问题是水…… “略微有一些。你看到了什么？”苏永澈关切的问道，看得出来楚寒生那湿润的眼角，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他们两人身处皇陵之中，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那他应该也有所感应。 然而奇怪的是，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就只能说明楚寒生在触碰到玉棺时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 “这个皇陵有古怪？”苏永澈问道。 “没有。”楚寒生摇头，然后抬头看了看皇陵之顶，然后再看了看四周，除了玉棺就再也没有特殊的东西，“我们应该能出去。” “能出去？”苏永澈不相信的问道。 “如果再这么下去，我们都会死的，所以试试总是没有错。”楚寒生笑道，然后起身朝四周一一抚摸过去。 而楚寒生的笑容让苏永澈为之一愣，虽说以前楚寒生对着他也笑过，那只是生疏出于礼节的笑容。可现在却感觉是出自真心的，感觉到楚寒生就是楚寒生，而不是他的妃子沐琬，仅仅只是楚寒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