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幸存者游戏(五)
我在心里苦笑一声,没什么好抱怨的,更别期望这变态会对自己公平。这个游戏就是他一手策划的,他制定规则,不是组委会一起投票决定规则,而是他一手缔造的规则,他一个人说了算。 如潮水一般的丧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分散开去,街道上基本上已经被丧尸群们占据了,房顶成了自己唯一的希望。但我的体力似乎也不行了,这样跳来跳去不累才怪。 这当儿,当我从一个房顶跳到另一个稍低的台阶时,那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四五头丧尸了。 落地翻滚后爬起来,那些丧尸已经发现了我,而我此时身上并没有武器,连不久前找到的那几本色情杂志都扔在那个屋顶上了。但我没有其他的办法,他们已经阻断了我的道路。退回去?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一段缓冲距离我怎么可能跳得回去。 “呜”那最前头的丧尸脸烂得不行,那双茫然的白眼瞪着我,嘴角的烂rou里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来。 我握紧拳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再望了望她那恶心的脸,摇了摇头。它的左脚上穿着一只被磨得破破烂烂的脏袜子,右脚还拖拉着一只拖鞋。 我猛地一蹬后腿,整个人朝它蹿去,用胳膊肘狠狠顶在它下巴上,它被我顶翻在地。我整个身子由于惯性也往地上栽去,及时来了个侧空翻,同时不忘踹我左边那头丧尸一脚。 两头丧尸倒地,其他三头丧尸正在缓缓向我靠近。 “去死。”我的军靴用力踩在一只丧尸的脑袋上,重重地跺了几下脚,几乎听见有水吱吱溅出来的声音,那种丧尸腐烂着的脑袋被我踩缺一块,暗红色的液体粘在我鞋边上。 随着这两头丧尸的倒地,那三只分散的丧尸缓缓向我靠近,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我飞快地朝这阳台护栏冲过去。 当时我完全没有看到阳台下街道的景象,那儿围着一大群丧尸正在朝着自己所在的这栋楼的房顶涌来。我也完全没看到对面那栋房子的情况,没有估计那边阳台的高度。那栋楼比自己这栋楼要高,我跳出去了才发现自己无法跳到对面的阳台上,连手都够不着,我径直的撞向墙壁。 “咔嚓“一声,我撞到了窗户的玻璃上。好在这镇里的房子都没有安装防盗窗,不然我就死定了。我撞破玻璃,撞进一间屋子中。 我躺在床上呻吟着,撞进这间屋子,恰巧落在一张靠窗的床上,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有摔到地上,不然绝对更惨。脑袋发晕,虽然没死,但我裸露的上身和手臂上被划出了几道血淋淋的大口子。我在床上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试图减轻痛苦。 呻吟了好一会,我才艰难地爬起来。我扫掉床上的碎玻璃,拔掉自己右手手臂上的玻璃碎渣。 “啊……”我惨叫一声,拔出插得最深的那块玻璃后躺到床上。 突然一股异味传进我的鼻腔里,我转过头去,一个女人黑漆漆的尸体睡在我身边。她的脸已经腐烂,毛发开始脱落,那空荡荡的眼眶里眼珠缩进去很深,但我能感觉到她似乎在瞪着我看。那是一具干尸,并且就躺在我身旁。 我猛地坐起来,双眼死死盯住它,那恶心的头颅上还挂着稀疏的头发。 “死的?”我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出一口气来。很快我便发现不对劲了,那具干尸似乎正在睁开眼睛,那颗缩进眼眶里的眼珠,黑豆一样的眼珠子突然转动了一下。“呜”下一刻它便从床上弹起来朝我扑来。说时迟那时快,那张烂掉的嘴巴就朝我胸口咬来。 我伸出双手死死掐住它的脖子,骑在它的身上,手掌能感觉到它喉结在剧烈地震荡。它朝着我张牙舞爪,从嗓子里挤出凄厉的吼声。“呜呜呜”它的身体疯狂抖动,试图把嘴巴凑近我的身体。