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大放异彩
“钟离眛,我觉得不太对劲啊!” 没有外人,韩信就随便得如同一个街边混混一样,没有礼数,对熟人都是直呼其姓名。 项梁大将军还好说,平时也不怎么看到他,小项将军项羽,跟钟离眛的关系很要好也很信任。经常看到韩信没大没小的跟钟离眛称兄道弟,心里很不舒服。 你一个泥腿子,钟离眛赏识你,不是让你登鼻子上脸!项羽自幼就被教育为楚国顶梁柱项燕的后人,贵族礼仪要求异常严格,待人接物都有非常详细的规定。 这样出身的人如何能看得起一个来历不明又喜欢自大吹嘘的家伙! 几次向项羽推荐韩信,都被项羽不动声色的拒绝了。搞得因为没找到楚王熊心,让宋义钻空子的钟离眛,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因为他看好韩信的才能,希望通过这次的推荐,弥补之前的过失。 “啊?你说什么?刚才我在想事情。”韩信这个人没大没小,不讲礼数,自己早就习惯了,他那个人本来就是这样的,并非是有意冒犯。 “钟离眛,你看咱们现在的粮道路线,是经过这里,还有这里,这里。”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地图,上面画了一条线,上面标出了几个地点,很明显韩信不是突奇想,很多事情他思考了很久。 “怎么了?这不是大伙一开始就定下来的吗?最近最优的一条路线。附近也没有秦军啊。” “不是啊,你看,这座山其实有条小道,千人以内的队伍都好隐蔽,上次送粮的时候我跟在周殷他们后面,亲自去考察了的,比想象的还要宽。秦军可以在这里设伏。” “还有,你看这里,沿路都是湖泊,对岸有没有秦军咱们谁都不知道。还有你看这个地方,两个路段都有树林,很方便埋伏。这条粮道很危险啊!处处都是隐患。” 你会不会是整天思考兵法,整个人蹦的太紧了?钟离昧本想质疑韩信,但回头一想,当兵打仗,把脑袋系裤腰带上,小心一万次都不为过,大意一次已经嫌多。 钟离眛看着地图,若有所思。很多事情他不方便讲!现在项梁大军在外,他有任务在身,没有合适的理由,充分的证据,很难说服对方,更改行军的计划。 项羽现在在北方,那条粮道的路线是由曹咎负责,这个人是项梁他们一家的恩人,又非常的忠心,不会听他钟离眛的。项羽看不惯韩信,对他的意见肯定不会同意,这边是没指望了! 只能靠自己!而且还要冒着粮道被断的风险! “你有把握吗?会不会是错觉?”钟离眛在等着韩信最后的判断,他需要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哼,只是我的感觉罢了,你有没现,这条路人迹罕至,我却在附近现了一些没被掩盖好的脚印,数量很少不会是周殷他们的,你觉得会是谁?”看到钟离眛不相信,韩信一脸的不高兴。 “你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可能已经是被盯上了?” “不是可能,是一定!”韩信再次强调。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布置才好?”此时钟离眛却是想看看对方进步到什么程度了。韩信自从进楚军军营,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看到那个湖没有,最大的那个,还有前面那个小的。还有这条小河!咱们赶紧回去准备几十艘渔船。用水路一路护送运粮的队伍!不过现在还是派人原路护送。” “不改送粮的路线?” “周殷那个自大的家伙会听我的意见吗?” 韩信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周殷这人本事不行,却觉得自己很厉害,韩信一直看不起他,认为他不配带兵。 “事不宜迟,这就去准备吧。”钟离眛直觉上觉得韩信的意见是对的。 缓缓前进的大军改变方向,分出一部准备回营,并且偏移了原来路线…… 预计好的伏击扑空了!黑蝎子一拳砸在大树上!这棵倒霉的树干上顿时出现碗口大的凹陷。 一周的侦查和布置,万事具备,结果在准备动之前,被对方察觉,功亏一篑!他如何能不气! 对方从上到下,肯定不会想到,自己放着运粮的队伍不管,会把主意打到维护粮道安全的敌方机动部队头上。