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人心
“风回云断雨初晴,返照湖边暖复明。 乱点碎红山杏发,平铺新绿水蘋生。 翅低白雁飞仍重,舌涩黄鹂语未成。 不道江南春不好,年年衰病减心情。“唐玉率先吟诵一首歌颂春天的诗句,为第一个节目,赛诗会拉开序幕。 这时宴会已经结束,在场全都是年轻男女,加上小小的皇太女没什么架子,又玉雪可爱的,大家神情都很放松。 莫承桂闻言,看看场上自己最年长,便接口:“江上被花恼不彻,无处告诉只颠狂。 走觅南邻爱酒伴,经旬出饮独空床。 稠花乱蕊畏江滨,行步欹危实怕春。 诗酒尚堪驱使在,未须料理白头人。 江深竹静两三家,多事红花映白花。 报答春光知有处,应须美酒送生涯。 东望少城花满烟,百花高楼更可怜。 谁能载酒开金盏,唤取佳人舞绣筵。 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 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不是爱花即欲死,只恐花尽老相催。 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 他这厢吟诵已毕,其他人就算开了场。 大家虽然没有状元之才,但平时有爱读书的,应景儿的诗句还是做一做的。 沈从文和寇文都是五官,淹没在人海中都不可能捞起来点才气的,到这场合只是微笑吃茶罢了。 倒是贵女之中有一人款款起身,对道:“辛夷高花最先开,青天露坐始此回。 已呼孺人戛鸣瑟,更遣稚子传清杯。 选壮军兴不为用,坐狂朝论无由陪。 如今到死得闲处,还有诗赋歌康哉。 洛阳东风几时来,川波岸柳春全回。 宫门一锁不复启,虽有九陌无尘埃。 策马上桥朝日出,楼阙赤白正崔嵬。 孤吟屡阕莫与和,寸恨至短谁能裁。” 却是左侍郎的女儿左nongnong。 其他贵女自然不会落人后。 有寇文的庶meimei,名唤寇珠的,抢先在姐妹开口前接口道:“今年游寓独游秦,愁思看春不当春。 上林苑里花徒发,细柳营前叶漫新。 公子南桥应尽兴,将军西第几留宾。 寄语洛城风日道,明年春色倍还人。” 寇文平日里舞刀弄枪,不怎么在家的。 对自己的姐妹们更是感情不深。 他却没想到,这位庶meimei居然胸有墨水的。 之后,又有御史台之女张晗烟吟诵道:“夹道,依依可怜。因度此阕,以纾客怀 空城晓角。吹入垂杨陌。马上单衣寒恻恻。看尽鹅黄嫩绿,都是江南旧相识。 正岑寂。明朝又寒食。强携酒、小桥宅,怕梨花落尽成秋色。燕燕飞来,问春何在,唯有池塘自碧。” 她容色清丽,但眉目有清愁,一上场就光辉夺目。 自然引得人人争瞧。 莫承桂目光一闪,曼声道:“花院深疑无路通。碧纱窗影下,玉芙蓉。当时偏恨五更钟。分携处,斜月小帘栊。 楚梦冷沈踪。一双金缕枕,半床空。画桥临水凤城东。楼前柳,憔悴几秋风。” 没等别人说话,过了片刻,这位状元郎又吟诵起来。 “小小生金屋,盈盈在紫微。 山花插宝髻,石竹绣罗衣。 每出深宫里,常随步辇归。 只愁歌舞散,化作彩云飞。” 在场人见他有些张狂,只疑惑他喝醉了。 而一个七八岁的童子,生的貌美如花的,忍不住跳起来挑衅了。 那童子,就是温文,温雅的亲弟弟。 “今日明光里,还须结伴游。 春风开紫殿,天乐下朱楼。 艳舞全知巧,娇歌半欲羞。 更怜花月夜,宫女笑藏钩。 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 宫莺娇欲醉,檐燕语还飞。 迟日明歌席,新花艳舞衣。 晚来移彩仗,行乐泥光辉。” 众人纷纷喝彩,场面热闹之际。 莫承桂默然垂头,似乎陷入沉思。 唐玉见他们你来我往的,很是有趣,自己觉得主人的职责尽到了。
而后,她命人取来一尊玉壶,放到高台之上。 并说:“凡吟诗最受欢迎者,可得这玉壶。孤去小憩片刻,你们继续哈。” 说罢,她迈开小短腿,潇洒退场了。 正值春未,繁花似锦,微风轻拂之间,花香袭人。 寇珠并好几位小姐游在花海之中,指指点点。待得走累了,又上了凉亭坐着,有宫人斟茶上来,谈谈笑笑。 寇珠交好的御史台张御史女儿张晗烟心神不属,只是坐不住,过一会拉了寇珠下去赏花,看看离凉亭稍远,左nongnong等人听不到她的话,这才道:“小珠,我待会要设法见一个人,你帮一帮我,代我引开她们。” 寇珠遥遥看去,在皇太女殿下所在高台之上,依然有许多贵女公子滞留,应是在斗诗。 “你要见谁?莫状元?”她有些惊疑,这男女私会,历来不是好事,自己要不要帮呢? 男女之大防就是指男女授受不亲。 本来,上古男女交际自由,但进入宗法社会后,女性逐渐沦为男性的附庸。然直至西周时的中原地区,华夏民族仍多少保留原始氏族的遗风,仲春之月,男女自由相会,尽情欢娱。至战国时期,儒家经典规定的贵族家礼,强调男女隔离与疏远,严防非夫妇关系的两性有过多的接触,不戏允许女子与非自己丈夫的任何男子发生爱情与性关系。在家庭内部,也严格区别男妇,即使递东西也不允许。市井小民等下层社会,虽宽松得多,但也受到较深的影响。 :“男女授受不亲,礼也。”:“男女不杂坐,不同施枷,不同巾栉,不亲授。嫂叔不通向,..外言不入于捆,内言不出于捆。女子许嫁,缨,非有大故,不入其门。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弗与同席而坐,弗与同器而食。”宋司马光:“凡为宫室,必辨内外,深宫固门内外不共井,不共浴室,不共厕。男治外事,女治内事。男子昼无故,不处私室,妇人无故,不窥中门。男子夜行以烛,妇人有故出中门,必拥蔽其面。男仆非有缮修,及有大故,不入中门,入中门,妇人必避之,不可避,亦必以袖遮其面。女仆无故,不出中门,有故出中门,亦必拥蔽其面。铃下苍头但主通内外宫,传致内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