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阑珊
紫莺恍恍惚惚的说道：“大小姐怎么可能怪罪周嬷嬷，明明周嬷嬷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大小姐着想……” 周嬷嬷并没有解释，她做的更多的，却是强加于甄平乐身上的，只希望甄平乐能够慢慢的明白，而不是埋怨她自己做主张。 甄平乐看见远远走来的那个身影，一下子想到了很多的事情。 包括他们一开始的遇见，还有他一声不响的消失，她一个人苦苦的等待…… 很多很多的事情，乍然出现在脑子里，她原本以为她会很生气，甚至是愤怒，但是到了现在，她好像也生气了，也埋怨了，也愤怒了，余下的更多却是心安。 她想到她那些无望的日子里，每天都在期盼着，能够再见他一面，好好的与他告别，就算很多事情都没有原因，她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但是她也不在乎了，她就想好好的和他说说话，就算是分别，也能讲清楚。 而不是不明不白的留下她一个人，胡思乱想那么久。 那么久，三年多来，很多的心思都有过，不管是疯狂的还是安静的，或者是期许和盼望，到现在只因为一个身影，甄平乐却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甚至不在乎，她今天能不能听到想要的答案，会不会得到心安，她就只希望，看到他平平安安的出现，无病无灾的活下去，也算是对她那段谁也猜不透的小心思的一种平息。 恍恍惚惚的站在灯下，她好像看见靳玄霁走过来了，又好像看见一个陌生人在向她走来…… 她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她和这个人要生生世世的纠缠下去，就算到最后结局并不完美，但是他们却不能分开。 甄平乐笑了笑，扬起一个笑脸：“你来了啊。” 尾音一声轻轻地喟叹，仿佛从心底发出的呜咽，登时就让靳玄霁停在了原地，再也无法向前一步。 幻纹和幻章早就隐匿在人群之中，他们都注意着两人的安全，当甄平乐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幻章不知怎么地，鼻头一酸，差点想要落泪。 幻纹也感叹的说道：“大小姐吃苦了。” 幻章擦了擦眼角，声音嘶哑的说道：“公子也吃苦了。” 幻纹叹道：“是啊，公子也吃苦了，他们都很辛苦，但愿这次可以不用离别。” 幻章呆呆的看着人群中的两人，许久之后，幻章慢慢的转过身去，低低的道：“我真希望那天没有离开，不管是不是有更多的麻烦，也希望他们能一起面对。” 幻纹笑了笑，欣慰道：“幻章，你长大了。” 幻章不屑的瘪了瘪嘴，刚想回嘴，可是却没有了那个力气，便靠着树干闭上了眼睛。 幻纹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守在不远处，让那两个人可以好好的说会儿话。 “你……”靳玄霁好半响才开口，却说不下去。 他想说的话有很多，好像也没那么多。 只是想问一问她好不好，这段日子怎么过来的，但是又觉得没必要。 在看见她脸上的表情的时候，他就觉得，他原先的问题都没有了问出口的必要了。 她过得很不好。 相当不好。 比他都要辛苦。 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 靳玄霁坚定地走到甄平乐的身前，低头注视她的眼睛，道：“我回来了。” 甄平乐一瞬间红了眼眶，她原本想装作冷淡的转身就走，可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幻觉，她一下子却挪不动脚步，似乎脚下已经生根，再也不可能走到离他很远的地方。 “我……”甄平乐眼眶里一下子划出了眼泪，让她惊慌的低下脑袋，想要阻挡他专注的眼神，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很好，我一直很好，你……不要担心，我……” 靳玄霁颤抖着伸出了手，慢慢的缓慢的将甄平乐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声一声，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低声乞求，仿若一朵花儿开在她的心头，瞬间击败了她的坚硬。 甄平乐靠在靳玄霁的胸前，双手僵硬的垂在身体两侧，她既不回应，也不推拒，就那么安静的伏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靳玄霁依然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好像明白她现在的悲伤，想要让她高兴一点，开心一点。 “我不是故意的，我一开始没想到会发生那些事，我没有传消息给你，我……对不起，平乐，对不起……” 甄平乐却在一瞬间就愤怒了。 她猛地推开他，力气大的先是要把他推到很远的地方，像是不想闻到他的气息，不想感觉他的温度。 她指着他大声说道：“我不想听对不起！我一点都不想听你说对不起，你明明知道我要听的是这些，我不想听你说话！” 靳玄霁眼眸一深，几乎在甄平乐想要仓皇而逃的时候，靳玄霁重新将她禁锢在怀里，低头亲了上去。 周围发出不小的喧嚣声。 各种各样的议论都有，打趣和说笑声层出不穷。 有知道甄平乐身份的，对着她指指点点；有猜测靳玄霁身份的，打量的目光一直围绕着两人，目光越来越多。 甄平乐呜呜啊啊的叫着，双手在他胸膛推拒，但是他不但不松手，反而紧紧的抱紧她，像是要把她嵌入身体。 甄平乐感觉不到温柔，感觉不到爱惜，只有他霸道的发泄。 她不喜欢这样的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危险并且让人无所适从。 但是他不容她退却，只要她退一步他就进一步，两人缠绕在一起，久久不分开，慢慢的甄平乐也就不挣扎了。 周围的人还在不断的增加，可想而知，明天会有怎样的传言传出。 直到幻纹和幻章出现，把人都赶跑了，甄平乐才松了一口气，但是靳玄霁依然不放开她，她又开始推拒。 “别动！”靳玄霁放过甄平乐的嘴唇，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声音嘶哑的说道：“你别动了，我很难受。” 甄平乐一下子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