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穿越人海
掩耳那种疏影飞鸽传书,立在凉亭外。不知该不该告诉玖侍君,主上得了重病?万一,主上不愿他知? 左思右想的拿不定主意,来回踱步着。苏玖月顺着声音扫过去,望着掩耳手里拿的纸条。想着应是冉歌给的消息吧!是坏消息吧?所以才不敢告诉自己?她,到底还是抛弃了自己!宫冉歌顺苏玖月的眼神望去。 难不成自己已经死了?紧张的望着身旁的人。还好他没有去看,心放下一半。她也知,纸是包不住火的。 她灵魂忽然像是被什么吸住了,不由自主的朝着皇宫方向飞去。难得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吗? 苏玖月嘴角泛苦,躺回到摇椅上。分别苦,思念苦,等待苦,万物皆苦。而自己心里的这份,算不得什么。感觉一个身影慢慢朝着自己走来,苏玖月转身望着那人听着他道:“玖月,冉歌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你。” “她只是在用她的方式,在保护我们。”束钰立在他的面前,眸子里映着无动于衷的自己。苏玖月望回着他眉宇之间的哀愁,丝毫不比自己少多少却还在安慰自己。她的方式保护的,竟让自己的心头如此的酸涩。 束钰坐在石凳上望着他笑道:“我看得出,冉歌她很喜欢你。”“也只是喜欢罢了。”苏玖月半靠在摇椅上道。额前的发丝被微风吹起,吹不散他眉间的惆怅。束钰望着被吹起白纱道:“这世上还没出现让冉歌喜欢的人。” “在你未出现之前。”束钰苦笑着补充,他起身留给苏玖月背影自言自语着,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跟在她的身后,皇姐说当一个人愿意奋不顾身的去保护自己的时候,她就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了。我以为,她是。 后来听疏影讲起我不在那段日子,冉歌所经过的遭遇。想起她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她当自己只是个弟弟。 我就知道,与她的关系便止于此了。倒不是不甘心,只是未曾想过这一切发生的这么快,让我毫无准备。 那日在养生殿里,看她愿为你煲汤做饭,谈笑之间也是我从未见过的宫冉歌。我就知道,她对你用心了。她心里挂着佳墨却又执拗的不愿去看他,她心里不愿与我走的太近怕引起你的丝毫不悦,我一直都知道的。 而我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如她所愿,除夕一夜将佳墨接入宫内。若非逼不得已的事情,我都尽量不去找她。 小时候大家都说我与她是青梅竹马,岚姨和静叔也撮合着我们。那时候我想,她应该就是我命里的人吧!现在想想不过一句玩笑话吧,说者无心,听者有心了。苏玖月,我有时候真的很嫉妒你,却又很羡慕你。 被她喜欢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他的声音很让人着迷,带着特有的磁性,就像春日里温度恰好的风。 “是吗?”苏玖月起身半靠着摇椅,毯子滑落到腰间。他的背影被风吹过,显得那么娇弱。忽的转过身喃喃道:“忆起烨儿曾说过的诗词,温柔乡里断肠人,待到白头始未真。闲来勿戏红尘事,弄情时浅去时深。” 这算是应验了吧?束钰苦笑自问着,许是命里就是欠她的。这辈子是来还她的债,那就在这辈子还清吧! 苏玖月听着他自言自语肚子诉说着,嘴角泛着与他相同的苦笑。许是情到身处的滋味就是涩吧,越是往深处就越涩的难受。而自己与他都牢牢的被粘在这个大网之上了,宫冉歌,对你来说,我可还是你的猎物? 凉亭外的掩耳也听到束钰说的那些话,虽然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但他对主上付出的也都一直看在眼里。 手里攥着的白纸都已经皱巴了,束钰路过掩耳身旁带着一阵风。想来想去,掩耳还是决定将手里的纸条递给玖侍君。皇宫内养生殿里,假玖月手拿着碗照顾着宫冉歌。将药一点一点帮她灌下去,主上何时会好? 殿外依旧站着疏影,望着忽然前来的亦王和袁平。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主上的昏迷都是亦王搞的鬼!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疏影心里想着但还是弓着身道:“参见亦王~,皇上已感风寒,吩咐了不见人。还请亦王不要为难属下。”“哦,冉歌生病了?严不严重?