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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男人的话在酒杯里

    江问渠来到楼下,看着背对他们楼门俏生生站在他们楼下小花池边缘的郝妹,喊了一声:“郝妹!”

    后者闻声转过身,还是那一身很清新的打扮,配上她那与生俱来的清纯气质,其实很吸引人。

    江问渠笑了笑说道:“有事吗?”

    郝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看到江问渠也轻轻一笑,“有一个大三学长这周末要举办一个老乡会,让我们西北的老乡相互传达一下,你去不去?”

    然后抿了抿嘴继续说道:“昨天下午我来找你,你舍友说你出去了。”

    对于这种没什么实际意义的老乡会,江问渠实在提不起来兴趣,无非就是一些男生乘机看看有没有水灵的老乡妹子,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而且还是学长举办的。

    但是看到郝妹眼中的那一丝期待神色,江问渠也没有解释昨天下午为什么出去,思考一下还是说道:“具体什么时间,在哪里,我要是到时候没什么事就去。”

    江问渠没有把话说死,毕竟他也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听到江问渠说有时间就去,郝妹明显雀跃了几份,“那位学长具体时间和地点还没定下来,说大概统计完人数再定,还有你如果认识上海别的学校的老乡也可以叫来一起参加。”

    江问渠点了点头。

    然后郝妹有点腼腆的说道:“要不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到时候我再叫你。”

    江问渠说道:“也可以。”

    结果这位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数学怪物还没记清楚他来这边新办的手机号,只好挠了挠头,掏出那只小强诺基亚说道:“还是说你的吧,我忘了新号码了。”

    回到宿舍又被三位舍友一顿质问,不过江问渠也是实话实说。

    然后郭京又嘀咕道:“为啥我们东北的不办一个老乡会呢。”

    叶明为郭大侠解释道:“你们东北的学生在上海上学的很多,那得把学校外面的英皇酒店全部包下来估计才差不多,而问渠他们西北的,在我们学校最多不超过三十人,复旦交大可能多一点。”

    无言以对的郭大侠只好无力的翻一眼叶明。

    今天本来就已经周四了,那位学长说是周末举办这会,那肯定不是明天晚上就是后天,江问渠也不去思考,反正到时候有空就去坐会儿。

    后来他还是不放心的去了一趟张得喜他们学校,结果看到那厮爬在床上跟他的那位可爱小女友煲电话粥,就知道没啥事。

    不过江问渠还是把他们学校老乡会那事给张得喜说了,本来以为对这种事求之不得的得喜子没想到他居然说,他才不去,江问渠他们都是本科生,就他一个高考不到三百分的学渣跟那群人尿不到一个壶里,过去以后听那些精英学子一个个的指点江山他听着着嫌酸。

    江问渠听得出来张得喜话语中的嘲讽,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真嫌酸。

    反正江问渠也就顺带说一嘴,他去不去都无所谓,不去倒好,给他省事,指不定这货去了以后又能惹出什么争风吃醋的破事来。

    江问渠也没有过多停留,交代几句之后就出来了,不过他没有回学校,而是来到了滑子他们酒吧门口。

    一个消息,滑子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来。

    李滑所在这所酒吧,名叫东娱城,挺有风格的一个名字,据滑子之前的介绍,这个酒吧在杨/浦大学城这一带虽然规模只是中等档次,但胜在地理位置好,而且不是什么高消费场所,除了里面一些社会上的人来消遣之外,也是附近学校学生去的最多的一所酒吧。

    滑子为什么来这里,除了他意外认识的那位酒吧的管事人,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这里面那些开放的学生妹多啊。

    看到义哥主动来他们酒吧了,滑子那是说不出的兴奋,赶紧给江问渠把烟点上说道:“义哥找俺是干啥呀,是寂寞了还是有啥好事啊。”

    江问渠对李滑的油嘴滑舌早就无视了,“没事,随便过来看看。”

    要说谁最了解江问渠,滑子说他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就连江问渠老爹老妈也只知道这个儿子倔强异常,在他们面前也很懂事,可他的行事风格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江问渠当然也不会在家里说外面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可从小就跟在江问渠屁股后面的李滑不同,江问渠的为人处事滑子是亲身经历,亲眼所见的,好坏不敢说,但绝对是让滑子最服气的一个。

    这时候江问渠说是来随便看看,滑子打死都不信,肯定是因为张得喜的事江问渠才来这种小型的地下社会,感受这边的社会气息,和顺便摸一摸上海这边算是道上一些人的规矩。

    滑子也不多问说道:“进去坐坐?我请客。”

    江问渠笑骂一声,“他奶奶的,你不请难道我请吗!”

    虽然被骂了一句,但滑子心里早就乐开花了,要知道能逗他义哥的人可不多。

    刚一进去就有一位身材火辣的服务员过来娇滴滴的打招呼,“吆,滑哥,这位是谁啊?”同时还不忘媚眼打量着江问渠。

    “我一朋友,我自己招呼就行。”滑子淡淡回应道。

    听到滑子的冷淡回答,那位身上香气差点让江问渠打一个喷嚏的陪酒小姐只好另寻目标。

    江问渠嘴角带点笑意看着滑子说道:“滑哥?”

