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九华往事

    归元道长带吴亮来到吴亮的房间，关上门，然后拿出三件东西交给吴亮，并郑重的说道：“宇儿，这三样东西都是至宝，一样是老祖宗当年自创的混元诀；一样是你爷爷修炼混元诀时留下的心得；最后一样便是我们罗家世代家传的玉薄。此三件宝物，你须务必好好保管。”

    吴亮此时看着手中的玉薄，只见其周身青绿有半巴掌的大小，入手温润，在昏暗的房间里，此上的星星点点还闪着荧光，果然是一块神奇的至宝。但他此时也颇为不解，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师父要把这么重要的在此刻交给他。

    于是吴亮抬起头问道：“师傅，为何你要在这时把这么重要的三件宝物交给我啊？”

    归元道长看着吴良，说道：“宇儿，如今你已成年，也是个大人了。前段时间，为师看你已经突破了混元诀一层，如今为师也没什么好教给你了，以后你的修炼便靠你自己，遇到什么不懂的，就翻翻你爷爷留下的心得，一定对你今后的突破大有益处。”

    吴亮点了点头，但他仍觉得归元道长有什么事瞒着他，于是问道：“师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归元道长背着手，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天空，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宇儿啊，你知道师傅是什么门派的么？”

    吴亮想了想，说道：“好像师傅您曾经说过你是九华山九华派的。”

    “那你知道为师为什么会加入九华派么？”

    “不知道，师傅您貌似没跟宇儿提过。”吴亮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此时归元道长眼神变得有些浑浊，仿佛在回忆昔年之事，他闭上眼，良久缓缓地睁开说道：“我们罗家，自逃难到赣南之地后，便世代定居于洪都城内。晚清之前，因为罗家男子世代大多都有修炼混元诀，所以当时罗家一脉人丁已经十分稀少。后来时至八年抗战，日本人攻破洪都城，开始屠戮城里的名门望族。我们罗家虽然人丁稀少，但居于洪都城也有千年历史，是其中名门之一。你曾祖母当年拼死护着你爷爷和我逃出洪都城，出城前，她把混元诀和玉薄一起交给了当时才只有7岁的你爷爷，并交代你爷爷要好好保管，将来练好此功重振罗家声威。”

    归元道长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爷爷带着当时只有4岁的我，跟着流民，一路向北逃难。半年后，我们逃到关中境内，当时因为我年纪小，一路奔波，加上有一顿没一顿的，已经身染重病。你爷爷作为我唯一的兄长，对我不离不弃，常常讨来的食物，他舍不得吃，却要我吃恢复身体。但当时那个年代，整个华夏都处在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中。当我们行至九华山脚下时，已然奄奄一息。这时从上山下来了一个老道人，看我们两兄弟可怜，便把我们领上山，供我们吃喝，还教我们武功。”

    说完，他看了看吴亮道：“那个道人便是你的师公，他是当时九华派的掌门，道号‘清羽’，江湖人称清羽上人。我师父看你爷爷和我资质聪慧骨骼上乘，便收我们入门下，教我们学练九华派的武功。他把我们视如己出，特别对你爷爷有极高的厚望，希望把九华一派传承到他的手里，你爷爷也不负众望，年仅26岁，便能把九华派的所有武功融会贯通，自身武功也趋于化境。不过他却从来没有忘记你曾祖母临死前交给他要练好混元诀重振罗家的遗愿，在九华山这十几年里，他每天都会参悟混元诀，但丝毫不见起色。终于有一天，他在混元诀老祖宗留下的只言片语中发现，我们罗家的家传功法和其他的武学修行不同。世间的功法练得是内力是真气，而混元诀修的却是另一种气，你爷爷称之为‘元气’。这也就是为什么，师傅这么多年都不曾教你其他功法，只让你修混元诀。”

