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血族遗脉还是妖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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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延温柔的声音让柳芸心神一震,她愣愣地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锦延将怀里的人放下,安置在一旁,持剑而上,一片黑压压的魅影瞬间将他团团围住,他游刃有余,游走在一群影卫使之间,银剑在他手里翻飞,千变万化,运用得炉火纯青。 他始终挡在她的前面,不让任何人有任何机会靠近他,即使已遍体鳞伤,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绝不让步。 “哼...不自量力。”柳崔元看着已奄奄一息的锦延,丝毫不在意他带来的影卫使已经被屠尽。 他拔出腰间的剑,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一步步朝他们走来,脸上满是邪戾的笑。 锦延用剑强自撑着身子挡在柳芸的前面。 “你走吧,你不该来的。” 他听到她淡淡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是他自作多情,多管闲事了吗? “我说过,我不欠人情。” “你不欠我。” “何必呢,我这就送你们一起见阎王!”柳崔元挥剑而下,锦延的眼里映着他清寒的剑光,他已无力再躲了。 “你走!”他听到她几乎绝望的声音,原来她不是无动于衷。 锦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柳芸扑了过去。冰冷的剑刺进他的身体,他看到她眼里破碎的心疼。 哎,他是真不该再和她有牵扯的。 许是他真的欠了她吧。 “锦延!!!” 她怔愣了一瞬,眼底风起云涌,几乎是同时,她伸手接住了他手里滑落的剑,将他抱住,一剑穿过他腰间,径直向上,直直地刺进了柳崔元的胸腔。 柳崔元的剑穿过锦延的身体,刺进了她的肩胛骨,柳崔元也被柳芸正中心脏,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剑,“你不是...废了吗...” 柳芸眼里射出阴寒的光,看着柳崔元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我的好父亲,你不知道你女儿我的自愈能力无人能及吗。” 她抽出剑,鲜血溅了她一脸,红了她的眼,她毫不留情地挥剑斩了他的头颅,他的眼睛依旧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没有父亲,你从来都不配做我的父亲。” 她扔掉手里的剑,掰正了锦延的身子,一用力便将剑拔了出来,她面色不曾变过一分。可她在看着他的时候,却是满脸的悲戚与心疼。 “锦延,你不要死。” 她说,锦延,你不要死。 他听着,竟真的舍不得闭上眼了,guntang的泪落在他的脸上,他努力地睁开眼,眼前是她模糊的面容。 “我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她似是在怪他不该留下。 “我走了...你怎么办...”他怎能走,怎忍心看着她被他们折磨致死,“我说了,我不要欠你人情...” 柳芸清冷的眼柔和下来,两行清泪落下,摇了摇头:“我不过是多管闲事救的你罢了...” 他惨淡一笑:“就当我自作多情吧。” “锦延,你不要死。”柳芸将他紧紧地抱住,“你说我有你一个就够了,你死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怕...” “我不死...” 他说着,可是意识却渐渐涣散,他想着,他不要死... “锦延!” ... “你醒了...” 再次醒来时,只见她苍白的面容没有丝毫血色,那是一种死一样的灰白。他惊出一身冷汗,蹭了起来。 “你怎么了?” 锦延起身之后才发现自己浸泡在一盆血里,柳芸的手腕正汩汩地流着鲜血,顺着她白皙的手一直流进木盆里。 锦延大惊失色,起身将她扶起,撕下血袍为她包扎伤口。这时发现自己的伤已经全都好了,胸口的伤连疤都不曾留下。 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她不曾察觉,已恍惚昏死了过去,即使这样也还喃喃道:“我没事...” 他守着她,亲眼见证了她的脸色从死灰的惨白便得正常了之后,他的心又沉了沉。 锦延看了柳芸许久,最后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你走了,我怎么办?” 她略带嘶哑的声音低沉婉转,让他顿住了身形。 “你不是人...你是谁?” 他终究还是没有走,转过身来看着她憔悴的面容。 她微微错愕,惨淡一笑,摇摇头说道:“没人把我当人看,我又怎会是人,你觉得我是什么?” 