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回府
第五十八章 阿忠笑着说道：“自从上次得了小姐的信，阿忠便不敢在老爷面前多露头角，自然老爷也就越发的不看重了，如今不过是看在阿忠是家生子的份上，给了阿忠接二小姐的机会罢了。” “苦了你了。”萧墨儿点头一笑，“走吧！想必父亲在家也等得急了。” 墨竹连忙上前，将萧墨儿扶上马车。马车缓缓的行走在京城的马路上，萧墨儿只将自己放空，闭目养神。 却听车门外阿忠说道：“这些时日，府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陆姨娘被关进了家庙，听老爷的意思是生下孩子后，若是个儿子，便留在府中。” “不过老夫人没同意，只说若生下是儿子，便寄在夫人的名下，养在她身边，若是个女儿，也养在她身边就是了。陆姨娘这次闯的祸实在太大，若非看在陆家的面子上，谋害嫡出子女这样的重罪，陆姨娘一个妾室，早该被赐死了。”阿忠顿了顿，说道，“哪能因为生下子嗣就免去了惩罚？该送去老家庄子还是要送过去。” 墨竹闻言看了看萧墨儿，见她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便按捺下心中的激动，继续听阿忠说下去。 “陆姨娘被关进去后，大小姐本已经说服老爷，就要接过中馈了，却被老夫人以大小姐是将来要外嫁的女儿为由堵了回去，如今这中馈倒是落在了老夫人手中了。”阿忠说着脸上泛起笑容，“老夫人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天就将陆姨娘在府中重要位置上布置的人手统统寻了由头打发了出去，换成了一批由孟嬷嬷亲自培养起来的自己人。” “听说，小姐要将墨颖苑的墨梅和墨兰打发了？”阿忠问道，“可据我所知，那两个丫鬟早就被老夫人找来牙婆卖了，还特别嘱咐牙婆，说她们二人是背主弃义之人……” 萧墨儿猛地睁开眼睛：“打发了？” 阿忠点点头：“不知这两个丫鬟，整个墨颖苑除了辛嬷嬷和墨槿，其他的都打发了。老夫人还跟辛嬷嬷说，等小姐回去了，让小姐自己挑选丫鬟，把这份空缺补上。” 萧墨儿抿唇，若有所思的嗤笑一声：“这个时候才开始讨好，是不是晚了点？到底是祖母，才来没多久就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都弄清楚了。她可比那个薄情恶心之人要聪明多了。” 这些日子萧墨儿没少给墨竹分析如今形势，墨竹也是个聪慧的，自然明白萧墨儿所说的意思，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夫人不好对付，小姐你……” “那是日后的事，当务之急就是让陆姨娘再无翻身的机会。”萧墨儿斩钉截铁的说道，眼中迸发出坚定的光芒，“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做，仇也要一点一点的报，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墨竹，你要记住。” 墨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听到马车里没声音了，阿忠这才又说道：“大小姐知道中馈被孟氏所掌之后，气得发狂，又砸碎了屋里的好些东西，被孟氏狠狠的训斥了一通，还告知她若是再砸坏，便砸多少赔多少银两。若是没有钱可以赔偿，便从将来的假装里头扣。” 墨竹听得直咂舌，萧墨儿倒是笑得一脸畅快：“祖母好手段，如此一来，萧云蓉就蹦达不起来了。” “四小姐在听闻陆姨娘被送进家庙后，便没有在听到动静了，似乎死心了。”阿忠不确定的说道，“辛嬷嬷觉得有些奇怪，照着四小姐的性子，在知道陆姨娘被软禁起来后应该更加闹腾才对……” 萧墨儿眨眨眼，看向一旁的墨竹，墨竹会意的接过话头：“不闹腾才对，要是继续闹腾就奇怪了。陆姨娘被送去家庙，说明陆姨娘被老爷厌弃了。四小姐又不是傻子，在没有靠山的情况下怎么还敢闹腾，惹得老爷不快，自讨苦吃呢？” 阿忠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眉毛顿时挑得老高：“meimei这段时间懂事了不少啊……” 墨竹一下子便得瑟了：“那是自然，全靠小姐教的好。” 萧墨儿听着墨竹和阿忠这两兄妹互相打趣，一路微笑着回到了萧丞相府。 