我当然不能让它得逞,双手死死掐在它脖子上,从它嘴里溢出一滴黑色的液体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我的手臂青筋暴起,那被玻璃划开的口子里也渗出血来。 我看着它那抓狂的模样,嘴角溅出黑色的水星,用力把它按到在床上。左手迅速把被子抽过来,把它盖在里边。它奋力挣扎,我听见楼下传来破门声。 “你去死。”我的手突然按住它在被子里的脑袋,挥起拳头就一顿猛砸,砸得它不动了,我又站起来,用脚狠狠地踹它。 我拉开被子,里头黏着黄色的汁液,那头丧尸原本就腐烂不堪的脑袋上烂rou脱落,一块一块地挂在它脑袋上,黑色的皮rou里还能看见一小块红褐色的血rou。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我听见丧尸们爬上楼来的声音,我慌慌张张朝这间卧室的四周望了望,暂时没发现可供逃跑的地方,除了自己撞进来的那扇窗户,我被困死了。从窗户跳下去?这绝对不是个明智之举,楼下的街道上全挤着丧尸,我砸下去也许可以砸死一两只,但我也就玩完了。 只有先堵住门口别让丧尸进来,我跳下床把那具干尸抛到地上,关上卧室门,把床挪过去挡住。我刚坐到地上喘粗气,门口就响起猛烈的拍门声。 “妈的死变态,没事找事在这荒郊野外逼我玩这种脑残游戏……”我双手撑住自己的头,开始抱怨起来,“老子要是死了,变成丧尸也要把你揪出来吃了。” 但这种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我也许连丧尸都变不了,这群饥饿的丧尸说不定连骨头也不会放过。想不到我出去运一趟粮食就不止一次面临了死亡的威胁,先是莫名其妙被人用枪爆了胎,后来被保宁扔进地下室忍受非人的折磨,如今又被丧尸围困,就特么完全就是个笑话。
突然有一种丧心病狂的念头涌现,虽然仅仅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我确实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当时我看了一眼地上那具干尸,也许我可以把自己的手臂放进它的嘴巴,然后用手合拢它的牙齿,让它咬自己一口,紧接着我就会变成丧尸。变成丧尸也许会比被活活咬死要好吧,我当时是这样觉得的。 好在我并没有胆量去实践,变成丧尸其实要比被咬死更惨,更痛苦。与其如同行尸走rou一般活在这个世界上,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我还有要保护的家人和孩子,还有一群等着我回去的伙伴,所以我不能就这么死去。 “咦?”就在此时,我意外地瞥见那具干涸的女尸肚子上用白色的油漆喷着一个圈。 “咔。”门被拍出一条裂缝。 我突然记起那人说的话,白色圈圈会有意外的收获哦。“意外的收获?在……在它肚子里?”我嘴里喃喃道,“难道那意外的收获叫做尸虫?” 说是这样说,但我还是被好奇心打败了。我把一把木椅砸烂,捡起一根断裂的凳脚,蹲在尸体旁。那污黑的尸体躺在我面前的地板上,脏兮兮地文胸还挂在它身上,我看见它的肚子似乎有一道裂口。 我想一定是有人把什么东西放进去了,这他妈真是个变态。我强忍着恶心感,把凳脚插进那裂口中。 “吱吱。”那里头有什么液体和肠子被我搅动,发出令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紧接着,门上裂开一道口子,一只手伸了进来,同时我手中的凳脚也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我迫不及待地把那东西挑出来,附带着几滴飞溅的尸液,又是一个黑色的包裹。 “又会是什么?”我皱了皱眉头,迅速拆开包装,掏出里边的东西来。我希望会是一把枪,那样至少能给自己拖延点时间。 是一对露半指的搏击手套,黑色,打沙袋挺好的,还有一大瓶白酒。 “这是啥意思?”我看着眼前这两样东西,总感觉这人是想对我说什么。这两件物品到底意味着什么?酒,拳套,让我打醉拳?来不及多想,门已经破了一大半,一头丧尸正从破开的洞里往里钻,暂时被卡住了,但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