    “他发现混元诀不能与其他功法一起修炼，便下了莫大的决心，废了自己一身的武功，去修炼混元诀。但此事过后不久，就被你师公发现。你师公当时非常的震怒，一气之下便把你爷爷逐出师门，而我去帮你爷爷求情，正值你师公怒气攻心，一并把我也逐出了师门。并惩下重罚，勒令我们二人终生不得踏入九华派山门半步。”

    “之后我们两人便流落俗世，在外漂泊了3年，后来你爷爷遇到一平凡女子也就是你奶奶，他们俩人产生情愫，便在H市成了家，我也随他们一起安定了下来，两年后你奶奶诞下一子，便是你父亲。”

    “那时你爷爷练混元诀不到十年时间，但他不愧是练武的天纵奇才，已经年过三旬的他不但不像罗家历代先祖那样英年早逝，反倒把一身功法修得出神入化。此时他决定暂别离家，挑战四方高手。此一行便是五年，五年之间他挑战了几乎所有古武界成名已久的高手，在这大大小小的上百次切磋中，无一败绩，就连平手也只有寥寥几次。”

    说到这，归元道长的脸上露出对当年那无比的向往，同时一股深深地自豪感从他脸上洋溢出来，：“当年你爷爷的威名传遍整个古武界，当真是震我罗氏声威啊。不过就在他的名声如日中天这时，却感到自己身体里的元气日渐狂暴隐隐有要突破第四层的迹象，于是你爷爷决定闭关修炼。就在他闭关修炼的日子里，武林中传来一个噩耗：九华派被邪派血刀门血洗，九华镇派之宝‘天蚕银丝甲’被抢。”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为师非常震惊，我本想只身回九华山上探个究竟。但奈何你爷爷正在突破的紧要关头，稍有不慎必将经脉寸断，所以我不敢把这事讲出来，也不敢弃你爷爷而去让他独自闭关，所以只有强忍着。”

    “但是终究你爷爷还是知道了。几天过后，一九华山下来的师侄找到我们，告诉我们，我们的师傅身受重伤，同时他把九华派的掌门令牌递给我，说是我师父希望我能继承掌门之职。”

    “从小道士的嘴里我们得知，自从你师公把我们两个唯一的亲传弟子赶下山后，便怒气攻心受了内伤，之后几年调养，不但没好反倒是愈演愈重。然而不知九华派掌门内伤的消息突然为何不胫而走，引来早已窥觊九华至宝‘天蚕银丝甲’已久的血刀门。血刀老祖亲自出手，带着他手下‘文武英杰’四大张老，杀上九华山，重伤九华掌门清羽上人，抢走九华至宝，屠戮九华门众。奄奄一息下的清羽上人本来想把掌门之位传给你爷爷的，但奈何他已废去本门功法，遂决定把掌门之位传于我，要我好好保护九华道众。”

    “你爷爷本就是性子爆烈之人，虽然他因自废九华武功，被逐出九华派。但是他一直视师傅为自己的再生父母，视九华派为自己在世间唯一的父家。此时听说师傅被打成重伤，九华至宝被抢，九华山门被屠，不禁大怒。他完全不顾及自己体内元气的问题，带上我连夜杀上血刀门老巢，手刃血刀门门主和其下‘文’‘杰’两位长老，重伤‘武’‘英’两位长老，屠戮血刀门教众若干，抢回九华至宝‘天蚕银丝甲’。”

    此时吴亮看到自己师父的眼里微微有些湿润，听着师傅的语气也略略有些激动：“当我和你爷爷赶回九华山上时，发现师傅‘清羽上人’已然过世。我虽被师父任命为下一代掌门，但是在他身前都未得到他原谅，终身不敢踏进九华派山门半步。此时你爷爷体内元气暴动，外加身上有伤，终于支撑不住。于是我背着你爷爷临时在九华山上找了一处洞xue，然后守着你爷爷闭关。这一守便是一个月，此期间你爷爷用尽办法疏导体内元气，奈何在血刀门一役中筋脉受损，最终还是没逃脱筋脉寸断爆体而亡的下场。他临终前把家传至宝和他的修炼心得一并给了我，并嘱咐我一定不要断了混元诀的传承，同时还告戒我，对于修炼混元诀的罗家小辈要从小拓宽经脉，这样才能有效的避免元气暴动。这就是为师为什么从小让你浸泡药水，帮你拓筋洗髓的原因。”

