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水声

    夜幕降临，送别了吴师妹，赵新明也终于有时间来看看这本“踏云步”了。“踏云步”一共分为三个部分：总纲、步法、后续。刚看完总纲，赵新明就知道自己捡到宝了，这套步法的入门要求居然就是内劲！

    “踏云步”的总纲写的非常深奥，赵新明前后看了几遍，也是一头雾水。其中很多道理甚至与赵新明的认识是相悖的，饶是多了吴长老的诸多注释，赵新明也理解不了。比如总纲中写到：“清者，灵也；重者，固也，是以清中有重，重中有清，为之恒也。恒者，虽万斤亦为之清，是以重者踏云也。”

    赵新明看了几遍总纲，不得其要只得暂时放下。接下去的步法倒是简明扼要了很多，有图有真相。赵新明从前到后仔细看了一遍，一共有36路步法，每路步法又有诸多变化，绝对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学会的。

    赵新明看了一会，强行记下一路步法尝试着走了一遍，这才发现不是一般的别扭，跟平时走路根本就是背道而驰了。以他对人体结构的了解，赵新明直接怀疑这样练下去会不会把人给练废了？再看看书上空白处的注释，也是如此：此功法甚为玄妙，切记不可cao之过急！修炼之人徐徐图之，方可有所成就。

    看到这里，赵新明咒骂一声，也不知这“踏云步”是谁编出来糊弄人的，要不是吴长老在旁的注释，他说什么也不敢练了！

    最后的后续倒是有点自查自纠的感觉，指出了功法之中的一些悖逆之处，以及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看完这些，赵新明总算松了口气，看来这个“踏云步”的作者也不是存心害人的，心中隐隐对这本功法有了一丝期待。

    看完一遍“踏云步”，天空已经隐隐泛白。赵新明一夜没睡依然精神抖擞，对照注释和后续仔细研究了一路步法，用心记下，在小院中试着走了起来。

    赵新明正练得兴起，就听到张师兄好奇地问道：“赵兄，你这步法看起来很别扭啊？”

    赵新明停下脚步，笑着说道：“张兄，昨天我去见吴长老，长老感谢我救了吴师妹，送了一本‘踏云步’给我，我看了一夜，一时兴起就练了一会。”

    “‘踏云步’？”张师兄小声念叨一遍，顿时想了起来，说道，“这个步法我知道，师父也曾经指导我们几个练习过，可惜最后练得似是而非，不得不放弃了。”

    “是嘛？张兄能不能给我说说这事？”赵新明连忙说道。

    “呵呵，这个简单。”张师兄仔细想了想，这才说道，“‘踏云步’这套功法的发力方式与正常情况完全相反，所以重浊者练习了这种功法，可以做到重愈万斤亦可踏云的效果。但是清轻者练习了只能是轻者恒轻，似是而非了。”

    赵新明仔细琢磨了一会，突然问道：“张兄，练这功法有没有什么捷径可走？”

    “没有。”张师兄摇了摇头道，“赵兄，这套功法只能用水磨的功夫。不过师父曾经说过，与这套功法相对的应该还有一套清轻者练习功法，如果能得到那套功法，两套功法相互印证或许能加快修炼速度。”赵新明点点头，用心记下。

    一晃二十多天过去了，赵新明终于将第一路步法囫囵吞枣地练了下来。很快，赵新明就发现了新的问题：“踏云步”的发力有悖于常理，“李家拳”则是正常发力，所以除非赵新明能够做到上身正常发力、下身逆向用力，否则无法同时使用这两种功法！

    赵新明琢磨了几天，觉得只能在“李家拳”上想办法了。“李家拳”一共有48路，每路又有若干变化。赵新明练到现在对这套拳法也算是了如指掌了，因此可以将这48路拳法拆解开来，慢慢融入到“踏云步”中，但是要完成这个工作，绝非一朝一夕的事。

    这一天，赵新明正在琢磨“李家拳”的分解之事，刘师叔突然派人送信过来，要他和张师兄一起过去一下。两人不明就里，也不敢耽误，放下手头事情就赶了过去。除了他们两人，吴师妹也等在那里。

    见到赵新明，吴师妹非常高兴，红着脸小声说道：“赵大哥，你来了。”

    赵新明点点头。过去的二十多天两人没少在一起，吴师妹的心意赵新明也心知肚明，可是每每想到家人的惨死，赵新明就有意无意的回避这事，弄得吴师妹也是满腹委屈。

    看到人都到全了，刘师叔开口问道：“你们三个还记得高阳镇上的那个小乞丐吗？”

    吴师妹眼睛一亮，惊喜道：“师叔，王明儿到山门了？”

    “嗯，今天早上到的。”刘师叔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这事虽然是我点头的，但是你们三个也都又份，所以我把你们叫来，想问问你们的看法。”

    三人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赵新明只得回道：“刘前辈，我当时看他被人欺负有点可怜，因此想帮他一次，怎么安排当然由前辈决定了。”

    吴师妹、张师兄也连忙点点头。刘师叔这才说道：“我虽然答应他入门了，但是以他的情况，只能去外门做个杂役弟子，以后怎样就看他自己了，你们没意见吧？”

    三人连忙摇了摇头，刘师叔颇为满意三人的态度，笑着说道：“很好，王明儿就在山门下面，你们也随我去见见他。”

    说完，刘师叔特意看了看赵新明，说道：“张师侄、吴师侄，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对赵新明说。”吴师妹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赵新明，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刘师叔开口问道。

    “再过一段时间就痊愈了，有劳前辈关心了。”赵新明连忙回道。

    “那就好。我跟师兄商量过，我派主要修炼清轻者，你在这里只会耽误了前程，所以你伤好之后，就另寻他处吧。”刘师叔缓缓说道。

    赵新明早有准备，点点头答应下来。刘师叔也颇为满意，带着三人走下山门，离得老远，就看见一个矮小的少年跪在山门旁边，正是高阳镇上的小乞丐王明儿。仔细看去，这一路风尘也是吃尽了苦头。

    刘师叔看着王明儿，也不多说，直接唤来外门管事给王明儿安排了一个杂役差事。王明儿大喜，连忙磕头感谢，脑门上殷红一片。赵新明于心不忍，扶起王明儿。王明儿却是盯着赵新明看了很久，搞得赵新明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忍不住摸了摸脸。

    刘师叔走后，三人将江明儿送往外门。走在路上，王明儿突然问道：“几个哥哥jiejie，‘外罡’是什么东西？”三人相视而笑，张师兄忍不住解释一遍。

    安排妥当王明儿，一个月的时间又过去了。赵新明苦思冥想之下，终于在拆解“李家拳”上摸出了点门道。这天清晨，赵新明将拆解下来的“李家拳”一招一招的融入到了第一路“踏云步”中，整个动作缓慢而有序。动作完成之时，赵新明就感到全身内劲突然一震，一阵潺潺水声若隐若现地传入耳中，内劲第三重“水声”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