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观雾论国事，听风谈故知（中）
氤氲缭绕，茶香四溢。 石亭中，四人环桌而坐，听着刘习谈起方才发生之事。 当刘晔和龙飞煌听得云图施展那玄妙剑印的情况时，神色颇为讶异，望向云图，云图只是淡淡一笑，不予置评。 待得刘习说完，龙飞煌笑道：“云图兄果然厉害，竟是凭着一招便强行摧毁了五行玄气阵，我蜀山之中，恐怕也找不出这样的弟子了！” 刘晔听着也是点头，道：“小兄弟恐怕是有大机缘之人吧？” “在下的经历确实颇为离奇，难以说清！”云图兀自感叹，众人也不好多问。 “说起经历，这也是我带云图兄来此的原因。”龙飞煌忽然说到。 “哦？为何？”刘习奇道。 龙飞煌于是将云图的经历以及清风道人的猜想一一道出，刘习和刘晔闻言，神色数变。 “与妖族勾结吗？”刘习皱眉道：“难道是……” 刘习似有顾虑，并没有说下去。 刘晔见了，不由道：“你觉得是四弟？” 刘习默然，半晌，方道：“若真有其事，也只有四弟能有这般手腕了！” “此话怎讲？”云图不明。 “妖族的据点一直都在蜀中，因此蜀中偶有妖族祸患，招致民怨！”刘习道：“而数月之前，四弟曾入妖族据点之中与妖王谈判，为妖族划分了一片领地，约定井水不犯河水，以谋两族相安！这本是秘密行事，蜀中大臣都不看好，但没想到，四弟居然真的成功了！” “哦？”云图闻言不由皱眉，欲言又止。 “云图兄想到了什么吗？”龙飞煌问。 “与妖族和解，听起来是挺好的，但是，若真是如此简单，为何这么多年来，蜀国从未成功和解过呢？”云图问到。 “这一点，确实很奇怪！”刘习道：“当时他功成归来，也引起了轩然大波，毕竟千百年来，蜀国也不乏想与妖族和谈，却都失败了！” “从在我在妖族的处境来看，大部分妖族还是很痛恨人族，而且认定人妖不可两立的！”云图道：“所以这和解协定，看起来并不合理，除非……” “除非四弟与妖族签订的协议并非是和解协议……”刘晔叹道：“而是合作协议！” “如此说来，倒是颇为合理！”云图道：“只是四皇子贵为皇家后裔，与妖族合作对付蜀山有什么好处呢？对他夺嫡有益？与其拉拢妖族，还不如拉拢蜀山吧？” “不，他拉拢不了蜀山！”龙飞煌道：“蜀山虽与蜀国皇家交好，但绝不会插手政事，他得不到蜀山的支持！” “原来如此，得不到就要毁灭吗？”云图心中凛然。 “仅凭妖族和四皇子，不可能奈何的了蜀山！”刘晔道：“四皇子毕竟不是蜀皇，根本调动不了蜀国的终极武力，谈何对付蜀山？” “有道理，蜀山毕竟是天下六大派之一，又有山势险峻的根据地，妖族要攻过来，恐怕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云图赞同刘晔的说法。 “我们如今，好像真的确定了四弟和妖族合作一般，似乎不大好吧……”刘习似乎对于这个四弟仍抱有期望。 “确实并不公平，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四弟自幼聪慧，比我还精善权术，虽是亲兄弟，但不可不防！”刘晔叹道。 “大哥，若是你回去……”刘习忽然说到。 刘晔却是一摆手，道：“不可能的，我早已不问朝堂之事，也不可能再回去，你若是为我好，就不要再提此事！” 刘习闻言，长叹一声，道：“好的。” “二弟那边的情况如何？”刘晔忽然问到。 “二哥这些年虽然拉拢了不少关系，但与四弟还是有些差距，只是朝堂上仍有不宜废长立幼之声，所以父皇才迟迟不能下决定！”刘习说到。 “二弟虽然较之四弟多有不及，但毕竟年长于他，理当继承皇位！”刘晔轻叹道：“只是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竟如此迟疑，平白多了许多事端。” “父皇也有自己的顾虑！”刘习道：“毕竟四弟较之二哥，确实要优秀太多，从蜀国发展的角度来看，也许……” 刘习说着，情知不对，也不敢再说下去。 “嫡庶长幼，自古以来也不知曾造就多少悲剧！”云图道：“蜀皇有顾忌，也是理所当然！” “皇家之事果然纷繁复杂，无怪乎师叔早早退去，品茶山中！”龙飞煌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莫名感慨。 “无论如何，废长立幼终不是正道！”刘晔道：“若是四弟真与妖族勾结，二弟的处境恐怕就有麻烦了，还是得去给他提个醒！” “我可以去，只是不知道二哥是否信得过我……”刘习似有顾忌。 “你向来中立，与四弟幼时关系又极好，以二弟多疑的性格，恐怕不会轻易相信你，反而会怀疑你与四弟串通耍阴谋诡计也说不定！”刘晔微微沉吟，忽然将目光伸向了云图。 云图察觉他的目光，不由一怔，道：“莫非前辈是要我去？” “你与妖族曾有交道，又是飞煌带来的蜀山贵客，想来能得到二弟的几分信任！”刘晔说着，从腰间取出一块玉牌，递于云图，“这是我的身份玉牌，二弟见了，自当明了是我托你去告之这消息！小兄弟，你可愿意帮我这个忙？” “师叔！”龙飞煌此时却坐不住了，“他是我的朋友，还是别让他插手朝堂斗争吧？” “只是传训而已，我早已立誓不再入蜀都，只能托付于人！”刘晔摇头道：“又或者你帮我去？” 龙飞煌微微皱眉，他向来不喜朝堂的尔虞我诈，并不想插手此事，此番前来，也是受掌教所托告之一些信息，想不到此时却是骑虎难下了。 “也罢，总不好让云图兄牵涉进去，我就破例一次吧！”龙飞煌说罢，伸手去接玉牌。 “不必！”云图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拿过了玉牌，“还是我去吧！” “这怎么行？”龙飞煌忙劝阻。 “我虽然也不喜朝堂之争，但此事也涉及蜀山，涉及到你，我想还是得去查探一番，辨明真相，方好做应对！”云图沉声道：“否则也未免太过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