一踏进府门，便见萧博彦从里头匆匆的走出，见到萧墨儿眼睛一亮：“墨儿回来了，好好好！为父和你祖母为你准备了洗尘宴，你先去梳洗一番，咱们再好好聚聚。” 萧墨儿福身给萧博彦行了礼，恭敬中带有几分受宠若惊的说道：“爹爹，府中之事墨儿已经都知道了，墨儿就知道，还是爹爹最疼墨儿了。” 萧博彦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道：“你高兴就好。爹爹还有事，你先去休憩，午时爹爹会回来同墨儿一起用午膳，为墨儿洗尘。” 萧墨儿点点头，这才侧身让萧博彦过去，便头也不回的一路往锦泰苑而去。 “祖母。”一进正房，萧墨儿清冷的面容立刻收敛，换成一副欢喜的模样，急急的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孟氏的面前，“祖母，墨儿好想你……” 孟氏慈爱的看着萧墨儿，眼神中却隐隐带着一些探究的意味：“祖母还以为墨丫头忘了祖母了，不舍得回来了呢。” 萧墨儿笑得一脸的天真无邪：“怎么会？只是陆姨娘……墨儿心中害怕，才会不敢回家。” 萧墨儿特意将“不敢”二字咬的极重，提醒孟氏她不回来的缘由和因为那缘由受到的莫大委屈。 孟氏的脸僵了僵，不敢再责问萧墨儿不懂事，只说道：“好孩子，不怕了，有祖母在，不怕了。” 萧墨儿乖巧的点点头，垂下眼眸，手中的帕子抹了抹双眼，再抬起头时已是一脸的泪水，泪水汪汪的双眸衬得萧墨儿多了几分楚楚可怜：“谢谢祖母为墨儿作主……” 孟氏原本探究的心思一下子便歇了。墨丫头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定是知道娘家人的重要性，又怎么会故意给彦儿难堪呢？是她想多了…… 见打消了孟氏的疑心，萧墨儿拭去脸上的泪水，勉强笑着同萧锦沁和萧暖昕见了礼，这才得了孟氏的令，带着墨竹回了墨颖苑。 才在屋里头坐下，辛嬷嬷便带着墨槿来给萧墨儿请安。 辛嬷嬷老泪纵横：“听到消息的时候，老奴都吓死了，幸好小姐没事，否则老奴哪还有脸去见夫人……” 萧墨儿免不了的安慰了辛嬷嬷几句，才听辛嬷嬷止住了哭泣：“原本老奴是要跟去苏府照顾小姐的，但想着墨颖苑没人守着也是不行，只能传信让墨竹好好伺候，老奴要替小姐守着这院子。” 萧墨儿赞同的点点头：“奶娘的决定是对的，这院子是我们的地盘，总不能让旁人夺了去，随意进出。” “想必小姐有所耳闻了，前些日子，老爷便将几间铺子的账本都送来了……”辛嬷嬷见萧墨儿赞成自己的做法，高兴的说道，“老奴没有推辞就收了，如今在老奴的屋子里，由老奴亲自看管着呢。” 萧墨儿点头，冲着墨竹说道：“一会儿奶娘将账本送过来后，你和墨槿亲自出去，到栗儿胡同的院子里将两个供奉都请进来，可以开始看帐了。” 墨竹和墨槿连忙点头，辛嬷嬷也出了正房去耳房取来自己仔细藏着的账本。 虽然现在结果了账本，按理应该忙得脚不沾地，但萧墨儿几乎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在先，什么事都安顿得好好的，一时间居然无事可做。她在屋里坐了一会儿，看书也看不进去，鞋子也静不下心来，清冷的面容上竟有了一丝烦躁之意。 等到两个女帐房进来，孟氏赏赐下来的几样东西也被秋禾送到了屋子里。 萧墨儿亲自接待了秋禾，待到送走秋禾之后，才接待了两位女帐房，且将两位女帐房安排在墨颖苑东偏房里开始看帐。 妥善的安顿好一切后，萧墨儿才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她居然也有无事可做的时候。 她想了想，索性去找萧锦沁说话。 萧丞相府占地面积十分扩大，墨颖苑所在的西南方向，几个院落都冷落无人。 因为苏氏的不得宠，连带着萧墨儿也不得宠，萧博彦自然不会把院落排在很前面，将苏氏的隽荷苑和萧墨儿的墨颖苑皆安排在了最是了无人烟的地方。 因着苏氏喜静，而自己以前又十分胆小懦弱无能，平日里没事，也甚少在内源中走动。 萧墨儿带着墨竹在内院中走了一圈，在心底熟悉了一下内院的院落分布，才进了内院北角的锦溪苑。在内院中，这也算是最偏远的院子了。 陆姨娘所住的隽慧苑和周姨娘所住的隽秀苑就在毗邻，都处于内院最靠前的地方，而萧云蓉和萧玉珊，萧暖昕的院子则是内院南边最靠前的位置，与隽慧苑，隽秀苑相对而望，可见这两位姨娘的得宠程度。 反倒是白姨娘的隽筱苑和萧锦沁的锦溪苑靠着外墙，从外头望进去，显得格外的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