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逼入绝境
林有悔去而复返,及时救得杜震一命,自己却被鱼尾扫如养龙池中,她失声高叫,杜震听音辨人,识得是她,再看鱼精忽然跳入碧塘水中,向着悔儿游去。 他当下大急,吼喝一声道:“悔儿!”手与话声同事而出,将羽扇向水中一掷,人也随后跳起,扇落水面,脚点其上,再一个翻身,便踩上鱼身。 他知若是自己也入水去,定是赶不上那鲤鱼精快,它可本就是水中之物,自己自然是与它不能比的游水之快。猛然间想起自己手中羽扇,阴长生可曾道过,这把扇子入水不沉,便将其掷在水面,作个跳脚,这方赶在它游到林有悔处之前跳上了它身。 林有悔看的真切,大叫一声:“揭它的鳞片!”原来方才她正是在鱼尾之处掀下鱼精的鳞片,那鱼精才疼痛不堪,扑腾起来。 正是鱼怕拔鳞,龙怕抽筋。聪不同智,林有悔虽是无有杜震那样的谋略智策,小聪明、阅历却比他要胜出一筹。 杜震经她提醒,忙俯身揭鳞。妖物鱼精身上鳞片大如人掌,薄而通透,软而顽坚,硬中带韧,却是极易剥落,正好刀匕在手锋刃刮鳞再好不过。杜震一通狂刮乱揭,“哗哗”声响,那鳞甲瞬时掉下不少。 鱼精立时疼痛难当,便在林有悔的面前翻腾跳腾起来,似是要把杜震从自个儿身上甩将下去。 杜震这次却是有了经验,左手早已抓牢它的鳍刺,任由它上下、左右翻飞,自己便如膏药一般贴住它身。 林有悔被水花溅呛,憋忍不得,也得了空当,立向岸上游去。 妖物哪有闲心再顾她,觉背上之人未被甩脱,转向碧塘深处潜去,杜震也随之没进水去。 含光露大叫一声:“快撒手啊!”林有悔闻听,心知不好,停身转头看去,水面之上已是无物,也是大叫一声:“震哥哥!”她喊完便要潜水跟去。 含光露大吼她道:“丫头,你快上岸,跟了去只会添乱,能救得他吗?” 林有悔一听当即泪流颊面,向着水中喊道:“杜震,你快上来啊!” 含光露对她沉声道:“他哪里还听得到。”言毕旋即起身,与石岩童道:“石兄弟,老夫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现下我要救我的徒儿!” 石岩童微微睁开眼目,回他道:“含帮……主,多谢,在下……咳……已是好了许多,您快救震儿。” 含光露与他道完,速与林有悔道:“丫头快快上岸,老夫要展神通,恐会伤及了你。” 林有悔闻听他言,知他要救杜震,立时游上岸来,与他问道:“你……你不是中了毒吗,怎还能施展得神通?” 含光露叹口气,摇摇头道:“你这毒算的了什么,老夫早已吐出。” 林有悔心说原来你早已无事,那怎还叫杜震猎妖?心中不解,却也不是发问之时,急道:“那快救你徒儿啊!” 含光露反问她道:“丫头,你怎么跑了又回来?” 林有悔心焦杜震,不答反求道:“别废话了,快救杜震!” 含光露不急却笑道:“呵呵,若他连闭气都坚持不了多久,便真做不了我的徒弟了。” 林有悔一听还是急道:“我在林子里听到闹声,便返了回来,没想到你们竟真遇了妖,你既然无恙,就赶快出手猎妖吧。” 含光露也不再说,身子一纵,跳在塘水之上,脚踩水面,不没其中,定睛瞧那水中,寻鱼精与杜震的踪影。 虽有明月当空,却也是夜晚之时,平素看物都是不清,莫说这水中更是漆黑一片,他却是金睛火眼,一眼便寻见他两个影子。 两丈之外,一丈深处,杜震正趴在鲤鱼精的身上,双手狠狠把住鱼鳍,任它狂游。含光露忙提气丹田,行气掌缘,对着它处便打出一掌。 那掌风袭入水面,嗵的一声,竟是如雷打一般,击起数丈之高的水花儿。 杜震闻听抬眼便瞧,趁着月光,猛见一立掌虚形入水,快如飞箭,向着自己之处奔袭而来。水面之上,师傅立在其上,正看着他,他当下便知那虚形为师傅掌风所化,心道好厉害的掌法啊,不仅能掌风化形,打入水中还有如此威力,如是这般,这鱼精挨上便绝无好果子吃。
他想的甚好,哪知那掌风却是不打鱼身,而是向它腹下涌去。 杜震看的真切,心中却是不明,尚未来得及思量,只听“砰”的一声,那掌风炸爆,一妖一人皆是被震出水面,冲向高高空中。 “杜震,踩你羽扇!”含光露此刻高声道。不知他何时已是将杜震的羽扇从水面拾起,现下抛出,正在杜震落脚之处。 杜震听闻,忙点踩羽扇,旋即翻身上岸,而那鱼精则是重重摔入水中。 杜震刚一落脚,立时赞道:“师傅,你好厉害的掌法。” 含光露跳回岸上,却对他冷冷回道:“我就将你救上水面,能不能猎得它,便看你了,老夫不再插手!”他说完竟是背起双手,撇下杜震与林有悔,向着石岩童走去。 “这……”杜震立刻便明师傅何意,他只是救自己出水,看来这次猎妖分明便是师傅对自己的历练啊。方才那一掌还以为是他打偏,原来是有意而为,故意不打鱼精之身,目的就是让自己出得水来。 林有悔闻听含光露之话,恼他道:“这次你就先帮帮你的徒儿,他一时还对付不了这么厉害的妖物。” 含光露吼吼一笑道:“方才我是真怕这个宝贝徒儿淹死才出手的,现在起,我只保石兄弟的安全,你与杜震自求多福。” 林有悔气道:“我死不死与你无关,他是你的徒儿,你连他也不管?” 含光露心道,傻丫头,我这是再逼你的震哥哥学成怒麟衔剑啊,嘴上却是不说此话,而对杜震正色道:“你再无长进,等那鱼精再上岸来,第一个死的便是你的悔儿!” 杜震一听,当下心头如被针刺一般,不由看向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