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能说的秘密
“哈哈哈……”他们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单挑，哈哈哈！” “你不敢？”我捏了捏拳头，用挑衅的眼神盯着他。 黑熊把刀扔在一旁，捏了捏拳头对我喊道：“行，你有种。你来，我倒要看看你多厉害。” “去死！”我飞快地扑过去，地上的积雪被我踢飞出去。刚到他面前，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向我脸上砸来。我惊呼一声，急忙一个侧身将将闪过，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雪地里。 “废物！”黑熊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我再次爬起来喊了一声：“站住，别想跑！”被我这么一叫，他俩齐齐回过头来，明显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我想跑？”黑熊反指着自己的鼻子，仿佛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你说谁是废物？你个狗杂碎！” “行，你有种！” …… 五分钟后，黑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对着雪地吐了口血水，捡起扔在地上的刀独自走了。而我一动不动的躺在雪里，嘴边的雪地里染着一片红，那是我吐出来的血。 我躺在雪里，心中暗暗想着：原来我任长风不过是个废物，一个废物。怪不得……怪不得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兄弟。难道我从出生下来那一刻起就注定是个逗逼？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腰间一轻，整个人被黄狗抗在了肩上，追在黑熊身后走去。“你别怪他，他这个人其实挺好的，性格也挺直。” “呸！”我有气无力地啐了一口，吐出一口血来。 他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说：“有些事情恐怕你是不知道的，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不会怪他的。” 什么事情？不论什么事情，你他妈就能找我撒气？就能骂我是废物？我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你们所有人，杀光整个农场。 一定是刘宏酒故意安排的，都是你们故意设下的圈套。 “对了。”黄狗突然说道：“也别怪九爷，这件事他完全不知道。相信我，要是他知道，一定会狠狠罚黑熊的。兄弟，待会九爷问起你来，你就说自己摔得。” 我十分硬气地回答：“不可能，我会告诉九爷你们欺负我。”我之所以会说出这一番令人哭笑不得的话来，是因为自己当时实在被气晕了头。这一番话简直比“我要告诉老师”“你放学给我等着”更加搞笑。 “真的？”他突然停下脚步往左边走了走，把枯萎的树枝扫开，撒下白色的雪粒。那里有一个深坑，坑里插着无数削尖的木桩。他冷声问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确定了？”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他真的会把我扔下去的，他似乎很怕九爷发怒。 “我又没得罪过你，为什么你们……”话音未落，我整个身子被他往坑里抛去。完蛋了，一定会给摔得体无完肤。但临死之前我还是有那么一丝希望，连忙大喊：“不会，我不说。” 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扯住我，直接把我拉出去再次抗到肩上，我被吓得冷汗直流。他似笑非笑地说道：“为什么？你会知道的。” 我们按着沿路返回，九爷他们一行人早已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远远看到被扛着的我，脸颊的肌rou微微颤了颤，但尽量保持着平静。他问道：“怎么回事？”同时狠狠地瞪了黑熊和黄狗一眼。此时的黑熊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脑袋，连话都不敢说。 “忘记我说过什么了？”他冲上来查看我的伤势，而刘奇仍站在原地冷眼看着我。那眼中尽是仇恨与轻蔑，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 我连忙按照事先和黄狗说好的措辞向九爷解释：“九爷，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雪地里太滑了。” 原本已经做好受罚准备的黑熊突然一怔，但他并没有向我投来感激的眼神。相反的，却是一种更加阴毒的眼光。 我感觉除了九爷以外，所有的人都似乎要吃了我一般。 见我这么说了，九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挥手瞪了瞪黄狗，“回去！”在九爷的眼神瞪到黄狗那一瞬间，我明显感觉到身下的青年微微颤了一下。 下了山，之前送我们来的那辆车还在那等着。我被扔到了车里，一行人再次挤进车来。好在刚才黑熊打我并没有往死里打，他打的地方总是最痛的，却只是一点皮外伤。看来他还是有所留情，否则我现在早就瘫痪了，不瘫也要断几根肋骨。 车子一路颠簸，我瘫软的身体随着车摆摇来摇去。