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雪山之巅(七)
可是,他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尤其是对她,怎么可能轻易的暴露。 依云坐了半天,感觉头上附上一片阴霾。小银狐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朝上伸出一只手,等着他暖暖的手心。 她借着他手臂的力气站起来,“忙完了?”三个大男人把草棚修缮一番,这会儿,肯定是刮不走了。 她本想帮忙,却被他赶到这边儿来休息。 “嗯,我带你去看看!” 她真不明白他这般自豪是为什么? 草棚还是那个草棚,四根木头柱子支撑着,一个角落堆满了柴火,边上是做饭的灶台。正中间是他们吃饭的桌子,另一头放这些杂物。 要真说变化,应该就是三面被挂上厚重的毛毡,不似原来的草帘子。 “要给我看什么?” “不觉得暖和了吗?” “当然啊!这么厚实的毛毡子挂上,当然能挡风www.shukeba.com。” 她的不屑一顾,换来他的白眼。“是我做的。” 这是个讨赏的小可怜啊! “真厉害!” “敷衍!”他傲娇的甩开她,走到灶台边,从还热乎的锅里拿出一块儿红薯。 这要是换在京城,依云对这东西简直不屑一顾。山珍海味,她要什么没有!而在这里,一日三餐都是蒸不熟的馒头,她的胃啊,都快成了铜墙铁壁。而现在,他像是变魔法一样变出来一块香甜的红薯,她怎么能不感动! 他暖暖呼呼的捧着,塞进她手里,脸上泛着回暖的潮红,“傻啦!” “你才傻。” 她吃得一脸幸福,把剩下的一半递给他,“你不吃?” “没诚意!”他指尖弹了一下她额头,“我才不吃女人的东西!” 他不喜甜的,她倒是知道。这个习惯,和某个人还真是出其不意的一致。 吃好吃饱了,她拉着他进了房间。“还好这一两天我有空,给你研究了一款祛疤的药方。我给你涂上。” 她已经从柜子里拿出药膏打开,扑鼻而来的一股子浓重的药香。 “味道好重!”他“娇气”的捂鼻子表示不满。“我的伤疤不碍事。” “你是看不见!”她一根手指在他肩膀上戳戳戳,“能看见它的是我。” 她没害羞,反而是他的脸先红了。 “听话!”她见他不理,伸手出解他的腰带。 咏白一边往后闪躲,一边又怕伤着她。 腰带已经解开了,外面的长衫也敞开了。 突然,房门被推开,黑端着火盆进来。他僵在原地,目瞪口呆,“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们这么着急!” 依云的脸红成了猴屁股,咏白倒坦然上了。“站着!”他吼了一句。 听见他的声音,黑脚底生风,跑得是更快了。 他要真是站着等着,恐怕死的更快。 依云那如刀的小眼神儿,恶狠狠的瞪着他,嘴巴紧闭,显然是不高兴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想要拦住黑,他这个当主子的能没办法? “爱用不用!”她把小瓷瓶拍在桌子上,抬头挺胸的走出去,顺带着喊了一句,“小狐狸,你在哪儿?”声音之大,前所未有。 不是她想冒着缺氧的危险大声说话。实在是为了让不知道藏在哪儿的黑听见,她可没对那个厚脸皮的男人做羞羞的事情。 咏白看着桌上的青白瓷瓶,脸色灰暗难明。那道伤疤时间确实不久,才不过是半年时间。当初他在宾州,以一敌百,能全身而退已然是不容易,况且,他只受了点儿小伤。 他不能让她知道。 只是,若不是她心细的想要给他除疤,他甚至忘了自己曾经受过伤,更忘了,那道伤疤下面,还有一处,不仅仅是伤痕那么简单。那是证据,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黑,你进来!” 黑真是人如其名,黑着脸,心虚的求饶,“公子,我真不是故意打断你的好事。” “什么好事!”他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他身上。“过来给我涂上。” 黑研究了一下,“涂在哪儿?” “背后的伤痕上。依云说是除疤的。” 黑关上房门,压低声音,“小姐知道了?”他这一脸的酱色,让咏白更加不安。
他沉默摇头,心中却没底。 她聪明的简直让所有男人的望尘莫及,纵然是他,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房间外,窗子根底下,依云屏息,踮着脚走过来,不过,她还没听见什么有用的消息,就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断。 “吱吱!” 刚刚叫了半天没出现的小银狐这会儿才姗姗来迟,害得她偷听不成。 房间里的两个人再也没说一个字。 进了房间,她闻见药香味,满意的朝他竖起大拇指,“真听话。来,我检查一下。” 他捂着衣服,生怕自己被调戏似的。 依云十分不满,他怎么防着自己像防色狼呢! “不看就不看。”她坐在一边,随手抄起一本书,“曾经,有一副精壮完美的身体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享用!但如果这是咏白那个大坏蛋派来诱惑我的,打死我也不会上当。” 咏白实在是听不下去,把书卷从她手里抽走,“我看看,这书上都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又把书抢回来,“我学什么,用你管?” “你呀!”他长长的叹口气,“这不是怕你哭么!” “那你告诉我,当初是怎么受伤的?” “江湖之人,被人围攻了。”一半真话一半谎言,加上他无可奈何的语气,还有真诚如金的眼神,她还真的辨别不出真假。 “黑他们呢?都死人呀!” “他们当时也被围困了。” 她张开双臂把他抱着,连带双臂都锁在自己怀抱里,“以后,我保护你。” “你只要乖乖地,别折腾我就好。”哄这个小女人,比哄十个小孩子都累人呢! “那你是说我现在不乖?” 他再次感慨女人的思维,“我是说你再乖一点就更好。” “那还是嫌弃我。”她已经松开手,“鬼才要保护你!”顺手从桌上把自己的药膏收进怀里,“不管你了。” 依云边往外走边想:他死活不肯让自己给他上药,还得换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