他们的注意力,肯定都是护送军粮的部队。 冷静下来,黑蝎子若有所思。会是谁呢?看来对方的军营里也有高人存在啊。 “黑将军,咱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行动吗?” “所有的行动全部取消,大军向西转移,咱们别再盯着对方的粮道了。” “喏!”传令兵下去了。黑蝎子一屁股坐到地上,闭上眼睛回味。这种感觉感觉很熟悉,他在南美的热带雨林里,与“人魔佣兵团”的团长生死对决的时候,一度受伤,状况十分危险。 那一次自己就是从敌人的节奏中一点点的把劣势转化为优势,引诱对方犯错,最终获得胜利。 凭着冷静的头脑分析对方的策略,找出最佳的方案,这是每个刀口舔血的人,必须要有的技能。活下来的都是对这项技能掌握良好的,因为不懂这条规律的,都已经成为了枪下亡魂。 他的任务是保障秦军北线的安全,但和打篮球一样,你负责防守几号位,难道你就一直盯着对方?不让对方得分就完事? 攻防是一体的,虽然章邯没有明说,但处于黑蝎子大军的那个位置,截断对方的粮道,就是其重点任务之一。防守住对方,保护好秦军的背部,是最终目的,截断粮道什么的,都是实现目的的手段。 黑蝎子也没觉得自己这三万人就能让精锐的楚军主力俯称臣! 他随后跟随着大军,回到驻地,一个人关起门来思考对策。黑蝎子仍然有些不甘心。 过了两天,情况就生了剧变。 楚军改变策略,将维护粮道的机动部队一分为三,其中人数最多的一队,驻扎在河流入湖的交界处,负责策应整条路线的安全,其余两支队伍,一个负责6路,一个负责水路,分开,分段巡逻。 这两队之中,每队又分小队,分段负责各自的防区,每五十人为一小队。有异状则以响箭和烽火示警。出事责任到负责该路段的低级军官。 韩信专门绘制了一个粗略的地形图,详细分段,给每只小队编号。 楚军后勤的这支机动部队,防守是如此的严密,而且已经形成制度,完全无从下口。 黑蝎子如同一条狡猾的毒蛇,连续几日都持续的观察,推演,现实在是没有机会,他也不愿意白白的损失兵力和士气,只能放弃了最节省时间和精力的方法。 黑蝎子率领着部队向西退却,与项梁的主力保持着距离,准备随时寻找破绽。 这样的结果就是什么事情都没生!楚军的粮道不仅畅通无阻,而且没有生过一起袭击事件。 韩信就如同是个高明的医生,把危险扼杀在了萌芽状态,然而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钟离眛还好,有将领的直觉,他不认为韩信的方法是多此一举,目前为止安全的粮道说明了韩信的建议是正确的。 但周殷就不这么看了! 不是说得牛逼哄哄的吗!现在还不是屁都没有!这个韩信,整天没大没小又是神神叨叨的,只有钟离眛把他当回事! 他不仅自己说,还到处去抱怨,搞得许多人都认为韩信穷折腾,弄得大家累死累活的。 人言,有时候比刀子还可怕。本来立了功的韩信,最后反倒落不到好。 钟离昧把这些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给项梁写了一封信。在信中对韩信的军略大为赞扬,称他为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强烈建议给韩信一个机会,让他单独带兵。 希望能对你有些帮助吧。 做对了事的人就应该吃rou,做错了事的人就应该挨打,恒古不变的道理。 这样一个团体才会成长,能干的人才会脱颖而出。 钟离昧觉得理所当然,此时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 白辉在辛追的耳边说着悄悄话,不动声色的指指在后面跟着的大个子季心,辛追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一下走在前面的陈蒲,呵呵直笑。搞得季心面红耳赤。 装x不成反被艹,就是此刻季心的真实写照。虽然舅父在信里面说得很清楚,谁拿着这封信,以后就好好跟着那个人。陈蒲把丁敖的骨灰也给季心了。 然而这货愣是转不过弯来! 倒不是因为别的,也不是因为他看不惯陈蒲,更不是因为他不想听舅父的话。而是他不服! 恩情是恩情,但让自己跟着对方混,就算是爹来了,那也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更别说只是舅父了。
