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嗜血

    帝国东北，残月佣兵团已经来到帝国的第二座城市。这座城市紧闭着城门，城墙上剑拔弩张，但是这里的城防比起奇尔城差得太远了，士兵的数量和素质也远不如奇尔城。

    “看来我们蛮受欢迎的嘛。”莫霜在特兰身后轻松的说道。

    特兰看了看城头，见他们没有丝毫谈判的意思，有了上次的经验，特兰也没有耐性再听他们长篇大论。“攻城！”特兰干脆的喊道。

    特兰的声音还未散去，人却已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城头上的守城士兵不断的响起惨叫声，特兰如浴血的修罗般不停的收割着守军的生命。

    比起上次的攻城，这次仅用了半个小时就将所有的守军屠杀殆尽，佣兵们在城里简单的修整过后，找齐了足够的物资，当天就出发了，直奔帝国的下一座城市。

    风月历七八三年十月二十一日，萨克哈茵终于赶到了西南边境。

    中央军主营里，贝伦明显有些恼怒，但现在正是用到他的时候，所以不好发作。萨克哈茵也很识趣，知道贝伦肯定生气了，所以并没有要求休息，刚一到营帐就要求贝伦准备攻城。

    这正合贝伦的心意，但是必要的客套话还是要说的。“国师才刚赶完路，还是休息一晚，明日再攻城如何？”

    “陛下，现在时间紧迫，我刚得到消息，帕依公国的佣兵团已经攻下了帝国的四座城市，而他们进攻的方向似乎是我们，按照这样的速度算，最多还有十天他们就能打到这，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拿下巨神要塞。”萨克哈茵说道。

    贝伦一向从容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慌乱，任何人都不会想到一支两万人的部队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就算是平地开拔，大部分军队也做不到这么快，况且对方还是支佣兵团。“什么？这几年帕依公国的军事力量居然发展到如此地步？”

    “陛下不必担心，毕竟他们只有两万人，只要我们十天之内拿下巨神要塞，那些佣兵对我们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萨克哈茵说道。

    贝伦长出了一口气道：“现在就攻城！”

    巨神要塞外再次聚满了两大军团的士兵，萨克哈茵在军阵后方，暗紫色的魔法阵将他笼罩其中，嘴里不断吟唱着深长的咒语。

    要塞城墙上，巴鲁身披着黄金宝甲，他凝视着地平线上数不尽的士兵，那天凯恩的突袭仍让他心有余悸。“西达、阿法迪，待会攻城开始了你们直接用群体魔法攻击，一定要压制住他们的兵线，不能让他们攻上城头。”

    “是。”阿法迪和西达同时喊道。

    萨克哈茵终于完成了他的魔法，一道道暗红色的波纹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其范围之大覆盖了整个军阵。凡是被波纹触及过的兵士双眼都隐隐泛出血红色的暗光，他们嘴角不停的抽动着，像是嘴里面有着长长的獠牙一般。

    “攻城！”贝伦一声令下，全体士兵如凶猛的野兽般疯狂的向巨神要塞冲去，其整体的前进速度居然比上次攻城快了两倍有余。

    阿法迪望着城下疯狂攻过来的士兵们，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不好，这是嗜血术！”阿法迪终于找到了不安的来源。

    “嗜血术”是暗黑系的中上阶辅助魔法，它不仅可以强化人的力量和敏捷，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彻底消除恐惧、疼痛等一切负面情绪，并能将人性深处哪怕是一点点的嗜血欲望激发出来，受到嗜血术影响的人将会彻底的变成杀戮机器，就算是被拦腰斩断，只要受术者还没死，就会不停的杀掉一切敌人。但是得到绝对力量的同时，嗜血术将会以燃烧受术者的生命能量作为代价。

    城头上的阿法是迪握紧了拳头：“一定是萨克哈茵来了，除了他，没人能够施展这么大范围的嗜血术。西达，把你的魔力输给我，我要借用你的魔力施展神圣光雨。”

    西达按照阿法迪的吩咐，在他们之间搭建了一座精神桥梁，把自己近似无限的魔力输送给阿法迪。阿法迪则是紧闭着双目，双手不断的在空中画着复杂的符号，口中吟唱着难懂且深长的咒语。片刻过后，天空中渐渐聚起了七色的云彩，这云彩绚烂夺目，仿佛这世间的一切色彩尽是源于这云彩。

