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鹿野那伽的灵祀
只怕结局就是飞鹏堡被草海诸豪踏的灰飞烟灭。 “拨汗,要是碰到飞鹏堡的人该如何处置?” “他们如果识趣,就留一份情面,若是不识趣,就当为大甘定天王帮个小忙吧。” “属下明白了。”斛律封寒应了一声,看了一眼远处天际,朗声问道,“大甘的将士一定会来骨雅么?” “大甘骑兵祸乱草海,为的就是乱诸部联军军心,现在只是灭几个部族,杀人劫掠,除了更添草海诸将心中的怒火,乱不了军心的,平白让大甘的百姓遭殃。所以,他肯定会来骨雅。”说完相柳儿微微一顿,淡淡接道,“他若不来,那就是我猜错了,也就是如今的大甘定天王已经不足为虑。” 说话间,几人缓步轻移,身影隐没在山间绿树枝叶下,不见了踪影。 树叶沙沙作响,悦耳,恬静,只是不知道这座看似祥和宁静的鹿野那伽山里藏了多少凶险和算计。 屋子里,壤驷葵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一双明眸中含着无尽的忧伤和无奈,良久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小葵。” 壤驷葵娇躯一震,回头望去,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一个相貌与壤驷葵有七分相似的女子,年岁略微长些,亦是美艳绝伦,仿佛是从天边闲云中走出来的仙子,比起壤驷葵还要稍胜一筹。 女子缓缓走了过来,轻轻摸了摸壤驷葵的头顶,似有宠溺,似有责备,更多的却是疼惜。 “jiejie,你怎么来了?” 女子嗔怪的看了壤驷葵一眼,刮了刮壤驷葵俊俏的琼鼻,笑语道:“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连我进来都没有听到。” 壤驷葵脸色微微一红,复又换上一副愁容,在眼前女子面前不必再强颜镇定,呢喃说道:“不知道这一次会怎么样……” 女子将壤驷葵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壤驷葵的肩膀,轻轻劝慰道:“别想了,好也罢,坏也罢,总会有来得那一天,我们做了该做的事就好,至于生死,交给长生天也不是什么坏事呀。” “可是她不这么想。” 女子轻轻一笑,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缅怀,道:“你和她从小就认得,小时候你们性情相投,简直就是形影不离,连我这个做jiejie的看着都嫉妒,她是什么样的人,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 “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现在的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壤驷葵说着,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你怕她?” 壤驷葵咬了咬嘴唇,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 “她的确变了,不管是谁在那么小的年纪经历过那样的事都会变的,现在整个草海怕她的人不单单只是你一个。不过,小葵,无论她怎么变,她都还是有血有rou的人,如果连你都怕她疏远她,那她就真的太可怜了。” 壤驷葵愣愣的看着身边的jiejie,忽然记起刚才相柳儿和蒙厥幕帐的一番话,连相柳儿血脉至亲的兄长也在提防她,戒备她,就算如今的相柳儿是蒙厥甚至整个草海举足轻重的人,但她也一定是个孤单寂寞的人。 女子宠溺的捏了捏壤驷葵的脸颊,柔声说道:“该来的总是要来,别害怕。她现在做的事的确有些霸道,但或许对骨雅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祸福相依,不到最后一刻,这一切都还有变数在的。” 壤驷葵紧皱的眉头稍稍疏解了少许,忽地笑了笑,道:“jiejie说的也许是对的,我不该逃避骨雅的处境,也不该逃避她。” “这就对了,好了,别想这些了,再过些日子就是祭天圣典,你也要早些准备,整个草海部族可都等着你呢。” “jiejie,我……” “好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鹿野那伽的灵祀只有一个,就是你,jiejie不会和你争的。” “可是星jiejie……” 女子俏脸一寒,哼了一声道:“她已经成了蒙厥王妃,凭什么对骨雅指手画脚?贪图富贵,还想插手骨雅神祭,不要脸。下次她要是再派人来,别对他们客气,赶出骨雅最好,省得看着心烦。”
壤驷葵微微汗颜,眼前女子是自己的二姐壤驷阙,嫁与蒙厥王的壤驷星是两人的大姐,其兄壤驷寒山和壤驷阙同胞出生,不过壤驷寒山要小壤驷阙半盏茶的工夫,排行第三。壤驷星工于心计,很早就嫁给了相柳儿的兄长,得宠于蒙厥王,在蒙厥有些权柄,只是远不及相柳儿的权势。 壤驷阙一向看不惯壤驷星的心计,颇有微词,别看壤驷阙平日里温柔雅致,一旦动了怒,那可是有雷霆之势,就连背后有蒙厥王做靠山的壤驷星也要忌惮三分,不敢太放肆。至于壤驷寒山,见了壤驷阙,虽说难比见到猫儿的老鼠,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壤驷阙一脸森寒,虽然爱憎分明,但对壤驷葵却极为疼爱,壤驷葵随即轻轻拉了拉壤驷阙的衣袖,壤驷阙轻哼一声,神情这才放缓下来,忽然记起什么,带着点好奇的问道:“对了,听拨汗说这次在草海上带领兵将的大甘将领是你们的旧识?” “嗯,上次去大甘见过的。” “很厉害?” 壤驷葵想了想,点了点头。 “也是,能让相柳meimei这么看重的人也该有点本领。”说完之后,壤驷阙莫名其妙的叹了一口气道,“但愿这一次他不会来。” 壤驷葵一愣,奇怪的看着壤驷阙,只觉得壤驷阙脸上的神情很是晦涩难明。 “好了,你也休息休息吧,打起精神来,祭天圣典可不能出岔子。” “嗯,我知道了。” 壤驷阙又再叮嘱了几句,转身离开了屋子。 出屋之后,壤驷阙看了一眼鹿野那伽南麓的草海旷野,眉头微皱,神色冷淡了下来,眼中异芒连闪,停留了数息,这才缓步走进了林间。 古树背后,一道横断天堑,自上而下,深百丈,暗处有水流声激荡回旋,汩汩作响。天堑两旁古木参天,极幽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