她云淡风轻的样子让锦延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一生下来蓉城的城主就死了,所有人视我不详,连带生我的母亲也被人唾弃。我是柳家最小的女儿,自我出生后,柳家就再也没有孩子平安降生过。” 她说起往事,却没有一丝悲戚。 “柳家是蓉城最大的世家,柳家的刺客是蓉城最好的刺客,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都是用妖血孕育出来的怪物,似妖非妖,似人非人,你说能用这种手段培养刺客的人会有多善良?” “六岁那年,我与家里的孩子起了争执,姨娘要罚我,我娘因为护着我,被她生生打死,我那所谓的父亲,竟在一旁看着。” “我怎能咽下这口气,所以半夜我潜入了他们房里,刺杀了她,可怜我太小,即使是跟杀手一起长大,还是没能在那人面前杀了那女人,被他逮住,自然不会轻饶了我。” “他把我手筋脚筋挑断,打得半死丢进了妖界。可他不知道我自愈力极强,我在妖界呆了十年,这十年我身边的人挨个死去,或被吃了或被折磨死了,我在妖君身边呆了十年,因着我很会讨他欢心,他会打我却不曾杀我。” “我这一身的伤,都是妖君留下的,妖力所致,我自愈力再强,也没法不留伤痕,可是我不恨他。十年来,也是因为有妖君的庇佑,我才有机会逃出来,才有机会报仇雪恨。” “不过往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妖族的人会追杀我,影卫使也不会放过我。” 她眸色微沉,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救你也并非有意,我以为他们是来抓我的,所以出手了,后来才发现他们是找你的,你手里的阴阳石我以前见过,妖君最喜欢的东西之一,阴阳石是巫族的灵石,用它所写的咒,是无解的咒,所以妖君最爱用这东西折磨人了。” “这东西不是妖族的法宝,你拼命地抢,我自然知道你是什么人。”
锦延听着,不置一词,许久才问道:“那日你为何将我打入山崖,就不怕把我摔死?” 柳芸转过头来好笑地看着他说道:“那雨林我已经呆了将近两月,每处地形我都很熟,把你打下去,自是知道你不会有事。” “哦?事实也不是你想的那样。”锦延眼神微闪,看着她平静的眸光,不清楚她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柳芸皱了皱眉:“怎么了?影卫使应该没功夫找你,你该不会被妖族的人发现了吧?” “算是吧...山崖下有一方深潭,我躲在潭底,逃过了一劫。”他观察着她的神色。 她眸色微变,惊异地看着他问道:“你躲在潭底逃过了一劫?那些妖奴得多没用啊...” “嗯,许是这深潭有什么玄妙吧。” “呵呵,”柳芸笑了起来,“那深潭我也去过许多次,没见到有什么不一样,嗯...挺凉快的。” 她轻松地笑了起来,笑容明媚,语气轻快,让人莫名地心情明朗。 看她这澄澈的笑意,他想,可能真的是他想多了,镜花水月潭应该是他误打误撞闯进去的,至于柳芸的血打开的那扇门,他想,应该那扇门就是用鲜血驱动的吧,只是正好他身上的血是柳芸的罢了。 “你的血怎会有疗伤的功效?”锦延原本不想问的,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 柳芸想了想,最后摇摇头说道:“你知道每个族类都有这种情况的,我虽是凡人,但却有着类似妖魔的鲜血,自愈能力极强,我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罢了,没想到果真有效。” 抛开她冷漠的一面,锦延觉得柳芸还是一个纯真的小姑娘,只是仇恨让她失了心智,她这十年来过得并不好,把自己隐藏得太好,也就忘记了她自己本该有的样子了。 “跟我回巫族好吗?”锦延问她的时候,看到她眼里的错愕和挣扎,她在挣扎什么? “我...我是个不祥的人,还被妖族和影卫使追杀,会给你们族人带去灾难的,算了吧。”她笑了笑,并没有答应。 “是不是...没了后顾之忧,你就可以跟我回去了?” 锦延看着她,他突然好心疼她,好想给她安宁。 “如果我自由了,我愿意和你一起回去。” 为了她这一句话,为了她的自由,为了让她跟他回去,他亲手屠尽了蓉城刺客,影卫使,一把火烧了柳家大院,用他三十年的寿命作为交换。 他亲自将阴阳石奉给了妖主,只为让他放过柳芸,还她自由。他永远忘不了妖主居高临下鄙夷的眼神和不屑的语气,他说他终将毁在她的手里。 或许是吧,当他看到柳芸明媚若朝阳的笑靥时,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陪他纵马疾驰,陪他闲庭信步,陪他醉酒当歌,陪他走过荒原草野,他从不觉得这些事有她陪着会这么不一样,他也第一次体会到了有人陪,是一件这么美好的事。 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这样一直下去,可当他回到巫族的时候,身为族长的他知道,他要面对的事,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严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