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水有相逢,烟雨度春风(上)
繁华如缎,铺满建业的街巷。 相较于魏国洛阳的大气雄浑、蜀国成都的奇巧玄妙,吴国建业则显得精致细腻,让人心旷神怡。 云图与柳如韵并肩走着,步伐协调之至,就连呼吸都仿佛拥有相同的节奏。两人并无言语,却感觉神魂相融,彼此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如清泉流动,沁之心脾。 琳琅美景,倾世佳人,这时光美好的,似在梦中。 云图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何曾有过这般平静安详的时候,回想曾经平凡的生活,一时间感慨万千,喟然一叹。 “你在叹息什么?”柳如韵听得他的叹气,不由问到。 云图一笑,道:“我好像很久没有过这么平静的时刻了,来到这里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如今却有些留恋这里了呢。” “属于你的地方,是指另一个世界吗?”柳如韵问到。 “你知道?”云图一怔,他记得自己似乎并没有跟柳如韵说过自己来自另一个宇宙的事情。 “你忘了我们曾神魂交融吗?你敢说你没有看到我的记忆?”柳如韵斜睨了他一眼。 “这都被你发现了!”云图打了个哈哈,恍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世界,看起来很特别!”柳如韵道:“现在,是什么让你留恋这里呢?” 柳如韵说着,目光望向云图,仿佛要直抵他灵魂深处,找到答案。 云图与她相视,只觉呼吸一滞,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两人就这般停下脚步,在繁花似锦中驻留,而时光,仿佛都静止了一般。 “看来你自己都没想清楚!”柳如韵淡淡一笑,回过头去。 云图站在远处,望着她缓缓走去的婀娜身影,若有所思。 “嗯?”忽然,他的目光被一处角落吸引过去,心头猛然一跳。 在那里,五道身影匆匆而过,仿佛对这美景毫不在意。 虽然他们经过了一番乔装打扮,但云图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们。 镇元四子和云天! “他们怎么会在这?”云图目光一张,心中疑惑。 “你怎么了?”柳如韵察觉到云图的神魂波动异常,回过头来,却只见他眉头紧蹙,不由道:“你好像发现了什么?” “遇到仇家了!”云图沉声道:“你带心心先走,我去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你一个人去?”柳如韵眸中流露出担忧。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他们奈何不了我!”云图微微一笑,示意柳如韵放心。 “是镇元阁的人?”柳如韵想起了在洛阳发生的事情。 云图点头,“是那四个镇元子和我们云族的一个叛徒,他们来建业,定然有所图谋。” “镇元阁在谋反失败之后,连老巢都放弃,销声匿迹了。如今又重新出现,确实不容忽视!”柳如韵秀眉微蹙,“若是他们也插手神剑争端,事情恐怕会越来越复杂!” “你先去跟水云前辈汇报此间情况吧,我去打探一下他们的动向!” 柳如韵犹豫了一会,方才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云图点点头,展开步伐,朝镇元阁众人追去。 他如今神魂强大,要追踪他们自然轻而易举。 镇元阁诸子在小巷中穿梭良久,便入了一个偏僻的客栈之中,云图见他们齐齐进了一个厢房,便在院墙之上悄悄潜伏了下来,凝神窥探。 只见镇元阁诸子环坐在正中的桌子旁,神色凝重,气氛压抑。 “大哥,那赵家的公子不愿出让玉佩,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司马千云沉声说到。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给他脸他不要,就不能怪我们无情了!”司马长空目光冷厉,语气森然。 水云商却是皱眉道:“如今建业正是龙神诞,我们贸然贸然动手恐怕不太合适!” “只要抓准时机,一击即中,我们便可全身而退!”司马长空道:“云纹玉佩关乎我们镇元阁的复兴,绝不能放过!” 其他人听司马长空这般说,俱是深以为然的点头。
云图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思绪万千,遥想当初,镇元阁就是为了那云纹玉佩而屠戮了云族分家,导致他走上修真之路。 如今世事变换,直如沧海桑田,他从一个羸弱少年变成了炼精化气阶段的顶尖存在,身怀离合巅峰的修为,只差一步,便可迈入炼气化神阶段,成为登堂入室的高手。 而当初那些让他仰望的存在,如今他已丝毫不惧!就算是最强的司马长空,也只是在修为境界上与他平齐,其它三个镇元子不过离合中期的修为,倒是云天,竟也迈入了离合境界,虽然只是初期,但这速度却也不俗。 云图估计镇元阁如今丧失了根基,对于门下弟子一定是全力培养,费了不少心血,否则以云天的资质,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踏入离合期。 云图心中感慨之时,司马长空忽然目光一敛,转头朝他所在的方向喝道:“什么人?” “被发现了?”云图一怔,心中却并不惊慌,如今的他,根本不需要再惧怕他们了。 但就在他想要现身之时,他身后忽然一道飞影掠过,落在了院落之中。 那人一袭青衣,头缠发带,手中纸扇轻摇,一副书生模样,赫然是南宫云。 “他怎么会在这?”云图皱眉,“看来建业也不太平!” “是你!?”镇元诸子看见南宫云,神色皆变,当初在镇元阁的总部,南宫云神出鬼没的窃听他们的谈话,又神乎其技的遁走,事后即使是镇元六柱出手,竟也没能找出他们的踪迹来。 他们哪里知道,朱妍和南宫云乃是从地心极火处堂而皇之的离开。 “真有缘啊,想不到隔了千里地,还是要碰到你们!”南宫云摇头晃脑的道:“你们又在商量什么坏事来着?” 司马长空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知道他根本没将自己这些人放在眼里,脸色颇为难看,“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一直与我们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