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皇后
“不好说。” 伊文沉声说道。 鲜花糕点是每个人都能取食的,只不过因为制作精致,比较费时间,上的比较晚,露克蕾莎又非常喜欢吃这种小糕点,在糕点出炉后第一个品尝,这才中招。 他本人不喜欢吃甜食,整个订婚典礼结束了他都不一定去尝一口,这东西怎么会毒到他呢。 糕点这东西,本来在出炉之后,就会放在架子上,随便别人取食。会毒到谁真的不一定。罗家的食用鲜花虽然比较昂贵,但出席今天场合的,平常也吃得足足的了,不会眼皮子浅到看着就拿。这东西能毒到谁,真是不好说。 那么这是有人想制造一场大面积中毒案,广泛打击帝国的高层? 伊文在心中轻轻否定了这个猜测。露克蕾莎中毒发作非常快速,如果真是想用一份糕点多毒一点人,那怎么样也要控制一下发作的速度,给点时间让人吃对不。 这样看上去,很像是原材料本身出了些问题,而不是有人故意下毒。要真是这样,这口锅可是要牢牢地扣在罗家人脑袋上了。 伊文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哥?你在想什么?”劳勃问。 “没什么。你刚才跟我说话了么?”伊文问他。 “只是想让你小心一点。”劳勃忧心忡忡,“还以为回家了你就能安全了,没想到又遇到这种事儿。就好像有人专门跟你过不去似的。” “你想多了。”伊文说道。然后觉得自己的神情太严肃可信度太低,于是挤了个微笑出来,“不是有句古语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哥我的后福还没用完呢。” 小胖的忧虑并没有被打消:“可还有一句话啊。阴沟易翻船。” 这小子!就接话快。 伊文有点哭笑不得,揉了揉小胖的头发。那动作实在太熟练了,伊文根本没察觉到其中包含的宠溺。 “哥!别碰我头发!”小胖从大哥的魔掌下逃脱,发表严正抗议,“好不容易梳的!” “你还会记得要梳头?”伊文有点惊讶。这小子从小就立志做个机甲驾驶员,常常在机甲驾驶舱或者驾驶模拟器里一呆呆几十个钟头,不吃饭不喝水不吃饭不上厕所,当然更别提整理仪容了。 不过小胖的母亲并不支持,甚至是强烈反对小胖从事机甲驾驶,为这事儿常常跟小胖大家。他的父亲也不赞同,只是比较宠这个儿子,很多时候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家人里算是站在他这边的,好像就只有伊文了。 于是每当小胖又为了机甲废寝忘食的时候,他这个大哥就会成为被怪罪的对象,然后不得不戴罪立功地肩负起找到小胖的职责来。最后基本都会发现,这小子又不知道耍了什么花招,神不知鬼不觉地拉出了电线,然后在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偷摸地搞模拟驾驶,或者一遍遍熟悉着机甲的拆卸和组装。 记忆中年幼的劳勃,每次被他发现,都是一副惊讶懊丧又可怜兮兮的模样,活像小老鼠偷吃花生米被逮个正着。想起这些,伊文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他真的会伤害小胖么? 这……怎么可能。 “哥,你又走神了。”小胖的手在伊文面前晃晃,“你最近是太累了吧。” “还好。”伊文维持着那风轻云淡的模样,打量了下小胖,“母后为你收拾的仪容?” “嗯。说是什么可能会见到记者。” 小胖不满地说,就像个普通的十几岁男孩,对因为你妈觉得你冷就被强行套在身上的秋裤万分不满。“我妈也真是的,艾宁多jiejie都入院了,还特地把我拉回去又收拾了一下。干嘛啊这是!我这才来晚了。” 伊文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小胖。 小胖说完一抬头,撞上哥哥的眼神,顿时咽了口唾沫,鹌鹑似的缩在那里。 “知道哪里做错了么?”伊文淡淡地问他。 “……不能随意议论长辈。呃,还有要称呼母后。”小胖咽了口唾沫,低头认错。 伊文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理顺小胖的发型。“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随时都会有眼睛看着我们。”
小胖乖巧地点点头。 “那么,母后也来了?”伊文问他。 “嗯。在外面接受记者采访,我偷跑进来了,这才有机会跟你说几句话。”他抿了抿嘴,凑近伊文的耳边,“大哥,你觉得……真的会是罗修先生做的么?” “暂时还不清楚。”伊文回答道,“目前的证据显示是这样。” “但你不觉得奇怪么?”小胖反驳道,大概有点着急了,没能很好地控制音量。“小点心是自取的,要不是露克蕾莎jiejie临时叫住了从面前经过的侍者,拿了一块,出事的不会是她。而且如果罗修先生要搞大规模攻击的话,这毒药发作的速度也太快了。其他人根本没时间去拿。” 伊文挑起眉。 “你什么表情啊。我又不是傻瓜。”劳勃小小地张牙舞爪,“可你不觉得奇怪么?罗修先生卖食用鲜花,卖了十几年了,从来没出过这种事,怎么可能偏偏运送给咱们的货物出问题?但如果不是鲜花本身的质量问题,那又有谁会故意做这种事儿?” “当然是罗家。证据确凿。” 一个清亮的女声郎朗响起,在宽阔的医院走廊中回荡。 小胖猛地转身:“妈……啊不,母后!” 小胖的母亲,也就是帝国至高之人的妻子,从走廊的另一端款款走来。 皇后年逾四十,身材和容貌却依然美丽如少女。藕荷色的裙装端庄又不失灵动,精致的盘发看上去跟出席伊文订婚宴时别无二致,但对于了解她的人而言,很明显能看出那是她重新精心准备的。那微微扬起的下颌恰如其分地突显出她那纤长优美的颈项,再配合那精致典雅的走姿,宛如一只美丽而高贵的天鹅。在她身后,乌压压跟随者一干随从,全都谦卑地微垂着头,仿佛既是臣服于她的身份,更是被她本身的优雅与美丽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