气氛异常紧张，九爷仍旧坐在前排一言不发，总是像在思考什么问题。而黑熊却总是不自觉的朝我瞟几眼，一副恨不得扒了我的模样。 汽车在农场外的围墙前停下，围墙看起来像是刚建成不久，呈灰白色。围墙下挖着抵御丧尸群的尸坑，围墙上站着四个持枪的大汉。在我看来，这里简直成了无坚不摧的城堡。 我们像出发时一样安安稳稳的到了农场中心的宅院，也就是所有幸存者居住的总营地。那里头大概容纳了两百多人，其中有一百来人是拥有战斗力的男性，他们大多负责保卫农场的工作。其他的都是一些妇女、老人和儿童。当然，其中也有像刘医生那种不需要持枪却对农场有大用处的男性。 我疲惫地跟着他们进了院子，本以为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不料刚进门，所有老人、妇女和儿童都怒气冲冲地守在院子里，他们手中还握着锄头、锅铲什么的。 这是要闹哪样？造反了？ 但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他们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我的身上。一个年纪稍大的老者走了出来，他在这一伙人中明显有着重要地位。 他伸手向我指来，说：“九爷，这些日子多亏了你的照顾，我们大家很感激。我们已经知道了，就是这个人害你失去了很多兄弟。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心软，你念在他是银子的旧情就想放过他。但是今天，我们必须得替你出这口恶气，否则我们也无脸再在农场住下去了！” “伯伯，你快阻止他们呀！”刘银被几个女人抱着，哭着替我求着情。 老者话音未落，其他人便附和着呐喊起来：“杀了他！杀了他！” 我犯啥事儿了？完全摸不着头脑，我在他们的呐喊声和怒视下陷入一片空白。 现场的情况完全是不受控制的，九爷冷着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群老人孩子再加上妇女们高分贝的呐喊声，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挣脱黄狗的手冲进人群，也没人拦我，也没人冲上来打我。 我环顾人群，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犯啥事儿了？”我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是站在舞台中央的小丑，受着所有人的冷嘲热讽。他们冷眼看着我，他们扬言要杀了我。最重要的，他们还是一群老人和孩子。 “长风……长风……” “杀了他！杀了他！” 我瞪大眼睛走近一个老太太，“我犯啥事儿了？”刚一靠近，她就用扫帚往我身上抽。我用手挡住，问：“老太太，你说呀，我偷过你家的菜吗？”我又走近一个孩子身边问：“喂，小孩，我咋了？”原来自己一直都是个不速之客。 “我来告诉你，让你死个痛快。”老者再次走上前来，开始了他的讲述：“四年前，市里最大的两个帮派开战了。” 开战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不过想想也是，如果这么大的事情像我这种普通市民都知道，那政府的工作真就白做了。可是开战就开战，和我有什么关系？ “九爷好不容易才带着仅剩下的人逃出来，躲到了这个农场。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要不是你……”老头似乎有些不可理喻了，口水全往我脸上喷，几乎是想要一口老血喷死我。 “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有什么关系？战事因你而起！” “得了，我来说吧。”刘奇突然站出来看了看我，接着说道：“你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人？” “我没得罪人。” “你不认识刘博？他是我爹认的一个干儿子，知道怎么回事了吧？当初刘博非常喜欢我meimei，但我meimei当时和你在一起。刘博恨你又没处发泄，只能把怒火发道‘扫黑’头上，几乎每天都带人去砸他们的场子。” 我终于恍然大悟，当初和刘银在一起的时候，那个叫刘博的还和我干过一架。但他去砸“扫黑”的场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由自主地望了望在一旁痛哭着求他们放过我的刘银。 “这也许不怪你，是银子太任性，她非要和你在一起，也不知道她看上你什么了！可还是发生了意外，你还记得你们分手的那天晚上么？” 我思考着，沉默着…… “你把银子一个人留在大街上，她被抓走了！” 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这件事确实是由我而起，确实又是我害了大家。可是，我难道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为什么这群人一定要把愤怒发泄到我的身上？ “我们好不容易把她救回来，因此而损失了大半人，也因此而惨败。我们逃出城，市里将不再有我们的立足之地，我父亲花费了半辈子打下的江山全毁了，我母亲死了，你现在知道了吧？” “长风，这都是我的错！。”刘银在那边疯狂地挣扎。 人们再次大喊起来：“杀了他！杀了他！” 这一切终于真相大白了，而黑熊为什么要那样针对我，听黄狗说黑熊的亲弟弟就是在救刘银的任务中死的。至于那个刘博，他已经在这次的末世中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