袁平将本王带来的良药拿来。”“是。”袁平领命道。 疏影望着那个黑色锦盒,抬起头望着两人又迅速低下头道:“属下替皇上亦王,若亦王无别的事先回府吧。” “也好,本王改日再来看看皇上。”亦王嘴角一勾,转身同袁平齐齐离去了。疏影松了口气,走进殿内望着踱步在外厅的怜儿。绕过他直接走进内厅,假玖月立在床边望着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的人,眸里眼圈泛红。 让疏影差点被他骗了过去,这家伙演技真了得。怪不得连怜儿都被骗的团团转,天机阁的人倒也还能用。 主上你为何会突然烧的如此严重?凤吟不日就回京了,到时的大局谁来主持?还有玖侍君,他为了您茶不思饭不想的。属下该如何告诉他这个消息?他又如何能接受这个消息?还有钰公子和大皇子,还得靠您。 您可是他们唯一的靠山啊,若是您倒下了。亦王还在虎视眈眈,虽说韩丞相回来了,凤都统也在路上。 可是这一切都得有个人来主持,主上您要是再不醒来,咱们这边可真的就师出无名。躺在床上的宫冉歌好似感受到疏影心里所思,睫毛微微颤抖。举起胳膊望到自己手腕的红线消失,嘴角泛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假玖月连忙扶着宫冉歌起来,将枕头塞在她的后背。头低的越发的深,怪自己太不小心才让人有机可乘。 “疏影,带我去看看他。”宫冉歌有气无力嘴角泛白道,疏影弓着身声音有些压抑道:“主上,您的身体……他不愿意这样的您。何况亦王方才来过,束钰和大皇子那边有掩耳照看着,奴才认为主上还是先养好身体。” “放肆!”宫冉歌秀眉蹙起怒道。 疏影单膝跪地头低的更深哽噎道:“是奴越权了,奴这就去为主上准备。”
假玖月望着近乎于落荒而逃的疏影,打量自己的主上,再次的想看到那个能让主上如此念念不忘的人。 他的身上到底有何魔力,能让那么神似天仙般的主上这么的铭刻于心。而自己,也就只敢远远的站在床边望着她的背影。 不知何时疏影已回到了宫冉歌身边,上前扶着她起身。 她的眉间依旧皱起,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里面的人。 镜子里映着憔悴的面容,这样的自己怎去见她? 难道看那张披着他皮的人,还不满足吗?宫冉歌,你到底还是贪心了。她穿着便装稍稍打理,坐上马车出了皇宫。 晃晃悠悠的马车行驰而过,留下两道浅浅车辙印。 马车里的宫冉歌捂着心脏,眼前那一幕幕都是苏玖月脸颊划过泪水的场景。为了保护他,却害他难过。 驾驶着马车的疏影,想着主上的病。行驶的更平稳些,谬以寺就在前方,主上日思夜想的人也就在前方。 宫冉歌却等不及的飞出马车,立在谬以寺的屋顶上。她的双眼不断在寻找着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看着他立在凉亭中间,飞到凉亭内站在他的身后。 苏玖月还在想着她在做什么?是在后宫内坐拥三千美人了吗? 忽然被人从后背抱住,那熟悉的感觉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身后的人将自己的身子被掰正,苏玖月的望着眼前的她,那个想质问千万次的人就在自己面前。 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站着的身体也跟着僵了又僵。在突如其来的拥抱里,无数个委屈涌入心底。 宫冉歌蹭着他的肩膀苦笑:“我穿越人海,只是想来抱抱你。” 万一,万一,自己要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她的玖月无人照看怎么办?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她不想再看到他一个人独自流泪的画面,却又控制不了未曾到来的命运。她的玖月,到底该要怎样,才能护的了他周全? 苏玖月静静的被她抱着,他等这一刻等了太久太久了。他眸子的泪水被恐惧所驱使着,无声的落了下来。 凉亭外的掩耳有一瞬间的诧异,又忽然领悟笑着。 这世间能让主上如此做的人,怕就只有玖侍君一人吧。 不远处看到束钰朝着这个方向走来,向他走去。 掩耳刚好遮住主上与玖侍君的身影笑道:“玖侍君已睡了,钰公子还是回去吧。” “知道了,他也不容易。掩耳就多照顾他些,冉歌要是知道他如此伤心也会难过的。掩耳,就多费些心。”束钰跟着她一同转过身嘱咐道。 凉亭里的人还互相将对方拥入怀里,连微风都刻意的不去打扰。阳光绕着两人,光圈将两人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