    滑子虽然得意一笑,可江问渠却感觉这厮的笑意有点jian诈。

    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变黑了,酒吧里也陆续有人进来,但基本都是三五成群,很少有单个的。

    滑子问江问渠是要去二楼包厢还是在大厅,江问渠看了一圈,走向角落里相对安静的一个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滑子赶紧屁颠屁颠的跟过去,让酒吧里一些了解他们口中滑哥的人一阵疑惑。

    这位滑哥虽然平时爱占陪酒小姐的便宜,但从他来到这里的这三四个月里,不用酒吧那位老板除外真正的老大出面,许多事他就能摆平,而且他好像很受那位人称凯哥老大的青睐,所以那些被他随手揩油的小姐也乐的给这位隐约成为酒吧三把手的滑哥拍拍胸脯啊,捏捏屁股啥的。

    毕竟一些有钱的主儿来这里玩耍时都是滑哥招呼的,很自然谁跟滑哥关系好,被叫去的机会也就大,小费自然也就多,再说能来这里陪酒的还怕被占便宜?

    那现在能让滑哥跑出去接进来,而且一直跟在屁股后面的一个陌生人,应该分量不轻,不等他们多做思考,他们的滑哥有又跑去前台拿了四瓶酒过去跟那位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喝了起来,看样子两人关系还不一般。

    江问渠跟滑子碰了一口啤酒,看着滑子,从那些服务员的态度中就能看出滑子在酒吧的地位肯定不是最底层的那群保安。

    而滑子每次跟他说起的时候,只是随口说着在酒吧混日子,没想到这日子还挺有滋有味的。

    江问渠笑眯眯的看着李滑说道:“混得不错嘛!”

    李滑在江问渠面前则永远是一副二逼姿态,摆手贱笑道:“哪里哪里。”

    “看你那样儿!说说吧,到底混成啥样了,你小子装的够深啊!”江问渠其实也很开心,他也盼着滑子能出人头地,别再让村里人白眼。

    滑子说来也可怜,刚生下来就没了妈,是他那个卖猪rou的老子一手拉扯大的,小时候这家伙又捣蛋,不仅被村里人取了一个“缺德皮条”的称号,还骂他是有人生没人教的野种,缺德呢是说这厮小时候老是翻墙头,偷人家的鸡蛋,还不忘给留一坨屎,而皮条则是每次有人告到他们家以后,都会被他老子抽一顿。

    江问渠现在想想那群人嘴里也不积点德,得亏村子里大多数的人家都还姓李呢,毕竟骂他是野种这句话可连他那难产而死的母亲都给骂进去了,有一次江问渠实在听不下去了,当时不到十二岁的江问渠直接把一位成年庄稼汉子给当场撩翻,还给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打的满嘴是血。

    当然事后还是江问渠老爹江一壶,和李滑的老子李铁牛拿了好几斤猪rou一起去那位大叔家道歉才把这事给了了,不过值得一说的是这对父子的名字具是奇葩啊。

    看着江问渠的表情,滑子也明白江问渠是想知道他怎么混到现在的。

    滑子又跟江问渠碰了一口酒,难得的正经说道:“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我运气好。”

    说了一个他,江问渠虽然不清楚指的是哪位,但还是静待下文。

    滑子好像理了理思路,“三个多月前听说你要来上海,我就直接辞了南京的活,当然也是在酒吧,来到上海,咱得为义哥开路不是。”

    江问渠笑了笑,拿起酒瓶子跟滑子又碰了一个。

    滑子继续说道:“可是在南京到上海的火车上,我兜里面剩下的三四根烟很快就被我消灭完了,在火车上干坐着难受啊,刚好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看见他,哦,也就是这酒吧的管事,我们都叫他凯哥,在门口抽烟,可能是我多看了两眼他手里的烟,结果凯哥随手就扔过来一包他只抽了一根的黄鹤楼硬知音,最后说送我了。”

    “不是说到外面不要随便抽陌生人给的烟嘛。”江问渠忍不住打断道。

    滑子悻悻一笑,“这不是没事吗。”

    滑子又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下火车以后,我看见有两个贼眉鼠眼的小子跟着凯哥,于是我也就跟了上去,果然没走出去几步,其中一个人上去把凯哥撞了一下,还连忙说对不起,凯哥虽然是老江湖了,可一些偷鸡摸狗的小把戏他哪里知道。”

    说道这里滑子嘿嘿一笑,江问渠也笑了笑,也大概猜出了结果。

    可滑子开始吹了,“咱滑子是谁啊,知恩图报的好人呐,于是我就上去叫他们把钱包还给凯哥,可那两个小贼不干了,对我说,小子你有种跟我来。”

    滑子越说约起劲,“吆,滑子还真不是吓大的,我跟凯哥跟着他们到一处偏僻一点的角落里,果然那里还有三个同伙,加上他们两个总共五个人,都不用凯哥出手就被我当场干翻了,他奶奶的,也不问问咱是谁的小弟,你说是不是义哥,来走一个。”

    江问渠无奈一笑,拿起酒瓶又跟滑子碰了一个。

    确实有时候男人的一些话都在酒杯里。