季心不会甘心被一个打不过他的人指手画脚,他不会跟随一个不如他的人。不论这个人是谁! 他没有跟大哥季布一起跟随项梁,一方面是对带兵不感兴趣,另一方面,他其实也不太看得起项梁。 连项梁都看不起的人,能看得起陈蒲吗?就算是死去舅父看重的人又怎么样? “这样吧,你打赢了我,我就跟随你一起征战,如何。若是你输了,我拿着骨灰,可就直接走了。感激归感激,个人的前途,不能拿来开玩笑。” “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陈蒲对死去的丁敖充满了怨念! 说好的纳头就拜呢?说好的重情重义呢?说好的无敌介绍信,忠诚加一百的收小弟神器呢? 结果人家还不是要试试你的身手,谁说古人单纯了?这看着傻不溜秋的季心,一样有他的心思啊。 不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套路。陈蒲拔出佩剑,对着季心做了一个召唤宠物的动作。 季心虽然看不懂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但从表情上看,对方绝对是不怀好意。 最快的度冲过来,招式大气磅礴,宝剑如同游龙,直取陈蒲面门。一开局季心就一点都不留手。 咦!这家伙很厉害啊!陈蒲在心里赞叹了一声,季心的动作没有项庄灵活,武功的套路也不是走的灵巧的方向,但相对于他那个体格,已经是相当的敏捷了。 可以这么说,跟他一样魁梧的,没有他那么灵巧,跟他一样灵巧的,绝不会比他力气还大。 这厮也真是奇葩了。 陈蒲不敢托大,快的出剑,一开始就用绝招,利剑出鞘,如同幻影。 季心的瞳孔猛然收缩,还看不清怎么回事,剑锋贴着季心的脖子上,几乎要碰到季心的皮肤,陈蒲若是手抖一下,对方绝对会血溅五步。 季心不敢动弹,他不敢赌。整个场面如同一个激烈的动作片,突然喊暂停,画面定格。 “你在耍赖!”季心满脸通红。很明显不服气。 “我怎么耍赖了?你倒是说说?”陈蒲收回宝剑,抱着双臂戏谑的看着他。 “你的武艺根本不怎么样,就是出剑快!仅此而已。” 季心的武学造诣不是陈蒲从前对付的那些三脚猫可以比的,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某人的脸已经跟城墙一样厚,根本不在乎廉耻为何物。 陈蒲不以为耻,反而以此为荣。 哥就是一招鲜,吃遍天,就是不给你出剑的机会!小子!你能拿我怎么样? 换言之,他就是这时代的碧池。根本就不讲究什么公平。 人至贱则无敌,古人诚不我欺。 “这么说,你是不服气啰?”陈蒲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看着对方一字一句的说道。 一旁看热闹的白辉和辛追,都鄙视的看着季心。他们都是外行,只看到陈蒲一瞬间就制住了季心,以为对方就只会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一直嘴硬。 没本事,打输了还死不认账,这年头是人品极差的行为,会收到各种白眼卡。 “我要再试一次,这次我有防备了,你不会得逞的。” 陈蒲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几秒钟以后,季心的剑还没拔出来,陈蒲的剑已经在他的肩膀上抖动。 “服气了吗?这位季大侠?”季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陈蒲这样耍诈,让他心里难以接受。 连拔剑的机会都不给我,你几个意思?难道舅父就让我跟着这种无耻之徒? “那要不?咱们再试一次?” “这次你不许用快剑!” “切,你要不要把我的手捆着跟你打,我舌头也能杀人哦!”陈蒲不屑的看着对方,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出言嘲讽,完全不给季心面子。 就算季心再不要脸,也说不出这种话来,更不可能让陈蒲捆绑着手跟他打,他还是要脸的。 打又打不过,耍赖也不是对方的对手,季心就在那里傻站着,陈蒲不理他,转身就走。只是季心涨红了脸,不说话,也不愿意离开,就如同个迷路的小狗一样,跟着陈蒲他们往回城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