    “神圣光雨吗？怎么会让你得逞？”萨克哈茵挥舞着手中漆黑的法杖，双眼不知何时已化作两团苍白的火焰，繁琐复杂的咒语在萨克口中变成简单的嗡嗡声，那是因为其吟唱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听不清楚任何一个音节，但他却可以保证每一音节的准确无误。

    阿法迪的魔法终于完成了，七色的云彩里开始撒落密集的光雨，神圣光雨本是用来对付黑暗生物的利器，对人类的伤微乎其微，但帝国军的士兵均受到了嗜血术的影响，体内充斥着暗黑魔力，这神圣光雨对他们的伤害不会小于任何黑暗生物。虽然如此阿法迪施展神圣光雨的目的却并不是要直接打击帝国军，而是想迫使萨克哈茵撤销嗜血术。

    萨克哈茵嘴角露出一丝难以被人察觉的诡笑，他的魔法也完成了。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层厚重的铅云，七色云彩完全被遮住，所有的光雨打在铅云上就如同掉进了无底的深渊，如此密集的光雨竟然没有一滴能穿透铅云。.

    阿法迪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甚至不知道萨克哈茵使用的是什么魔法。阿法迪虽然惊讶，但并没有停止动作，他转手又施放了一个十二级魔法，“神罚。”有了西达的魔力支持，他近乎可以无限的施放十级以上的魔法。

    随着阿法迪咒语的完成，要塞前方的半空中出现了四个直径三米多的金黄色光球，这光球不停的旋转着，向四发射细小且密集的光线，这光线的攻击力要比神圣光雨强，只不过这魔法的覆盖面积以及密度都较神圣光雨相差甚远。

    城头上撒落密着集的箭雨，萨克哈茵抬起右臂，不见他念诵任何咒语，只见发出娇异的黑芒，一道极其稀薄的淡黑色屏障挡在两大军团上方，这屏障看似稀薄，却能挡住大部分的箭雨，城头的落石也有很多被萨克哈茵的低阶魔法击碎。

    受到了嗜血术影响的战士们，其强悍程度出乎了战神军的预料，云梯上的攻城兵几次飞越就可以爬上城头，有的攻城兵甚至长出了尖长的指甲直接在城墙上攀爬，城头上不断的有大量攻城兵爬上来。然而嗜血的可怕之处才刚刚显露出来，当战神军团的士兵真正的与帝国军交手时才发现嗜血术的真正可怕之处，那不是被强化力量和速度，而是它对精神的影响。没有了恐惧、疼痛以及极其嗜血的士兵是如此的可怕。通常情况下，一个人就算是最致命的地方受到伤害也不会立刻死亡，他们至少会有几秒种的时间存活，但就这几秒钟的时间也足够让受了嗜血术影响的人发挥其最大威力。经常是战神军团的士兵把帝国军刺了个对穿，但是帝国军仍可以挥剑砍死刺中他的那个人。

    城头上的战事已经变的十分混乱，惨叫声此起彼伏，大量的鲜血从城头流淌而下，把城墙染成了妖艳的红色。城下的撞门车也被运到了大门前，几十个帝国兵不停的用车上的巨大圆木撞击城门。每一次撞击甚至连带着城门周围的城墙和大地都会剧烈的震动。巨神要塞的城门固然坚固，但是照这个撞法，破开城门也只是迟早的事。

    战神巴鲁不断的调动着城内的守军，但是城头的形势已经非常危急，加持了嗜血术的帝国军士兵的战斗力竟然不在战神军之下，萨克哈茵更是挡住了大部分箭雨和落石，再加上帝国军的疯狂杀戮方法。城头的战神军已是节节败退，大片大片的城头被帝国军占领。而此时要塞的城门也已出现了裂痕。

    巴鲁紧握手中的金色战锤，紧张的看着战况，此时他多想冲上去参战，但是他必顾虑那个躲在暗处的凯恩。巴鲁并不怕死，但是他的死亡就代表着复国的失败。事实上，就算他参战也对战局起不了多少作用，凭他自己又能杀得了几个人？

    “要输了吗？”巴鲁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