    “你爷爷死后，我把他火葬于山洞中。但当时为师深深地沉浸在师父和大哥相继而亡的悲愤中。于是在你爷爷下葬后的第二天，我便下了九华山，只身去找血刀门报仇。但是我当时武功低陋，完全不像你爷爷一样武功盖世，被武横、英绝两个老王八蛋算计，合力打成重伤。之后我一边疗伤一边躲避血刀门的追杀。当我回到九华山时，发现九华派山门紧锁，内里空无一人。打听后才知道，因为九华派掌门死后，九华派无人主持大局，于是门下弟子都逐一散去，导致九华山门竟成一空派！”

    “知道这个事实后，当时为师感到非常惭愧，觉得自己愧对了师傅的厚望，没有完成他老人家死前的遗志。在浑浑噩噩数月后，我决定自刎以报师傅的养育授业之恩。所幸被一道友所阻，在他的开导下，为师才逐渐重新振作起来。后来又经他介绍，为师加入了一个由国家发起的，叫‘古武者同盟会’的组织。”说着这段往事，吴亮发现自己师傅在阐述时，神情里隐隐充满了对往昔地叹息。

    “一晃数年，为师的伤得以痊愈。此时传来血刀门内部分裂，武横和英绝为抢夺门主而大打出手的消息。后来英绝杀了武横，拥自己的儿子英华做了血刀门门主，而自己当了太上长老。至此，血刀门也停止了对为师的追杀。”

    “其实在你爷爷死后，为师就想去寻你奶奶和父亲，但因一时冲动，杀上血刀门，招致数年的追杀。为了避免连累你奶奶他们，数年间我都不敢与之联系。后来血刀门断了我的追杀令，我才回到H市，找到你父亲和你奶奶。此时你父亲已经是个12岁的少年，我本想把混元诀传给他，但你父亲当时筋脉已定性，若是学了混元诀恐怕活不过18岁。所以我放弃教他武功，让他做一个平凡人。而你奶奶当时不巧被查出身染绝症，三个月后，她便撒手人寰，留下你父亲跟着我。”

    “那时我和你父亲靠着每个月古武同盟会发来的津贴勉强度日。在你父亲长到你这么大时，便展现出惊人的商业天赋，经常能为家里挣一些补贴。20岁时他便决定辍学从商，而我则暗地里帮你父亲清除了一些妨碍他发展的的黑道势力，之后你父亲的事业便一直都顺顺利利，所以才有了现如今偌大的罗氏企业。在你父亲22岁那年，事业小有成就的时候，为师便放下这颗对俗世牵挂的心，离开他回到了九华山。”

    “当为师来到九华派门前，便见山门竟重新打开了。为师站在山门口朝里看去，只见弯弯曲曲的山道上有其寥寥几名弟子正在清扫着台阶。后来为师经过数月的探究才得知，原来是当年给我和你爷爷送消息的那名九华弟子，姓陆道号‘离云’，在离派返乡数年后，因不忍九华派就此绝迹，遂又返回九华山，重开山门，并且招收了一些山下的农家子弟。由于陆离云不是九华掌门，于是便以‘代师’的名义，教授他们一些基本的九华派入门功夫。当时为师对他的行为十分感动，于是便趁他外出下山之时找到他，并悉数将九华派的一些高深武功都逐一教授给他。在他略有所成之时，为师便把身上的掌门令牌一并传给他，同时告诉他如果九华派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便来西山的‘圆通寺’。”

    “这便是为师这么多年来会选择呆在圆通寺的原因了。”归元道长看着吴亮，淡淡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