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血洗霹雳堂
寒冬，有风，刺骨的风。 没有北方冬天的雪，却要比北方的冬天还冷。 天地是灰蒙蒙的。 此时，逍遥子的心情是否也是灰蒙蒙的？ 安溪县，郊外，霹雳堂后大院。 逍遥子提剑跨进了霹雳堂大门，又走进了大院内。 他的剑已经出鞘，名剑出鞘，一般都要饮血的。 秋水剑出鞘多时，剑上的血迹却还未干。 又一群高手一涌而来，在他身边，环伺着提刀拔剑的霹雳堂高手，个个神情紧绷，摩拳擦掌，如同饥饿多时的虎狼。 可惜，逍遥子并不是温顺的羔羊。 他看起来像极了温顺的羔羊，但却比世上任何凶恶狡猾的狼，任何凶猛威风的老虎，还要更凶险，还要更致命。 一阵混乱的呼喊，包含着愤怒、兴奋、恐惧和绝望，从逍遥子身边聚拢而来。 这些高手又一次出手，他们明知不是逍遥子的对手，明知道这样做无异以卵击石，飞蛾扑火。但是他们还是红着眼，呼着气，像饿虎一样扑向逍遥子。 单凭这一点，他们就可以赢得逍遥子的尊重。 江湖有江湖的规则，江湖中人自然也有江湖中人的原则。 他们既然是霹雳堂的护堂高手，在外敌入侵时，当然要奋不顾身地拒敌。 逍遥子尊重他们的骨气和勇气，因为他们没有退缩，没有临阵脱逃。 但是尊重并不代表手软。 逍遥子不是一个手软的人。 虽然他看起来一副儒生的模样，白净的脸庞，白净的衣裳，甚至白净明晃晃的宝剑。 他看起来绝不像是心狠手辣的人，但是对他的敌人，他却从来没有心软过。 面对敌人，杀手不能心软，杀手更不能手软，因为在这种场合之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个纵横武林数十载的杀手，并不能仅仅靠武功就能存活这么久的。 逍遥子在风雨变幻的江湖中，能够存活这么久，能够屡屡死里逃生，自然有他的道理。 然后，眨眼间，灰蒙蒙的天，划过明晃晃的光芒。紧接着，明晃晃的光芒里，飞溅出了一片血红光彩。 逍遥子的出剑速度，绝对能排在江湖一流高手中的数一数二位置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是刹那的时间，那些围涌而上的霹雳堂高手，都已倒下，躺在冰冷的土地上。 血液从极细的剑痕伤口中，如深山清泉一样，汩汩流出，把土壤染红，也把土壤养肥。 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那些艳红的花儿，开出的花，是否会比这鲜血还要艳红？ 鲜血四溅，但是逍遥子的衣裳还是雪白的，亦如他雪白的脸。他撩了一下衣袖，从横七竖八的尸体缝隙中走过，一直走进后院，踏进一个大堂内。 大堂内正中央，有一张虎皮交椅，怒吼的虎头，在椅背顶端，虎视眈眈地怒视着，椅上坐着震天霸。 宽敞的大堂，孤零零的交椅，孤零零的人，显得既然粗狂肃穆，又萧索凄清。 他是霹雳堂第七代堂主，也是上代霹雳堂堂主，震雄的儿子。虽然他的武功与以往历代堂主相比，不是最高的，但是他有他的独特之处。 他能连眼睛稍微眨一下都没有地全程看着他的属下们，在他面前一个个倒下，没有动一下，也没有吭一声。这或许就是他的特别之处，也是厉害之处。 他的手上，已经有了一把阔背大刀，精光闪闪的大刀，闪烁着精光，仿佛能吞噬掉眼前的一切。 “你终于来了。”震天霸微笑着，像是在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他这样说，是不是也暗示着他知道逍遥子来找他的目的呢？ “你知道我会来？”逍遥子面无表情地问。 “当然。那次我没有去赴与你的约定之战，我就知道终有一****会来。”震天霸苦笑道。 “你为什么没有赴约？” “因为有人让我不去。” “谁人有这样大的能力，能让霹雳堂的堂主这么听话？”逍遥子一面讽刺他的胆小如鼠，又一面暗暗吃惊，心里充满疑问。 震天霸凛然一笑，道：“一个足以毁灭我的人。” 他微顿一下，又看了逍遥子一眼，缓缓苦笑道：“当然，那个人也足以毁灭掉你，换是你，你也得听他话的。” “他是谁？”逍遥子唇边扬起冷意，不以为然地问道。 “我不能说。但是我只想让你知道，他是武林中地位极高，武功极高的大人物。他是谁对我而言或许不重要，但是他说的话，我却不能不从。” “如果你不从会怎么样？” “那我绝对活不过明天。” “你现在也会活不过明天的。”逍遥子冷笑道，眼神里的杀意已渐浓。 “我知道。”震天霸竟然也笑了。 “我说的不是笑话，你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两个都即将死的人，你能笑出来，我为什么不能笑出来？” “你也有把握杀掉我？” “我没有。但是我有把握让你不好过。”震天霸冷冷笑道，“只要你身受重伤，那么如果再有人来取你性命，那都是易如反掌的事。” 震天霸说的是实话。 “霹雳神掌”震天霸并不是靠浪得虚名，就能在江湖中扬名立万的。 两个像他们这样的高手，任何一方，都不会在杀死对方之后，仍然可以全身而退的。 这必然是一场恶战，一场生死搏斗，两败俱伤的决斗。 “谁人会来取我性命？”逍遥子问，不由往四处一望，除了冰冷的墙壁外，就是那些死去多时的尸体，根本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 “当然是该取你性命的人。” 逍遥子没有再问这个问题，因为想要取他性命的人太多了，他怎么能知道每个想取他性命的人都是谁呢？ 他缓了一下后，问起另一件事：“你已经知道我要杀你的原因？” “我没有完全把握，但是我能猜个八九成。” “哦？” “是不是李奎安跟你说了些什么？” “看来你很会猜。” “我一贯猜的很准。”震天霸吃吃笑道，又道，“我还可以猜到，你来杀我是因为三十年前秀才一家被灭门的事。” “看来你也承认与那件灭门案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